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娅娅是被周时砚抱着亲着进别墅大厅的。
两人的姿势太过亲密和暧昧。
大庭广众,无意撞见的佣人都纷纷避开视线,仿佛被抱着的那个人是她们自己,个个羞得面红耳赤。
少爷今晚好欲、好猛、好带感啊!
吃药了吧?
“娅娅姐姐!”
“娅娅姐姐,你回来啦!”
周瑞和茵茵正在客厅下棋,见林娅娅被周时砚抱着回来了,先是一愣,然后纷纷热情地跑过去迎接。
“快放我下来……”
林娅娅不好意思的用力捶了一下周时砚的胸口,男人才松手放下下来。
“乖!”林娅娅摸摸茵茵的脑袋:“今晚作业写完了没啊?”
茵茵乖巧地点头:“写完啦,我和周瑞哥哥正在下围棋呢!”
慵懒靠在沙发里养胎的梁阮音睨了一眼,淡幽幽道:
“周家真是偏心,同样是娶进家门的儿媳,我出门穿个吊带就会被教育说是有伤风化。而她呢,却可以有恃无恐,就差当众脱衣服勾引了。”
“说到底,我和周瑞在周家还是不受宠呗。”
她说完还撇撇嘴。
梁阮音上午见了红,去医院检查后说心情郁结导致的先兆性流产,需要家人呵护,安下心来养胎。
在周瑞软磨硬泡下,老夫人想着孙媳妇和小曾孙回娘家了,终究是松了口,将梁阮音从别苑放出来。
林娅娅听出了话中的浓浓酸味,刚要开口。
周时砚却先一步说话了:“梁阮音,你是还没反思好么?在周家,怀孕就好好养着,别总是挑事。”
林娅娅也抱住周时砚的胳膊靠着,附和道:
“他是我老公,这是家里,我和我老公想怎么亲热是我们的事。”
她抬了一下下巴:“你要是愿意当众亲你老公,我们也没意见啊,大家说对吧!”
佣人都站林娅娅这边,纷纷附和点头。
周瑞平时犯傻,但听到可以和最爱的阮阮亲亲,就兴高采烈的跑到梁阮音跟前,蹲在她面前眨着星星眼,一脸期盼地问:
“阮阮,可以亲亲吗?瑞瑞想亲亲。”
周瑞嘟着嘴,想要凑上前。
那是一张纯净无害的脸,阳光且帅气。
就和时砚哥那张脸一样的优秀。
但偏偏脑子生成了智障,让梁阮音起不了一点儿那种想亲近的心思。
“起开啊你!”
梁阮音厌恶的将周瑞一把推开。
周瑞一下没稳住,跌倒在地板上,哭唧唧地嘟囔着嘴:
“阮阮不要瑞瑞了,呜呜……阮阮不要瑞瑞了!”
“梁阮音,你怎么又欺负周瑞!”
林娅娅站出来说话道。
茵茵也藏在林娅娅身后告状:“姐姐,这个坏女人还让周瑞哥哥在草地里学狗狗爬,还让周瑞哥哥叼球给她!”
“你说你干的是人事儿吗?”
“你这么护他,不如改嫁和他过呗!当口头圣母谁不会啊……”
梁阮音狠狠剜了她一眼。
“梁阮音!”
周时砚被彻底激怒,怒视着梁阮音:“你不要太过分了!如果再这样肆意妄为,不要怪我不顾及情面,直接把你送回别苑永远不许出来!”
梁阮音心中一惊,但面上仍倔强道:“哼,想送就送呗,反正我在你眼里也不算什么,想欺负就欺负。”
这时,周瑞又忽然站起来抓着梁阮音的胳膊卖萌撒娇:
“阮阮不要生气了,瑞瑞不疼的,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梁阮音甩开他的手:“谁要跟你和好,你和林娅娅根本就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眼神又冷又嫌弃。
周时砚闻言,心中怒意更甚:
“来人,梁阮音目无尊长,公然辱骂长嫂,带到祠堂抄写家规祖训十遍!”
“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放出来。”
梁阮音被下人强行带往祠堂,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周时砚,你会后悔的,你们都欺负我!”
周瑞看着梁阮音被带走,呆呆的模样站在那里急得都快哭了:
“哥哥!阮阮怕黑黑的屋子,哥哥不能关阮阮!哥哥不许关阮阮!”
