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太太!大事不好了!后宅冒烟着火了!!\"
打扫院子的陈嫂惊慌失措的跑进门来汇报。
谢淑桦手上端的燕窝粥\"哐当\"砸在餐桌上,脸色大变: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着火的??”
“不不知道啊!就突然好大一股烟冒起来,小翠让我赶紧过来汇报一声。”
陈嫂急得语无伦次道。
周老夫人喝粥的勺子一顿:“糟糕,我的花棚不会也着火了吧!”
周振安赶紧起身就要去后宅查看。
着火?
难道是……
林娅娅和周时砚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怔愣两秒后,小两口也迅速放下勺子,起身一起跟了出去。
一大家子急匆匆跑到后花园。
就看见三个园丁和七八个佣人正手忙脚乱拿着灭火器灭火。
那股浓烟中,穿着小熊睡衣的周瑞边跑边往门上窗上倒汽油,一边倒还一边狂欢乱舞。
整个后花园被搞得鸡飞狗跳,满地狼藉。
“烧喽!都烧喽!!全部都烧喽!芜湖~~烧光光啦哈哈哈……”
“周瑞!!”
周振安声音浑厚吼道:“你在干什么!?”
正在兴奋玩火的周瑞呆呆停下来,扭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随即又大跳大喊道:
“烧房子喽!”
“全部烧掉喽!”
最后赶来的周老夫人见后花园一片惨状,不仅那些精心呵护的珍稀植物全部被毁,就连珍藏在屋里的古董花瓶也被搬出来砸碎一地,气得老夫人直跺拐棍!
“逆子!逆子!!”
周振安连同三个强悍有力的保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蛮横乱跑乱撞的周瑞拦截下来控制住。
被控制下来的周瑞坐在地上蹬腿,耍赖:
“呜呜呜……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臭小子!你都把家快点着烧完了!还欺负你!说,为什么要点火烧房子?!”
周瑞脸上还沾着灭火器泡沫,手里还攥着半截没点燃的仙女棒。
\"要烧!全部要烧!烧掉大房子救阮阮!!\"
\"反了天了!\"
周老夫人的檀木拐杖重重杵在青石板上,铁青着脸吼问道:
“我看是周家这段时间太纵容你,才会让你今天这般猖狂!这般无法无天!”
“来人!”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一步,等待周老夫人的吩咐。
周老夫人狠狠盯着周瑞,气得握拐杖的手指都在发抖:
“把这个逆子给我关到地下室去,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周老夫人彻底震怒道。
周瑞一听,挣扎得更厉害了:“不要!我不要去黑房子!黑房子有大老鼠,有好多好多大老鼠!我要去救阮阮,放开我!”
“我没有要烧房子,是哥哥!是坏蛋哥哥让我烧的!”
“爸爸!”
就在两名保镖要将人拖走时,周瑞又突然扑过去抱住周振安的腿,将一脸的眼泪和鼻涕都往周振安的裤腿上蹭:
\"瑞瑞要当爸爸!求求爸爸,求求奶奶,求求最爱最爱的妈妈,不要打掉瑞瑞的宝宝……呜呜呜……\"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家人,看到周瑞傻兮兮可怜的样子,再听到这些话,渐渐都心软下来。
半晌。
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哼,那梁阮音婚前就欺负娅娅,还敢打时砚的主意,现在又哄骗心智不全的瑞瑞未婚先孕!这种女人......\"
\"阮阮是好姑娘!\"
周瑞突然尖叫着跳起来,把口袋里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全掏出来,撒得地上都是:
\"阮阮会给瑞瑞剥糖纸!会陪瑞瑞看小猪佩奇!不像你们都把我当傻子!\"
“还有。”
周瑞又气呼呼道:
\"哥哥可以和娅娅姐姐睡觉觉!为什么瑞瑞不能和阮阮生宝宝??\"
此话一出,整个后花园死寂一片。
“为什么坏蛋哥哥什么都可以?!!”
周瑞气鼓鼓的,很不服气的瞪着周时砚。
闻言,
林娅娅也扭头看向身旁的周时砚。
看他如何应对。
周时砚慢条斯理挽起衬衫袖口:
\"因为某些人半夜尿床了还需要保姆换床单换尿裤,而你的娅娅姐姐,却能够独当一面照顾四个宝宝的吃穿用度。这就是区别。\"
\"时砚。\"
老夫人提醒道:\"说话别太过激了,他毕竟是你弟弟,脑子又出了问题。\"
周时砚和周瑞那道傻傻的眼神对视上:“他脑子出没出问题,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周瑞双手叉腰:“哥哥大坏蛋!”
