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莱曼怔住了,看着那一整页的文字,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绝不是她写的,也不可能是日记本的前主人写的。
在她拿到日记本的那一刻,她就翻过了,整页都是空白,也就自己刚刚在第一页画了几笔,至于这些文字是哪来的,只能抬头看上帝。
莱曼宁愿是相信自己跟外面那些疯子待久了让自己都成了神经病了。
是幻觉?还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她看着日记本,没一会,上面的字迹变了。虽然还是同样的字母,但能肯定的是,这不是出于同一个人的字迹。
看来写这些内容的人很想知道日记本这边有没有人。
莱曼不回复,到现在她还处于这带来的震惊当中,在那么一瞬间,一整页的文字就出现了,才过了半分钟,那一整页的文字就换了字迹。
到后面,字迹变化的越来越快,当它一连变化了六次后,莱曼才拿起钢笔,在空白处写下一个德语单词“Jemand”。
莱曼把笔放到一边,在她写下这个单词后,纸上文字就跟魔法一样变来变去,就好像在倒放一般,刚才的整页文字逐渐消失,只留下她写在上面的单词。
她等了几分钟,见日记本上没再出现新的文字,就觉得刚才那奇妙的“魔法表演”结束了,于是就合上本子,打算出去跟魏斯站岗,手里突然一热,让她又把日记本打开了。
“现在是哪一年?”这是日记本上新出现的文字,写在第一页的最上面。
看着这段文字,莱曼觉得有趣,就拿起笔,在这句话的下面写下了“1916.2.22”。
回复很快就来了:“你在凡尔登吗?”
“是的。”莱曼写道,末尾还带上一句询问:“你们是谁?”
那边刚写下一个单词,看起来是打算问下一个问题,见到莱曼的回复后,这个单词被画了几笔,瞬间就消失了。
对于莱曼的问题,对面貌似在斟酌用词。她等了一会,在日记本的中间总算是浮现了文字,那是对她问题的回复:“秩序病研究协会。”
莱曼脑海里努力回想了一遍,但对这个协会毫无印象,干脆直接问:“秩序病是什么?你们是人道主义组织吗?像红十字会那样?”
“了解、研究、抑制、消灭秩序病是我们成立的原因。另外,我们是国际性组织。”
“我对你们这个组织没印象。”
“我们来自于21世纪……”
对面写字的速度逐渐加快,在几分钟的时间里,第一页文字就被写满了,然后来到第二页、第三页,一直到前五页被写得满满当当才停下。
在他们的介绍里用到了很多没见过的事件,比如“第一次世界大战”、“十月革命”、“苏俄”、“凡尔赛和约”、“第二次世界大战”、“冷战”、“苏联解体”、“第三次世界大战”等。
“你现在所处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西线战场,开始于1914年7月28日,结束于1918年11月11日,以同盟国的失败而告终。”
莱曼没有回话,她还在消化自己看到的信息,但日记本的那头并不打算给她一点时间,在第五页的一个小角落画了个箭头示意她翻页。
莱曼照做后,那头就长话短说了。
“这么多消息你一时半会是消化不了的,接下来我问你问题,你回答就好了。第一个问题,你的战友是不是像疯子一样?”
莱曼写上了“是”。
“这是秩序病感染者,在我们记录的为数不多的关于秩序病患者的中,秩序病感染者会将‘荒唐合理化’。他们是否会割脸皮,嘴里还在念叨着‘勋章’?”
“是。”
“下一个问题。你的敌人和你的战友是否会出现送死般的冲锋?无论在自己是否占据优势的情况下?”
“是。”
“部队里的人是否有着怪异现象?”
“有,部队里的大部分人会在半夜走动,有时候还会跳舞。他们脸上总是带着渗人的微笑,有时候接近我,有时候远离我。”
“白天还是晚上?”
“都有。”
“他们白天也是站着吗?”
“白天他们会躲在不被法军狙击手发现的地方,晚上则站起来,只有到凌晨才会消停。另外,对面的法军也有这种情况。”
“荒唐合理化。”日记本那头用红笔写道,把然后在这句话的下面画了个横线,像是在强调般。
他们没有继续问问题了,而是希望莱曼记录秩序病感染者的症状以供研究。
“我们需要你近距离接触秩序病感染者,另外,你还得到你的战友和你的敌人的尸体上记录,有时候你可能还要去战场中央。”
“你的意思是,让我冒着被法国佬撕碎的风险去记录你口中的秩序病感染者?我看你跟外面的那些家伙一样疯!”
没有急着与莱曼争辩,反倒是询问起她的名字。
“我凭什么告诉你。”莱曼一点消息都不打算提供,但对方却不着急。
“协会对于第一批可能拿到日记本的潜在人员都是有记录的,包括他们的死因、家庭、年龄、习惯,记载的很详细。你用的是德文,那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莱曼心中一惊,有些慌乱的拿起钢笔,正打算写些什么,空白处就浮现出她的名字“莱曼·科赫。”
“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批可能拿到日记本的潜在人员,而且还是德国人,在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潜在人员的记录里,符合条件的也就五个人,再通过对话时你的写字习惯和档案里记录,我们轻而易举的就得出结论了。”
莱曼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日记本那头则继续写道:“你也可以不承认,那我就先公布死因了。莱曼·科赫,生于1900年1月16日,1915年7月20日谎报年龄参军,1916年1月25日到达战场,1916年2月22日早上6时42分死亡,死因是被拐角的法军一刀捅进心脏。”
看到自己死因的莱曼抓起一支笔写道:“你是说我几个小时后就死了?”
“对。”
“Geh zur h?lle(脏话)!”莱曼不想继续跟日记本那头自称“秩序病研究协会会员”的家伙说话了,想着把日记本扔了,但又舍不得,把它塞进衣服里,打开大门走到战壕。
魏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雪茄,此时正坐在角落小口小口抽着,见莱曼来了,魏斯冲她招了招手。
“你怎么这么慢?帮我巡逻一下,我抽完这根雪茄就来。”
“嗯。”莱曼点点头,抓着枪,在战壕里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