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又和顾启嘱咐几句,就随着李大夫进了屋。
顾启这才问云佑:
“佑儿,陈太医为何要给你复诊?你是不是生病了?”
云佑笑着回:
“倒不是生病了,就是最近瞌睡多,恐怕是体虚引起的,我多休息几日便无碍了。”
顾启放心的点点头,就随着云佑一同进屋照顾周苓。
周苓现在的精神好了很多,一见到云佑就哀声道:
“佑儿,你说那么好吃的酥骨鲫鱼,怎么会和紫苏饮、漉梨浆相克?”
“我以后再不敢同食这三样了!”
看着周苓口齿清晰、表情鲜活,云佑安下心来,真是应了陈太医那句,周丫头皮实,应该没什么大事。
云佑安抚了周苓几句,看向身旁的顾启:
“顾二哥,你陪我们这么长时间,有没有耽误你的事?”
“周苓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顾二哥先去忙要紧事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顾启点了点头:
“我确实还有些公事在身,我让茂知去北平伯府里知会一声,周娘子身边需要人随时伺候。”
云佑笑盈盈的回:
“好,有劳顾二哥,我送你出门。”
两人一同走出房门,迎面就看见陆祤急匆匆的阔步走进院子里。
陆祤一瞧见两人,原本焦急的神色,转瞬变的沉郁凝重,脚下步调一顿,速度立刻缓下来。
顾启看见陆祤来了,倒是丝毫不觉意外,对着陆祤浅浅一笑、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随即对着云佑温声道:
“佑儿留步,不必送我了。”
云佑道了声好,目送顾启往外走去。
顾启与陆祤擦身之际,两人视线碰撞到了一起。
顾启脚下步子一缓,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
“若是照顾不了,就早点放手。”
陆祤眼神瞬间变的阴沉晦暗,如同鹰隼一般盯着顾启,却缄口不语、一言不发。
陆祤挪开视线,望向了云佑。
云佑的目光望向他所在的方位,只是他与顾启在同一个方向,不知云佑望的是他,还是顾启。
陆祤垂下眼睫,沉默的等了片刻。
估摸着顾启已经走远后,这才阔步走到云佑面前,小心的问:
“你没事吧?”
云佑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苦了苓儿。”
陆祤刚从江宁手里拿到那本书的下册,就听说周苓出了事。
他立刻骑马赶过来,直到看见云佑没事,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陆祤温声安慰:
“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云佑眼睫一颤,瞬时明白了陆祤的意思。
看来陆祤已经知道了,周苓是因为食物相克才中了毒。
既然陆祤说会给她一个交代,说明陆祤也怀疑此事,会不会是江宁有意为之。
那杯紫苏饮原本是云佑的饮品,倘若是江宁有意为之,那江宁目标就是云佑。
周苓只是不幸为云佑挡了一劫罢了。
药童正巧在此时端来了周苓的汤药,云佑没顾得上与陆祤继续说话,赶紧进屋给周苓喂药。
陆祤跟着云佑一起进了屋。
周苓一瞧见陆祤,立刻横着眉毛挑起刺儿来:
“陆三郎,我和你那位未婚妻子真是八字不合,不过是和她一起看了场戏,她就把我给克中毒了。”
“陆三郎你可小心着点吧,说不定以后她还克你呢!”
“也不知陆夫人是怎么给你找的,京城那么多高门贵女,偏偏给你寻了位八字晦气的!”
周苓心思简单、性子大大咧咧,显然没有把今日中毒之事往深了想。
陆祤瞧着周苓挑刺儿都能挑的这般言之凿凿,即刻就觉的周苓已经无碍了。
他懒散往圈椅里一坐,勾起嘴角调笑:
“说得有理,你改日一定得去护国公府,同我母亲当面说一说才好。”
周苓立刻偃旗息鼓了。
这话她哪敢当面同陆夫人讲,陆夫人可是太后的侄女,又是一品诰命夫人,她可不敢得罪。
云佑立刻护着周苓:
“陆祤,中毒的是苓儿,受苦的也是苓儿,倘若你要交代,也应该给苓儿一个交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