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画展结束了。
安克西斯展示出来的画作都被买光,再加上“物美价廉”商人——马库拉的一阵宣传,那六十多幅画总归加起来一共卖了2000法郎。
“我们伟大的画家小姐,看看,您的画多么值钱~”马库拉晃了晃收获,而后将钱一分不少的交给了安克西斯。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但甲板上依旧热闹,旅客们因为这次画展而聚集到一起,在画展结束后,他们并没有马上回去睡觉,有的欣赏起海上的风景,有的进了船舱,至于要干什么,那肯定不是睡觉。
克莱尔还是精力旺盛,她靠在船的栅栏上,欣赏着海上的风景……尽管是漆黑一片,唯一见到的只有偶尔翻腾起的海浪。
“克莱尔小姐!”安克西斯冲她喊了一句:“该回去了。”
“我还想再看看。”
“晚上见到的是漆黑一片,如果你真有这个打算,不妨等天亮了再来。”
这位法国人终于被打动了,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跟着安克西斯慢慢挪向内舱房。
当她进到房间时,莱曼已经提前睡去了,反倒是马库拉,这个第二个抵达内舱房的家伙还在外面吃东西。
“进去的时候动作轻点,你的上司需要得到充分的休息。”马库拉头也不抬,相比于看着克莱尔说话,他更倾向于手里的酒。
举起来喝了一口,而后,嘴里吐着“呸”这个字,巴不得把刚刚喝进去的酒水给吐出来。
“真难喝……这类酒都是这样吗?我得记下这个牌子,再也不喝了。”
他又尝了两口酒,之后把这玩意往地上一放,一头栽进房间里睡觉了。
克莱尔跟安克西斯相互对视一眼,也一前一后的走进,轻轻关上门,接下来就是完成当前的最后一项任务——睡觉。
这一夜睡得很舒服,除了马库拉之外,其他三人都是第一次在船上睡觉,要说感觉,和陆地上相比,区别可能就是他们转移了地方。
等天一亮,克莱尔就先一步起了床,她小跑着来到甲板上,微风吹起她的头发,把原本就乱糟糟的发型给弄得更乱了。
但本人却无暇顾及,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这片大海,周围只有蓝色,唯一不同的,也就只有脚下名为邮轮的陆地。
“真好看!”她脑海里只能想到这么一句。
没一会,马库拉也从内舱房里走出来,看着克莱尔那混杂着许多情绪的脸,无奈地摇摇头。
“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
“不要。”克莱尔也跟着摇头,指着四周的蓝色:“它真的很美丽!”
“你没见过海吗?”马库拉突然问了一句,让这个先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助手愣了愣。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回道:“马库拉先生,我是在法国内地长大的,唯一见过的海只有在照片上。”
“给我看照片的是比我大几岁的邻居,他告诉我大海的广阔无垠与它原来的颜色,如蓝宝石般美丽。”
紧接着,克莱尔又话锋一转:“马库拉先生,您是住在海边的嘛?”
“不是,只是外派观察员在外派期间的交通工具无非就是飞机跟船,那片蓝色我见过太多遍了。”说罢,马库拉也走过来,靠在栅栏上:“现在,转过头,好好欣赏这片美丽吧,亲爱的。”
两人像是在度二人世界般,当然,这个比喻不恰当。
等天稍微亮了点,莱曼、安克西斯也出来了,那个画家难得没把自己囚禁在内舱房里。
这个时候,除了船员,大多数旅客都还处于睡梦中,一眼望过去,能看到的就只有马库拉和克莱尔二人,此外,就是偶尔出现的船员。
“早安,马库拉先生,克莱尔小姐。”莱曼冲两人挥了挥手,他们同样挥手致意。
“莱曼小姐,你起这么早是打算干什么?邮轮可不像在柏林那样,秩序会跑不到这里来开集会。”马库拉向记录员走来,顺便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后,脸上挂着笑的走来。
但莱曼却并非微笑着回答,她告诉马库拉自己在参与集会时的所见所闻,尤其是每一位发言者上台时。
“他们早就注意到我们,在每一位发言者开始正式讲话前,他们都会以各种语气开口,尽管每一次都不会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猜得到他们到底指的是谁。”
这句话说完,马库拉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但看表情,也算不上严肃,更多的是认真。
“你被那帮疯子盯上了。”马库拉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莱曼点点头,而后将自己在画展时的想法给提了出来:“正因他们注意到我们了,我就在想,在这艘邮轮上,是否会有秩序会的人。”
“一个非常好的猜想,”马库拉拍拍莱曼的肩膀,同时递过去一个东西,后者低头一看,那是两个从外表上看根本猜不到是武器的东西。
“左边的这个为非致命武器,仅能丧失其战斗力;右边的这个为致命武器,但在这个地方,我不建议你使用右边这个武器。”
“这点您尽管放心,马库拉先生。”
“我相信你。”马库拉又拍了她一下肩膀,又把安克西斯叫过来,问她是否要跟着莱曼一起执行任务。
画家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于是,她也收获了两把武器,同样是一把致命一把非致命。
“中午前能回来吗?”他问了一句。
“我想这个过程并不会很久。”莱曼回道。
“那你们去吧,我还得陪着克莱尔。”
简单交代几句,两人上路了。
等她们走没影了,马库拉又拍了一下克莱尔的肩膀,指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
“我们得去看看。”
“就像间谍那样,鬼鬼祟祟的。”
“那是小偷。”马库拉补上一句,“但那并不重要,跟在她们身后,混在人群中。”
“那更像是跟踪……”这位法国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之后,两人便紧随其后,正如克莱尔所说,越来越像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