陈林想不明白,陆远为啥把三只羊全换成物资,但还是痛快地答应了。
快过年了,羊肉也是好东西,尤其野山羊,根本不愁卖。
三只羊,有大有小,一只16、7块,总共算整50块钱,这个价格陆远能接受。
给陈林去卖的话,起码多卖10块,但那要花时间,还要有渠道。
再说,陈林给他折价的东西,比市场价低,也没多赚他的,这买卖双方都合算。
折算了150斤米,15斤棉花,1匹棉布,半匹花布,还有两条毛线围巾。
东西比陆远预估的略微多一些,加上两条漂亮的围巾,便觉得不亏。
围巾是酒红色,挺好看,陆苗肯定喜欢,陈秀英应该也中意。
成品棉衣棉裤和棉鞋他倒是想买,但比买棉布和棉花自己做贵多了,不划算。
陈秀英的针线活好,已经开始给他和妹妹纳鞋底了,索性给她做。
北风呼啸。
陆远推着一板车物资往回赶的时候,风大雪大,道路难行。
一个人很吃力。
快到村口的时候,突然从风雪中跑出三四个人。
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但二话不说,抡着棍棒就扑上来。
这年头有拦路打闷棍的,但像这种明抢的还不多见。
陆远其实早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在他们扑上来的时候,抽出板车上的木矛。
害人之心他没有,但防人之心他从没疏忽过。
这个年代物资极度匮乏,加上这个冬天风烈雪多,日子难熬,盗匪便会多起来。
“滚!”
陆远放下板车,双手持着木矛,怒吼一声刺向当头的那个。
不管是谁,敢来抢他的东西,那就必须照死干。
噗!
那人没想到陆远反应如此之快,出手如此果断,愣了下神,就被木矛刺中肩头。
嘭!
陆远跟着上前一脚,用力踹在他的大腿上,直接将他踹翻在雪地里。
抽出木矛,狠狠地刺向另一个。
“老六小心!”
后面有人见状,立马大声提醒。
另一人反应倒也不慢,脚下打了个错步,避开陆远的木矛。
但陆远的动作更快,抡起木矛,一下子变刺为砸,同时脚下往前猛跨一步。
叭!
木矛砸在另一人的肩膀上,强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将他打翻在地。
“风紧,扯乎!”
最后面的那家伙见势不妙,冒出一句江湖黑话,转身拔腿就跑。
第三个家伙看看他,再看看陆远,没等陆远冲上来,就自己主动滚到雪沟里了。
被打倒的两个家伙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也扑进了路边的雪沟里。
有一个家伙裹在脸上的布条在慌乱中掉了,是个陌生面孔。
陆远冷眼看着,没有追。
看起来这次大获全胜,但对方四个人,真要跟他拼命的话,他也要吃大亏,犯不上。
把狗逼急了还跳墙,兔子急眼了也会咬人。
他现在的原则是,出手要狠,但没必要弄到要死要活的份上。
狠狠打一次,让对方明白他不好惹,对方下回就要掂量掂量弄他是不是划算了。
在板车旁等了一会,确认对方没有埋伏后手。
又过了片刻,陆远收起木矛,推着板车打道回府。
回到家,看到陈秀英和陆苗都没事,心头暗暗松了口气。
屯子里大几十户人家,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一般人不敢在屯子里闹事。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远不知道今天这几个人是不是和马庆有关,如果有关系,就比较棘手了。
牛二是牛老根的亲侄子,甘当内鬼的话,陈秀英和陆苗就会有危险。
对刚才遭袭的事,陆远一个字都没有对俩女透露,免得她们白白瞎担心。
“呀,好漂亮的围巾!”
陆苗爬上板车,一眼就看到摆在上面的围巾,惊喜不已地拿起来裹在脖子上。
陈秀英在一旁满眼羡慕。
陆远看在眼里,将另一条围巾抽出来,递给她:“你们一人一条。”
“啊——”
陈秀英顿时瞪大眼睛,随之俏脸血红,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嘴角则向上弯起压不住的弧度。
她是又惊又羞又喜:“我也有啊——”
陆远装作没听见,把板车上的东西往下卸。
大部分物资都搬进地窖。
现在的地窖里,已经储备了不少米面油,还有冻肉、大白菜、红薯等。
灶屋外面已经搭起三个柴堆。
现有的物资,差不多够他们仨熬一个月,省吃俭用的话能撑得更久一些。
但对陆远来说,还远远不够。
除了他自己这边,他还要考虑大柱和三嘎子,到时候要有余力帮他们一把。
此外,寒潮既是一个严酷的考验,但也不失为一次机会。
在缺粮缺柴的情况下,他到时候拿点出来,极有可能帮助他挖到第一桶金。
屯子里有他必须要接济的,也有跟他不对付的。
对于那些不对付的,陆远不会客气,到时候要么让他们拿钱买,要么拿东西换。
根据前世的记忆,韩大民爷爷当过土匪,家里有几样抢来的老古董。
据说有只明代的民窖青花瓷,年后不久被人捡漏,卖出两万多的惊人高价。
韩大民爷爷听说后,当晚就气得吐血归西。
那个年代的两万,堪称巨款,差不多能在一线大城市买到不错的房产。
因此,陆远丝毫没有因为现在的成果而沾沾自喜,他的目标是囤积越多越好。
寒潮是眼前的危机,但寒潮过后的日子,更是长久之计。
和陈秀英终老此地他也愿意,不过在内心深处,无疑更希望带她走出大山。
吃过晚饭,洗漱完毕。
陆苗给陈秀英戴上红围巾,自己也戴上,挽住她的胳膊:“嫂子,我跟你去睡。”
这里也给她铺了床,被褥也齐全,但她还是更愿意和陈秀英挤在一起。
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仿佛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陈秀英红着脸,偷偷瞟了陆远一眼,见他没注意这边,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
这红围巾真好看,她不知道自己戴上后好不好看,想看看他的反应。
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就不能瞟一眼啊,陈秀英心里暗暗啐了一声。
陆远其实在想事情,考虑明天要不要上山,看看有没有受伤的狼落下。
只要有一只,那他就赚大发了。
但风险还是很高的,狼群被他又一次强刺激,肯定气得发狂,大概率会蹲守。
如果他没猜错,狼群的防线肯定前移到山脚附近了。
再像之前那样在山脚附近挖陷阱,是不可能的,至少最近这段时间不行。
“那就捕鱼呗。”
陆远最后摇了摇头,天越来越冷,雪越来越大,想赚钱是真不容易。
河道附近已经没有合适的窝点,别白砸窟窿捕不到鱼,得尽量走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