周瑞跑过去疯狂拽扯周时砚的袖子。
周时砚被惹恼了,吼了周瑞一句:“够了,安静点!”
周瑞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就开始蹬腿耍无赖:
“呜哇哇……哥哥坏蛋!哥哥是大坏蛋!呜呜呜……”
大厅里被周瑞的哭声吵得不行。
还好宝宝们都被抱进了婴儿房,不然这里会变得更热闹。
林娅娅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拉了拉周时砚的衣角:
“大叔,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毕竟她先兆性流产刚从医院回来……”
周时砚皱着眉,扯了扯领带:“她太不知收敛了,三番两次辱骂你,今天必须给她个教训。”
骂归骂,他可以不跟梁阮音一般见识。
但那句改嫁,是真的刺激到了他,触及了他的底线。
周瑞狼狈地坐在地上,还在边哭边闹:
“坏蛋哥哥大坏蛋!大坏蛋……”
另一边,
梁阮音被关在祠堂里,望着厚厚的家规祖训,满心愤恨。
但家道中落,今时不同往日。
周时砚下了命令,她要想继续留在周家,就不得不从,愤愤地拿起纸笔,一身戾气的抄写起了这些家规祖训。
抄得不知不觉已经夜深了。
她觉得腰很酸,背也有点疼,于是就起来走走,缓解缓解疲劳。
“张妈,我想喝燕窝粥,给我端点过来吧!”
伺候她的张妈恭敬有礼:“好的二夫人,我这就去厨房给您端燕窝粥过来。”
张妈转身离开祠堂一路小快步去往厨房。
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周家人都睡了,大厅里的灯也都灭了。
只有墙角的小夜灯随着动静声明明灭灭。
张妈脚步很轻进了大厅,再径直走向厨房。
突然……
“啊——!!!”
身后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吓得厨房里攒动的那个兔子连体睡衣的小小身影都僵住了。
“是是……是谁啊?”
林娅娅听到是张妈的声音,这才放松警惕,转过来,嘴角还沾着烧烤的孜然粉碎屑。
“张妈,你吓死我了都!”
她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喘了口大气说道。
“小夫人,您又在这……这里偷吃外卖啊?”
张妈这也才缓过来。
“嘘!”她一手端烧烤盘,一边指腹压唇:
“小声点,要是被楼上那只耳朵听见了,我又要被罚写检讨了。”
“哦,那我小声点。”
张妈连走路的步子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到厨房给梁阮音盛紫砂锅里煨的燕窝粥。
林娅娅撸着串,走近了问:“那位还在祠堂?”
张妈一边拿碗盛燕窝,一边点头回道:
“是啊,都抄两小时了,应该也快抄完了。”
闻言,林娅娅咬着麻辣藕片的动作停顿了下,想了想说:
“要不,让她别抄了,早点回房休息吧。”
不是她圣母。
而是她也同样经历过孕期,也经历过先兆性流产的那种不易的日子。
梁阮音算不上好人,但她肚里的宝宝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至于在孕期为难她这么一个孕妇。
“可是……”张妈有些犹豫,担心会被周时砚责备。
“没事的,周教授那里我去说,我保证不让她找你麻烦。”
林娅娅继续咬着藕片吃:“你把燕窝端过去就让她回去歇着吧,你也早点回房歇着。”
“谢谢小夫人。”
张妈盛了燕窝,就激动的道了谢,端着燕窝走出别墅去往后院的祠堂。
喝下一碗热乎乎的燕窝下肚,冒了身汗,梁阮音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她正要打算提笔继续抄写家规祖训,张妈却突然笑着说道:
“二夫人,小夫人发话了,她让您别抄了,早点回房休息。”
梁阮音握在手上的毛笔一顿,抬起头,冷笑一声:
“她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我可不领情。”
她把毛笔重重一扔,墨汁溅得纸上到处都是。
张妈忙小声劝道:“二夫人,小夫人也是一片好心,您怀着身孕,不宜劳累……”
“哼,她不过是想在周家人面前装大度罢了。”
梁阮音站起身,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心里充满嫉妒:
“在这个家里,同样都是未婚先孕进的门,同样是在为周家孕育子嗣,可为什么人人都向这她说话,都拿她当亲人一样心疼,而我呢?却过得连一个佣人都不如。”
“林娅娅,你害我家破人亡,害我失去了最美好的初恋,害我在这里受尽委屈,我恨你,我恨你……”
恶狠狠说完,梁阮音再次拿起那支毛笔,紧紧攥在手中,在那张纸上用力打了个叉!
