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宴方才的巡视,是在确定徐刻现在是否是自由身,同时也是在试探,试探徐刻对纪柏臣的态度,试探这份关系里,徐刻有几分认真,是否被胁迫。
这样的眼神与关心,不该是在丈夫朋友身上看见。
“不用。”
徐刻语气很淡,比方才多了两分冷调。
天气转热,徐刻鬓角淌下细汗,光泽透明泛着晶莹,宽松的衬衣下被束在西裤里,薄汗贴黏着衬衣,整张背被勾勒的又薄又清晰,优美利落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
虞宴回神后指着礼盒,“晚上柏臣回来后,麻烦徐机长帮我和柏臣说一声,明天晚上老地方,请他小酌两杯,江州也来。”
“嗯。”徐刻应了声。
虞宴走了,徐刻起身,虞宴道:“徐机长留步。”
虞宴自己合门离去。
纪柏臣回家后,徐刻将虞宴的话转述给了纪柏臣,纪柏臣喝水的动作微滞,意味不明地说了声有意思。
礼物大可送东和大厦,偏往家里送。
纪柏臣看了看礼盒,两瓶上好的红酒,是品牌创始人金婚发行的,炙手可热,市面上早断货了,倒是昂贵、有心。
纪柏臣没再动那两瓶酒,脱了西装外套,走到徐刻面前,扣起他的领口处松散的两颗扣子,“他是Alpha。”
徐刻愣了一下,虞也是Alpha?
纪柏臣捏紧他的下巴,“在想什么?”
徐刻淡淡道:“顾总知道吗?”
顾乘与虞也订婚的事,初步确定了,听管家说,双方老爷子都见了面,虞家老爷子稍有不愿,虞也费力周旋了许久。结婚这样的大事,不该有太过重大的隐瞒。
纪柏臣挑眉,“你倒是关心别人。”
徐刻摇头,“没有。”
纪柏臣说:“虞也在华盛顿,有位一见钟情的beta,这件事,顾乘知道。”
徐刻瞳孔缩紧!
纪柏臣与徐刻聚会当晚,纪柏臣离席片刻,虞也主动与他说了话,提及在华盛顿见过他,徐刻对此没有太大的印象。
如今细思,虞也在纪柏臣离席时提起这件事,以及后续给他递丝帕的事……无处不充斥着怪异。
徐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响。
纪柏臣又绕开了话题,“明天是中午的航班,我让老陈送你去机场。”
“好。”徐刻心绪不宁地点点头。
纪柏臣从口袋里摸了支烟出来,徐刻十分自觉地从纪柏臣口袋摸打火机,拨动两下,发现没油了。
“我记得书房抽屉里还有,等一会,我去拿。”徐刻往书房走去,拿来打火机,拨动时火苗亮起,徐刻护着火苗,递紧烟尾。
防风打火机根本不需要护着,护着火苗的时候,幽蓝色的火焰映亮在纪柏臣深刻俊朗的脸上,伴随着一口白烟吐出,性感带劲。
徐刻抽回手,看着没油的打火机,是他以前送的那一个。
徐刻把打火机揣进口袋里,看着纪柏臣吞云吐雾。
纪柏臣抽完一支烟,淡淡道:“闵成纵抓到了,荣老在审。”
徐刻心脏一颤。
纪柏臣没有多说,搂紧徐刻,带着尼古丁味道的指腹摸了摸徐刻额头,说早点睡。
纪柏臣陪徐刻躺着睡了一会,半夜接了个电话又走了。徐刻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打电话让老陈提前把他送去锦园了,徐刻洗了澡,健了身,始终心不在焉的。
这两天官行玉常有电话打来,都是关于闵成纵的事。徐刻思前想后,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给官行玉打去电话。
徐刻将事情告诉了官行玉,让他先不要太过担心。事情或有转机,但徐刻无法对官行玉做保证,后半句话,徐刻并没有说。
徐刻挂了电话,去了东和机场,到的时候遇到了傅琛的父母,二人正准备离京。
傅琛笑着和徐刻打着招呼,徐刻点头示好,目光落在了夏安行身上,夏安行身体微微颤抖,整个人心神不宁的。
“小夏这是怎么了?”徐刻道。
夏安行立马回神,“啊……没……没事的。”
傅琛笑着说,“大概是舍不得吧。”
夏安行嗯了一声,点点头,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徐刻看了眼时间,欠身告辞,朝着工作区域走去,傅庭忽然拔腿跟去。
傅父傅母不由地一怔,蹙眉盯着傅庭的背影。
傅父对傅琛道:“你哥什么时候走?”
傅琛:“快了吧,据说已经在收尾了,最迟下个星期吧。怎么了爸?”
“没事。”傅父松了口气,“让你哥离纪家远一些。”
“爸是觉得哥配不上徐刻?”傅琛意味深长地笑着。
傅父脸一冷,神色凝重,“你说什么胡话?徐机长是纪柏臣的妻子!”
“爸……哥难得喜欢个人,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随他去吧,哥心里有分寸的。”傅琛笑着说。
夏安行在一旁道:“叔叔……阿姨,我工作还有事,我先……我先走了。”
傅母握住夏安行的手,“你手怎么这么凉?”父母抬头对傅琛说:“对安行好一点,别亏待人家了,有空接安行的父母过来一起吃顿饭,把日子定下来。”
夏安行笑着说:“阿姨,我爸妈身体不好……”
傅母给傅琛使眼色,傅琛揽着夏安行的肩说:“爸妈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会对安行好的。行了行了……我先送安行过去,一会再来。”
傅母嗯了一声,松开了夏安行。
……
傅庭喊住了徐刻,“徐机长。”
徐刻微微回头,看向傅庭,“傅总署有事吗?”
“有。”傅庭看了看腕表,“耽误你十分钟。”
徐刻看了眼腕表,惜字如金:“五分钟,有些忙。”
徐刻与傅庭走了两步,在机场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停下,傅庭再次给徐刻递了张卡。
——Alpha联邦的卫星卡,每位高层只有一张。
“徐刻,收下吧。”
“不必了,我想我和傅总署并不熟络,交情也不深,这张卡您的胞弟更为合适。”徐刻直言道,眼睑下的冷漠拒人千里。
傅庭欲言又止,他正是因为傅琛,才更加要卡给徐刻。
徐刻一直不愿意收。
傅庭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徐刻已经拥有了另一张卫星卡,“徐刻,有需要的话打我卫星卡号——”
傅庭报了一串卡号给徐刻,徐刻没有记,只是以一个绝对冰冷沉静的眼神看着傅庭。
傅庭知道自己在自讨没趣,苦涩一笑,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远收不到徐刻的电话。
“徐机长,不是示爱更无关忠诚。”傅庭说的很认真,“我希望你记住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傅庭的眼神很烫,无尽关心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