周时砚冷嗤一声,不再搭理了。
梁阮音撺掇周瑞的计划又落败了,一屁股瘫坐在卧室阳台上,像一颗霜打了的茄子。
-
周瑞的闹剧收场,林娅娅抓起背包还急着去京大上课。
苏清姝晨跑回来,洗了澡,换了身干练的女精英灰色西服套装,手提电脑包也出了周家大门。
“等等!”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逆着光,抬手将车子拦在大门口。
司机将车子停稳。
周时砚坐在后排座椅冷冷抬眸看一眼,见挡路的是苏清姝,脸上表情更冷漠:
“踩油门,直接开上去。”
司机:“……”
老大,故意杀人……判死刑。
赶时间的林娅娅用胳膊肘碰了下周时砚,示意他说话别像放毒似的,然后她降下后座车窗,将脑袋伸出去:
“苏老师,您——您是要搭车吗?”
她其实不太想让苏清姝上车。
不止是因为她突然成为自己的亲姐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可是科任老师中最严厉的那一个。
上了车,不得把她从头到尾评价个遍?
这一路可怎么活啊。
可她把车拦这了,不得已又得问问。
苏清姝踩着锃亮的英伦风小皮鞋走过来,对着林娅娅那张纯净无害的脸笑着问:
“那妹妹愿意让姐姐蹭你的车坐去京大吗?”
一点都不情愿的林娅娅:“呃……可,可以——”
吗?
她扭头把问题抛给周时砚。
“周教授,苏老师问你呢……”
周时砚修长的手指搭在笔记本键盘上,从车窗缝隙投射的那缕晨光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
\"苏教授这是改行当路障了?\"
才不要管周时砚同意不同意。
苏清姝径直拉开副驾驶车门,皮质黑色公文包\"咚\"地落在真皮座椅上,再跨腿坐上车:
\"我搭顺风车车上个班,顺路再送妹妹上学。\"
车门关上,她侧眸看向车内后视镜:
“你这老妹夫应该没意见吧!”
周时砚:“……”
最讨厌别人说他老了,诅咒她三十岁那天头发掉光光。
车子出发。
苏清姝才不要管周时砚的阴阳怪气,转头对后座的林娅娅扬起笑脸,冷艳的眉眼瞬间融化成知心大姐姐形象:
\"娅娅,姐姐给你整理了金融建模的案例集,等会到办公室拿给你。\"
林娅娅脊背绷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叠放在米色针织裙上:\"那个……谢谢苏老师,其实不用......\"
\"叫姐姐。\"
林娅娅:“……”
实在是没有勇气叫出口,她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膝盖上的裙子布料。
有点煎熬。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车程她可怎么过啊。
要是再加上堵车……
苏清姝压根就没打算闲着,她又从电脑包捯饬出了一个粉色凯蒂猫U盘,伸手递到她手边:
\"这里面还有你上学期落下的随堂测验题和解析,是姐姐亲自给你整理出来的,抽空看看?\"
林娅娅缓缓抬手,接过那只U盘:“谢——谢谢苏老师……”
还是没有叫她姐姐,苏清姝脸上那抹笑容僵了僵,有点失落。
苏清姝将脸转过去了。
车内气氛压抑。
林娅娅突然觉得车里暖气有点足,热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伸手就要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个冰棒驱驱身上的热气。
周时砚忽然倾身向前,按住了她的小手:
\"小鬼,你记不记得上个月,有人偷偷吃了冰淇淋胃疼,是谁半夜......\"
\"老妹夫连这种小事都要邀功啊?\"
苏清姝\"啪\"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变魔术似的,从她的皮包里又掏出一个粉色保温杯:
\"不像我,只会给娅娅准备黑糖姜茶。\"
杯身上还清晰印着\"和妹妹天下第一好\"的楷体小字样。
林娅娅捧住一下子塞到怀里的杯子,被这突然降临的惊喜惊讶地眼睛都瞪大了。
周时砚不屑的眯起眼睛,双腿交叠,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
\"男人婆就是男人婆,送个杯子都像在发会议纪要。\"
车内陡然安静。
司机自始至终都不敢说话,不是怕得罪人,而是怕后座那位祖宗再来一句“踩刹车,把她飞出去。”
林娅娅装乖乖女,默默抱着怀里那只保温杯,装鹌鹑。
不是她不爱说话,只是不爱在两个老师吵架的时候随便乱说话。
“呵!”
