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见了吗?自称是‘国民警卫队’和‘正规军’的士兵实际上是一个个怪物!”
离开的路上,时常能看到一些精神崩溃的退伍军人,当然,并不止他们,还有正在参与镇压的士兵、国民警卫队成员。
“它们是锐鸣枭,身体是蟾蜍和赤裸的罪人的结合!”
“它们是展翅的猫头昆虫,人面甲虫以及煽动着如同不安而贪婪的双手翅膀的鸟!”
“它们是一只只有多节手指的怪物!”
精神崩溃的可怜人们抓着这些逃离战争区的众人,在念叨完自己所看见的怪物后,他们又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你们要去哪里?你们要去哪里?”
“抱歉,先生……我们……”安克西斯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其他特工的行为则更简单粗暴些。
他们将其扒拉开,但若是遇到那些冥顽不灵的,一脚、一拳,或是顶在脑袋上的手枪就会让他们乖乖的松开手。
“法国战场上怎么没遇到过这些家伙?”克莱尔紧跟在马库拉身后,左右看了看,生怕自己落得跟安克西斯小姐一个下场——被这些精神错乱的人们缠上。
“他们描述的锐鸣枭是布茨的《地狱》,怪异的鸟儿来自于洛赫纳的作品,多节手指的怪物来自于格吕内瓦尔德的《诱惑》。”
一边前进,马库拉还不忘解释他们口中的怪物来自于哪里。
“你还有功夫解释他们所看到的东西。”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过。”
“你究竟干了多少违反协会规则的事?”莱曼插了一嘴。
那位外派观察员以沉默来回答,但这反而更加确定了他就是违反了一大堆规则的家伙。
“那个荒唐可笑、极端疯狂的疾病所构建出的幻想看起来并不只是单纯的不可名状之物。”
“它的很多东西都有迹可循,我的莱曼。”马库拉又开始了解释,“你的位子很高,也有权知道一些事情,我想哪天我会找个时间,跟你讲讲基金会的那些研究成果,毕竟阿尔文那个把协会规则当圣经的人可不会跟你说那么多。”
“有时间我跟你慢慢说吧!”
终于,现场只剩下安静的奔跑声,但还没跑出多远,前方就遭遇了一批美军士兵,后者见他们这样一副着急忙慌想要逃离的样子,当即,战斗就草率的开始了。
至于他们心中所想,兴许是把一切试图离开的人当做是秩序会或是秩序会的民间支持者,毕竟他们每一次举办的集会都能吸引成千上万的市民参加(有时候,他们会不上班、不去医院、不看望家人,忘记所有重要或不重要的事情去参加),其民众基础是不容忽视的。
在众人停下脚步时,美军已经举起了枪,眼瞅着马上就要发射了,马库拉突然丢了个东西过去——那是协会科研中心研发的玩意,与闪光弹类似,不过科研中心称其为——致盲弹。
在爆炸前,他们已经如一阵风般蹿进了小巷。
致盲弹其瞬间释放出的强烈光芒,让这些准备开枪的美军均成了暂时的瞎子,等他们重获视力之时,刚刚的“秩序会民间支持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场镇压结束后,那些人应该不会来逮我们吧?”克莱尔突然问了一句。
马库拉示意她不要担心:“他们能不能活到镇压结束后都不一定。”
“也对,按照秩序会那些人一贯的作风,这解释的通。”
克莱尔闭了嘴。
为了防止再遭遇这种情况,他们选择了往崎岖不平的小路走,但一路上可谓是处处受阻。
源源不断涌入纽约的美军使得他们时常能与之碰面,运气好,仅仅是询问几句,运气不好,那就是如不久前那样,被当成了秩序会的民间支持者,到那个时候,脱身的办法就只剩下两个,一个是逃跑,另一个是战斗。
“尽量保持中立,不要做第一个开枪的人。”莱曼把命令往后传了一遍,尤其是手持武器的魏玛特工们,被千叮咛万嘱咐了好一会。
尽管他们已经声明会完全听从莱曼所下达的所有命令,但至于会不会遵守,也有谁知道呢?
……
如果从旅馆算,那么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走出了大约一英里多一点的距离,碰到的武装人员多为国民警卫队和陆军部队,秩序部士兵大多都聚集在市中心或更里面一点。
虽然见不到疯子,但前进路上也处处是疯子。
最初,还只是自己的疯癫,到后来,就成了集体癔症,他们尖叫着、恐惧着、大笑着、痛哭着、欢呼着、悲伤着,组成了一支庞大的队伍。
手上拿着枪,又或者是其他武器,无论是民众还是政府军,亦或者是秩序会,均被一视同仁,毫不犹豫的攻击。
“……”看着这些集体癔症发作的疯子,已经逐渐占据了整条街道,往小巷钻,那里也看得到同僚。
“看起来,战斗已经不可避免了。”莱曼摇摇头,示意众人做好战斗准备。
最先松手的是集体癔症发作的疯子们。
几颗手榴弹丢过来,可准度差的可怜,很轻松的便躲过去,但令人意外的是,那些丢出去的手榴弹并没有爆炸,仔细一看,拉环没拉。
“这是疯子的特征吗?还是单纯的不会打仗?”
得亏疯子们不是一股脑冲上来,再加上那如儿戏般的战斗,在瞄头射击的时候甚至有时间在原地跳个华尔兹。
但这可不代表着他们要在这一块一直耗下去。
见疯子们像是无心战斗,莱曼便抓紧时间制定了一项作战计划,先是询问一遍众人意见,并无异议后,他们顺着小巷子往回退,而发作的疯子们也没有追,就像是目送般,看着他们逐渐远离。
在这座沦为废墟的纽约城区内奔跑起来,跨过尸体与瓦砾堆,以及那些被摧毁的坦克、装甲车辆,沿途甚至能看见被吊在路灯上的政府军士兵。
无视这些所见所闻,他们来到了一间还算完整的屋内,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至少目前来说,看不见秩序会与政府军,以及那批集体癔症发作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