不多时。
林娅娅腹部传来一阵隐隐作痛的感觉。
她抚了抚肚子,没在意,继续在宣纸上写下林娅娅的名字,在画上大叉。
一遍一遍,不知道写了多少张纸。
腹部的痛感越来越强烈。
她捂着肚子,疼得额头的冷汗开始密密麻麻的冒出来。
疼。
好疼。
越来越疼了。
痛得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
“肚子好疼,来人,救我!救我……”
她知道预感到不好,连忙大声呼救,可是祠堂偏僻无人应答,张妈也被她一气之下赶走了。
“快来人啊,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肚子越来越痛,痛得她蜷缩着身子瘫软躺在了地上。
另一边,
周瑞偷偷从冰箱拿了块小蛋糕,再鬼鬼祟祟一路跑来祠堂。
远远的听到祠堂的呼救声,他端着那份小蛋糕就拼命朝祠堂跑来。
在透过门缝看到梁阮音痛苦倒在地上的样子,他心急如焚,不管不顾地撞开门冲进去,跑到梁阮音边面前跪在那里。
手中的蛋糕也摔得满地都是。
他哭着喊着:
“阮阮不要死!啊呜呜……阮阮不要死!阮阮好多血!瑞瑞带阮阮去找医生叔叔!啊呜阮阮……”
梁阮音痛得脸色惨白,她抬起颤巍巍的手,向身下的针织裙摆摸了一把,看到满手摸到的全是血,吓得差点晕厥过去:
“快!快叫救护车。”
“救救宝宝,宝宝不能死,宝宝一定不能死……”
周瑞都吓哭了:“宝宝不能死,阮阮不能死,呜呜呜……”
梁阮音:“……”
傻子就是傻子。
她可真倒霉竟然嫁给这个傻子,关键时刻连叫个救护车的能力都没有。
周瑞鬼哭狼嚎,声音太大了,终于惊扰了周家上下。
很快,佣人纷纷赶来,并叫了救护车。
谢淑桦和周振安也紧随着赶到祠堂。
再然后是周老夫人。
紧接着,周时砚和林娅娅也得知消息迅速赶来。
看到梁阮音满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两人双目对视,脸上表情极为复杂。
来不及追究责任。
也等不了救护车赶到。
周振安吩咐两名得力保镖过来,将梁阮音抬出祠堂,紧急送往就近的医院。
就在上车的时候,梁阮音还紧紧抓着周瑞的手,满脸痛苦地说:
“周瑞,你记住,是你嫂子害得我,是她……是她往我燕窝粥里下了药,是她,肯定是她!”
“我!我……”林娅娅惊讶地瞪着梁阮音,反手指着自己正想要解释。
周瑞哭红了一双眼,扭头边哭边看向林娅娅:
“娅娅姐姐不要害瑞瑞的宝宝,求求娅娅姐姐,不要害阮阮和宝宝呜呜呜……”
林娅娅极力解释:“我什么时候要害你的——”
周振安不想再继续耽误抢救时间,便着急打断催促道:
“好了好了,赶紧上车去医院!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车门关上的刹那,梁阮音还用那双恶狠狠的泪水怨毒的看着林娅娅。
那眼神,瞪得她心里发麻。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周时砚转身也准备开车去医院:
“别怕,今晚是我罚她在祠堂抄家规的。”
“一切有我在,没人敢冤枉你。”
任由周时砚沉稳的声音再怎么稳定人心,林娅娅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惶恐与不安。
要是梁阮音今晚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和周时砚都将会脱不了干系。
还会一辈子活在自责的阴霾里。
医院很近,不到五分钟车程就赶到了。
直到将人推进抢救室,抢救室外,众人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周瑞没有刚才哭得那么厉害了,走到林娅娅面前,他红着那双怨气很重的眼睛,问:
“娅娅姐姐,为什么要给阮阮吃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