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同,我记得新人营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来这里做什么?”娄飞鹰头也不回地问道。
陈季同则依然言简意赅。
“找人。”
“谁?”
“陆安。”
“陆安?”
娄飞鹰终于转过头。
“找他何事?”
“做任务。”
听到这话,娄飞鹰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陈季同,你做任务找帮手不去内务府寻找空闲下来的高手。
找一个新人干嘛?
你可知通过考核之前,任何见习缇骑不得参与任何正式任务么!”
“陆安有些特殊。”
陈季同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
但为了能把陆安叫出来,还是耐着性子多说了几句。
毕竟他妖丹都给了,总没收回来的道理。
“神将大人已经同意,过几日他便可以离开新人营,正式加入司妖监。
不需走这个流程。
我接的任务临时有变,需要提前出发。
之前已经与陆安约好,还望娄都尉行个方便。”
“过几日?呵,今日可有批文让陆安出营?”
陈季同沉默了下来。
娄飞鹰见状眼中讥讽之色更甚。
“只要一天没有批文,他就一天是这里的人。
这么急着带陆安出去,难道担心他错过这泼天的功绩么!
陈季同,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给别人当狗了?”
缇骑小队众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陈初雪气愤得想要说什么。
还没等开口,只见陈季同垂下眼眸,轻声说道。
“放你妈***的臭狗屁。”
此言一出,娄飞鹰猛地攥住腰间雁翎刀刀鞘。
胸膛剧烈起伏。
无匹锋锐的剑意和刀意同时冲天而起。
刹那间,除二人之外,校场内所有人只觉得一股莫大压力从天而降。
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人群最后看热闹的周席激动说道。
“我擦,陆大哥,两个云州最强蜕凡武夫要为你来一场了。
你觉得谁......”
青年猛地停下话头。
因为他发现原本陆安站着的位置竟然空无一人!
周席急忙举头四顾,终于看到了正在向高台走去的陆安。
“这大哥疯了吧!还以为在你们京都呢?
娄老魔可是出了名的谁的面子都不给。
你过去不是找死么?”
感受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锋锐之气。
青年一拍大腿,心中挣扎了仅仅一息。
便咬牙向着陆安追去。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对于这种大家族子弟,劝是劝不动的。
只能等着他挨揍的时候帮忙挡挡了。
富贵险中求。
但愿别被砍得太惨!
高台上。
“看来今天是要打一场了?”
“不错,谁赢了,谁说的算。”
娄飞鹰眼神犀利中带着丝丝愤怒。
“陈季同,当年你晋升都尉之时,从家中带了不知多少秘宝。
一场任务下来无一伤亡,皆大欢喜。
但你可知,当初与我同队的老兄弟们为了让我这个泥腿子晋级。
足足付出了三条人命!
你的荫庇是祖上在战场用命换来的,你的功绩也是杀出来的,娄某心服口服。
然而我最看不惯的,是那些靠着关系,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在战场上打生打死。
自己却躲在城里的废物!
不想今日你陈季同也成了他们的狗。
我有一刀,于鞘中蕴养二百六十日。
只待出鞘之时,一举突破蜕凡。
今日就留给你了。”
陈季同眼中出现一丝波动。
却没解释什么。
只是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多说无益,来吧,一招定胜败。”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娄飞鹰耳边响起。
“娄大人,打赢了你是不是就能离营了?”
男人骤然转头。
下一刻,他却惊骇地发现眼前的世界正在慢慢失去色彩。
山岳般的压力从天而降。
而这压力的源头,竟是一把妖冶的暗红色血刃!
娄飞鹰脸色大变。
电光火石之间,蕴养二百余日的雁翎刀终于出鞘。
轰!
木质高台瞬间崩塌。
烟尘冲天而起,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有一道人影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一边跑一边喊。
“哎呦,陆大哥诶......”
话同样说到一半,就如同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戛然而止。
有风吹过。
卷走尘土。
只见原本的校场高台变成了一片废墟。
周席停在废墟外,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魂魄般呆呆站在那。
嘴巴无意识张开,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而在他前方。
娄飞鹰直挺挺地跪在废墟中央。
双手托着雁翎刀举过头顶。
压着他的,正是那柄纤细的赤血刀。
校场中刹那间如死一般的寂静。
“抱歉。”
陆安抬起手,收刀归鞘。
歉意对失魂落魄的娄飞鹰点点头。
向着校场外走去。
其实他对娄飞鹰并不反感。
这人对他的大部分恶意都是源自司妖监某些传统产生的误会。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
陆安发现凡是出外勤的武职缇骑脾气都不太好。
除了一个队的生死兄弟。
对其他人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不过如果让陆安选择搭档。
他宁可选这群只要当了队友就可以交托生死的武职。
也不会选当面满嘴漂亮话,背后偷偷捅刀子的家伙。
只是现在陆安急着去杀妖。
却也顾不得这么多。
毕竟陈季同给的两枚妖丹为他带来的提升着实不小。
这个人情得还。
而且他之所以能够快速提升实力,依赖的是杀妖。
新人训练营实在没什么用。
这个过程中唯一超出预料的,是他自己的实力。
面对蜕凡巅峰的云州“化玄之下第一刀”。
谨慎起见,陆安这一刀没有一点留手。
但是结果好像有点......
陆安微微摇头。
“陈大人,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