苏清姝突然冷呵道:“难怪会被自己老婆嫌弃,老气横秋的,也不照照镜子。”
“难怪会被妹妹嫌弃,男人婆就是男人婆,凶神恶煞,就该贴门上辟邪。”
“死老东西!”
周时砚眼里冒出的那该死的胜负欲:“你——”
\"糟糕!\"
林娅娅猛地抬头,马尾辫扫过丈夫的下巴,打断剑拔弩张的两人,惊讶出声道:
\"昨天王教授布置的作业我好像忘家里了......\"
完蛋了,她压根儿忘了写。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我给王教授打电话......\"
\"我给家里打电话让......\"
周时砚拿着手机,冷不丁抬眸问:“怎么,给王教授告状啊?”
“我太太昨晚半夜都还起来哺乳,一点作业而已,不做怎么了?”
林娅娅:……
呃……大叔这是法外开恩?
还是变着法嘲讽她?
苏清姝也不甘示弱,表情夸张,说话大声像吵架一样:
“你让家里拿作业也得有啊!我怀疑你就是变着法让娅娅难堪!”
两只眼珠子僵木讷地转了转的林娅娅:“……”
她怀疑,这两人都在装好人,其实都想把她没写作业的事供出来。
周时砚突然按下中控台的香氛按钮,柑橘香雾在车厢弥漫。
“祛祛这该死的恶人味儿。”
苏清姝骂骂咧咧解开衬衫袖子:
“老娘明天出门要带两斤糯米,麻蛋,差点被恶鬼咬死。”
车内,林娅娅和司机快要窒息而亡了。
赶在濒临死亡之前,林娅娅来了句:
\"二位金融精英,能否容我插个——\"
苏清姝又从从公文包掏出一盒手作曲奇,:\"娅娅你今天满课吧?我烤了低糖的。\"
林娅娅眨眨眼,一边惊讶质疑苏清姝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一边正要伸手接过。
周时砚突然按住她的手:\"我再老,也清楚记得我老婆对杏仁过敏。\"
\"不像某些人,连亲妹妹忌口都不知道。\"
林娅娅狠狠揪一把周时砚的大腿根,接过那盒杏仁曲奇饼干,憨憨笑着说道:
“谢谢苏老师,只要你俩别再吵了,我也是可以不对杏仁过敏的。”
“妹妹喜欢就好。”
苏清姝很开心她能收下杏仁曲奇,同时还得意地向周时砚炫耀:
“你看你把孩子逼的,都不敢随便过敏了。”
周时砚一记手指戳在林娅娅额头上:
“小叛徒。”
林娅娅苦瓜脸:“下次再也不和你们坐一辆车了。”
简直折寿。
-
上午第一堂课是秃头老宝贝王教授的。
林娅娅昨晚忘了写作业,一路飞奔到教室,赶紧拿出本子,埋头就开始一通恶补。
蔡欢喜捧着食堂买来的酱肉包,边吃边欢快地迈着小步来到林娅娅的座位前:
“哟!让我瞧瞧,这是谁家大小姐在这狂补作业呢?”
“别闹。”
林娅娅专注答题。
“告诉你一个惊天大消息。”
“什么。”
蔡欢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唾沫里还带着肉渣飞出来,眉飞色舞道:
“夏玥肚里那娃,胎死腹中了。”
“哦。”
钢笔落下两字,又突然猛地抬头:“谁?”
“昨晚跳楼了。”
“什么?”
“没摔死。”
“哦。”
“但摔成植物人了,学校正在组织为她募捐呢,她爸妈还当着校长的面都哭晕好几次了。”
林娅娅表情平淡:“哦。”
“你知道她爸妈为什么要当着校长面哭晕吗?”
林娅娅摇摇头。
蔡欢喜用力吞咽下口中的食物:“因为你给夏玥捐的五百万啊!他们感动的哭晕了!”
“我捐五百万??”
“校园公告栏上贴着的,还有你签名的笔迹,学校都传得沸沸扬扬,贴吧论坛也爆了,都在夸你呢,你不知道?”
林娅娅:“……”
她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