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着“钢笔”,另一只手拿着柯尔特m1911,在此等待片刻,枪声传来了,不过,并不是针对她的。
她的动作一顿,打算用余光看看,但刚一有所动作,一个蓝色身影就撞过来,让她整个人砸在墙上,下意识举枪,但见并不是那些深蓝色衣服的绅士们,便松了口气。
“您是……在集会见到的那位小姐?”莱曼上下打量了一遍对方,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一把勃朗宁m1910,看起来宛如穿成便衣的特工。
“您把枪握得太紧了,肌肉过度紧张会影响射击精度。”莱曼拍了拍她的手,后者把目光往这边分了一些。
“您是……”
“请叫我莱曼。”
“好的,莱曼小姐,我叫斯嘉丽·诺克斯。”
可以看到,莱曼脸上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变化,但并未过多惊讶,看了眼巷子外,见斯嘉丽那一副笨拙的模样,她把这位并不会用枪的平民小姐往巷子里拉了拉,让自己出现在外。
原本追击她的警察已经倒在了离她们12米远的位置,罪魁祸首是谁?可以肯定,并非旁边那位平民小姐,那么凶手只能指向厌金主义激进派、秩序会和其他帮派成员了。
确认安全后,莱曼转头看向斯嘉丽:“斯嘉丽小姐……”
“嗯……怎么了?”
“呃……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莱曼摇摇头,但下一秒,斯嘉丽握住她的手,把她往巷子外带。
没一会,一个绝妙的地方——咖啡馆就成为了两人的避风所,警察们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参加集会的两人会在这么一个地方悠闲的喝咖啡的。
两人选了一个不靠窗的位置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为她们提供些许安全感。
“好了,莱曼小姐,我想……”
“请等一下……”莱曼掏出一个东西,于斯嘉丽而言,那东西看起来很怪,像一个略大的长方体砖块。
那就是地脉谐振通讯器了。
“我很快回来,”莱曼拿着这个“长方体砖块”走出咖啡馆,找了个信号还算好的地方,跟马库拉进行了通讯。
“你们在哪?”
“这看起来像是印刷厂的地下室,我们跟一堆厌金主义者躲在一块,你在哪?”
“咖啡馆。”
“真是悠闲啊,你觉得警察们不会把咖啡馆的客人当做是罪犯?”
“至少目前来说确实如此。”
“我们晚上在旅馆汇合。”
“明白。”
收起“长方体砖块”,莱曼回了咖啡馆。
“您刚刚去干什么?”斯嘉丽问了一句。
“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吗?”
“当然,我不会强迫您。”
再次落座。
先是短暂的沉默迎接,而后,斯嘉丽开口了:“您来自德国的巴伐利亚?”
“是的,我是。”莱曼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您怎么知道?”
“巴伐利亚方言中长元音的发音时长可能比标准德语的长元音还要长,在说英语时也会有所体现。例如,英语单词中的‘car’,其元音‘a?’,巴伐利亚人会发得更长,听起来更加饱满。”
“你很了解这些。”
“只算是感点兴趣吧。”斯嘉丽笑了笑。
片刻后,她来到柜台,付了点钱用以交换两杯咖啡,而后端着咖啡返回,将其中一杯递过去。
“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莱曼小姐,我不清楚您的口味是什么。”
斯嘉丽脸上立即出现一丝抱歉,她指了指一同端过来的方糖:“您可以把这个加进去,当然,对于喜爱黑咖啡的群体来说,这么做是奇怪的。”
“我正好想提神。”莱曼拒绝了往黑咖啡中加入方糖的提议,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见状,斯嘉丽也不好多说什么,同样紧随其后。
介于这不是一场事先邀请的谈话,两人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还会时不时看向咖啡馆外,就怕突然窜进来几个深蓝色衣服的警察。
但她们无疑是幸运的,尽管外面乱成一团,却并未影响这间咖啡馆。
莱曼有些无聊的盯着怀表,又时不时看向眼前的斯嘉丽,过了一会,她才像是找到什么话题似的,开口:“我们谈谈吧,关于您的,斯嘉丽小姐……”
“当然可以,您想谈什么?”斯嘉丽微笑着开口,莱曼则想起了她的任务。
“您的个人,您的作品。”莱曼说。
斯嘉丽的动作一顿,她盯着莱曼看了会,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警惕,但很快,她又把警惕放下,毕竟只是些基础信息。
“我生于1900年1月12日的美国芝加哥小资产阶级家庭,1912年1月24日首次接触厌金主义,次年7月14日参加集会。”
“1915年5月1日,我开始创作有关厌金主义的作品——《荒唐的人们》,1918年7月14日发布。”
莱曼点点头,至少信息是对上了。
正当她打算深入问些什么的时候,“长方体砖块”有了些动静。
“抱歉,我得再离开一趟。”她站起身,正准备离开,斯嘉丽却突然抓住她的衣袖,但意识到不妥后,又连忙松开手。
“很重要的事吗?”她眯起眼睛,似乎对眼前之人产生了些许怀疑。
她盯着莱曼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什么,但很可惜,这位巴伐利亚人把情绪隐藏的很好,以至于一点内容都看不到。
“快去快回。”斯嘉丽说道。
“我会的。”
莱曼如一阵风消失了。
斯嘉丽,这位厌金主义作家,她脸上的表情多了丝警惕,老实说,那位见面不到几个小时的家伙,所表现得似乎像一个间谍般?
发生于奥匈帝国的雷德尔事件可以作为参考,她记得一位从奥匈帝国回来的集会者告诉过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
“卫兵们警惕万分,若是谁刚掏出本子记录,那马上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嘴里大声嚷嚷着‘间谍’,粗暴地将每一位可疑人员带走,有的不经过审判就被枪决,尸体随意的堆砌在一边。”
“在维也纳,我看到了艺术家们对着一具摆着高难度动作的尸体画画,还将其挂到了家中珍藏,称其为‘艺术’。”
这是至今仍然记得了。
她又朝莱曼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尽管是毫无依据的阴谋论,她现在也打算走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