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尧使出吃奶的劲往后倒拽,奈何力量太过悬殊,反抗了半天也没起到什么实质性作用。
眼看着羽月一只脚已经踏进水里,吓得她连忙低头在地上寻找石头木棍之类的理智唤醒器。
“你别白费力气了,我这也是为你好。”
“你放屁!跟我结侣叫什么为我好!我看你这明明是想要我的命,要把我沉尸河底,救命呀!杀人啦!”水尧不顾形象的回怼大叫。
羽月怕把聿白引来,连忙一个回身从后抱过来,并死死捂住她的嘴。
“唔唔唔。”用没被控制的手,疯狂捶打着男人的胳膊,很快就红了一大片。
伴随温热的液体滑进他的掌心,怀中的少女也逐渐安静下来,变成抽噎。
她哭了?
狗男人,我今天都已经很难过了,你居然还欺负我!
真要是为我好,你就应该立刻让我完成任务,让我回家!
呜呜呜呜,可怜我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就被身份可疑的聿白骗了婚。
没有钻戒,没有甜言蜜语也就算了,起码也该有只花吧?
她就这么不值得被好好对待吗?
呜呜呜呜。
这么想着,水尧哭的更凶了。
大颗大颗的银豆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地上砸。
这也是羽月头一次见她哭,本就没怎么和异性相处过的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听着她委屈的心声。
思来想去,羽月只好把捂在少女嘴上的手撤下,转而双手向下试探性地环在她的腰上,轻声哄着:“对不起,是我太着急,吓到你了,我,我跟你道歉。”
此话出口,怀中的人儿明显身形一顿,连哭都忘了。
见有效果,男人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想的全部告诉了水尧。
“我不是想要你的命,而是想保护你。”
少女睁大朦胧的泪眼,视线直直注视水面,等他的下文。
“那个聿白我也觉得很不对劲,他给你心口上印的是血契,只要你的心还在跳动,他就能随时随地找到你。我虽不知他有什么目的,但若是某一天他又想趁我不注意害你,只要我也是你的兽夫,就一定能感知到。”
“水尧,相信我,我可以护住你。”
“我知道这个方法很鲁莽,但你放心,我会把自己的兽契印在其他地方,如果哪天解除了,也绝对不会伤害到你。”
说完,羽月便松开手,退到一边,等待水尧做决定。
这是他第一次和异性敞开心扉,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别看说话挺利索,其实心里比谁都要紧张。
他想着,如果这个方法实在不行,那他也不能再勉强。
或许就只能回部落问问雾勤首领,在做打算了。
“所以你刚才不让出声,是怕聿白找来吗?”少女平静细腻地声音传来,她侧身看向羽月,“回答我,只要你说‘是’,我就答应你。”
“是。”
男人坦然的对上她的眼睛。
水尧从那里面看到了真诚,忧虑,困扰,唯独没有欺骗。
“好,我愿意和你结侣。”
这一刻,羽月在她眼中不是任务目标,也不是谁原定的爱人,他就是他。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让步到如此,那她这个受益人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水尧上前,主动牵起男人的手,“走吧,我们去水里。”
前半段路是羽月迈出去的,那么这后半段就由自己来完成。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她总认为一切都该是相互的。
别人朝她走十步,她就回敬十步。
别人朝她走九十九步,那她就回一百步,两百步。
短途是出于友好地互帮互助,但愿意长途陪伴的人,她也会成为付出更多的那方。
在岸上看不觉得,没想到这河道居然深得出奇!
水尧虽然通水性,奈何肺活量有限。
眼下羽月拖着她一路下沉,窒息感令少女本能想要逃离,谁料身体刚有往河面上去的趋势,便又会被死死拉住。
这玩意是条鱼,在水里怎样都行。
咋的,就完全不顾及她死活了呗?
我就说心疼男人没好报吧!
在末世那么久,居然还没剔除我这该死的圣母心!
系统,我要溺死了,你快想办法呀!
【宿主,要不您睁开眼睛看看呢?】
还看?再看死的更快!
“水尧,如果你再不睁眼,我不介意用嘴对嘴的方式,给你送空气。”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可少女就是不睁眼。
见状,羽月怕她真赌气把自己憋死,只好把一直带在身上的项链挂到她脖子上。
比水还凉的触感,在碰到皮肤的瞬间,泛出蓝绿色的幽光。
新鲜的空气灌入胸腔,水尧蓦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在开满花的河底。
“好歹是我第一次结侣,有点花,气氛可能不那么尴尬。你......你喜欢吗?”
“嗯嗯嗯嗯嗯!”
在水中不能说话,少女只好点头如捣蒜来证明自己很喜欢。
水下光线不行,她也光顾着看花,压根没发现男人心虚的眼神。
要不是听到她的满腹委屈,羽月确实也没想到要准备这些。
“那我们就在这里进行吧。”
说完,男人幻化出巨大的鱼尾。
鳞片在浮游生物的映射下,折射出斑斓的虹光。
水波朦胧,如轻纱剔透的尾鳍扫过摇曳的花瓣,仿佛令人置身于绮丽的梦境之中。
正当水尧如痴如醉,欣赏这世间难得的画面时,羽月已经将腹下的那片鱼鳞生生掰了下来。
!
伤口流出的鲜血,如一节红绸,飘散在水中,慢慢消失不见。
“别怕,这是雄性鲛人身上最硬的鳞片,它可以保护我们最柔软的地方不受伤害。”
可能是看出少女对这种画面不适应,人鱼直接游过来,牵起她的手。
“我以我最珍贵的鳞片作为和水尧的结侣兽契,自愿成为她的兽夫,护她平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到兽世后就变得感性了。
如今听着羽月的誓言,她竟又红了眼圈。
幸好是在水里,还没等眼泪出来,就被水冲走了。
璀璨的鳞片在男人手里化为一缕青烟,就在快要碰到少女手腕的前一刻,却被拦了下来。
羽月不解,以为是她又后悔了。
谁料水尧摇了摇头,又朝自己的心口指了指,示意让他把兽契印在那里。
“刻进这里就是血契了,难道不怕我利用这点害你?不怕死吗?”男人震惊之余也有动容。
少女再度摇头。
想要害自己的人都可以在她心上刻兽印,没理由让帮自己的印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上!
左右已经有一个了,再多一个又何妨?
她怕个der啊!
来!
坚定且温柔的眼神让羽月头脑一热,直接就将兽契刻进了水尧的心里。
蓝色的月牙印记瞬间显现。
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羽月真正成为了水尧的兽夫。
这回名分正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