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些?纪师兄你们不就可以炼制?”少年抿了口茶,点点头后好奇追问道。
“其它还能有什么?江湖上的正道神医医师除了各自掌握几张秘方之外,最珍贵的就是一些药补食膳的方子。”纪展鹏微微摇头,表情认真,有些许向往。
“哦?我以前听说过一些天地奇珍,这里没有么?”少年有些得陇望蜀追问,眼睛发光,期待纪展鹏道出好消息。
纪展鹏斜蔑一眼少年,眼中满是你想屁吃呢,带着嘲笑意味的说道:“都说是奇珍了,谁不当宝贝?”
“你有宝贝不藏着?能服用的不立刻用掉等着别人来偷?”纪展鹏见少年有些失望,呵呵一笑继续解释道:“无论哪种奇珍,一出世便被争抢,除了一流有些有幸见过,想来也只有那几家相传有宗师坐镇的门派可能有所珍藏了,但我估计大多被门中后辈取用了,谁又会留着这些宝贝只当观赏之物?”
“也是,可惜了,以往只在书上见过,也不知何时才能有幸一睹真容。”少年心底升腾起想法,只要给他时间,他有将奇珍变为白菜的能力,最重要的是给他实物,如果见都见不到,那就只能想想了。
“你要是晋升一流,便有机会参加国中武林易市组织的交流大会,每年都会有各地易市的商主携带珍品参加,大多奇珍出世都会在鉴宝大会走上一遭。”纪展鹏眼中满是鼓励,期待少年能走上江湖名望之路。
见少年很感兴趣,摩拳擦掌颇有些跃跃欲试,以为少年现在便想去,于是出言提醒道:“鉴宝大会说是用来互通各地有无,其实是每年一度的拍卖大会,也是各地向皇权低头的日子。”
说着,纪展鹏对着皇城方向一抱拳,语气满含敬畏:“到时候各地暗市商主都会去皇城孝敬靠山或者找个靠山,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毕竟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即便你不犯法,但你不敬皇权也一样寸步难行!所以参加大会一定要谨慎,不要随便得罪人。”
少年闻言有些沉默,他明白纪展鹏的意思,皇权二字将皇摆在前面,既是尊重也是幌子,重要的是权。
江湖人士可以藐视官员,因为他们随手就可打杀,但是不可以藐视官员身上穿的衣服以及头顶悬挂的印玺,因为这关系到百罗上下八十万官员全体利益,更不会小觑百罗近千万数量的上、中、下三军将士。
他也听出来了,那一年一度的鉴宝大会不如说献宝大会更为合适,要是能将拍卖所得全带回来他是一点也不信,估计不贴补一些就要烧香拜佛了。
鉴于门派所立商会本就与皇城的那些总商会不清不楚,少年也明白门派更多的是承担各路、府分商的角色,可以说官府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死死压制着这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人士。
离鉴宝大会还有很久,少年便将小心思放下,接着与纪展鹏闲聊起来,多是最近江湖上的一些奇闻趣事,但少年心中却有些惦记眼前的金善阁。
良久,少年借口需要出去一趟,大言不惭的让纪展鹏多给他准备一些好药,高等以下就不要拿出来现眼了,收获了纪展鹏许多白眼。
纪展鹏见少年翻墙出去也未追问,想了想便出了院门往药庐内走去。因为堡内伤患不少,所以药庐基本一日十二时辰都不带停的。
纪展鹏去了药庐四处寻摸来不少瓶罐,里面都是他挑选的少年可能用到的,还去了背靠少年原先小院的教学场所一趟,将之前积累不少的补药也拿了回来,这些本来就是按照薛贯众吩咐给少年准备的。
……
出了纪展鹏住所,少年大大咧咧的走在大路上,顺着堡城内的道路稳步去往纪展鹏说的金善阁所在。
金善阁所处之地颇为精妙,占地规模虽称不上广阔,然其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四周街巷纵横环绕,毫无遮挡,仿若天然的屏障。
一围院墙拔地而起,高度虽未达巍峨之境,却恰到好处,在那阁中的二层楼宇中,只需凭栏眺望,便能将院内的繁花翠木、曲径通幽,以及院外的市井烟火、人来人往尽收眼底。
少年见这情况有些挠头,隔着一条街道,绕着金善阁转了一圈想要找个破绽,却因为以前没干过这事有些麻爪,但想到内里摆架、桌案上摆着那些正在等着他上手的好药,心中的黑衣小人顿时蹦了出来,挥斥方裘道:“快上,怕个屁!”
边上的白衣小人冷静说道:“宝物不是万能,有无数种方法可以伤害到你,还是听我的,咱们悄悄的来!”
少年绕着金善阁看了又看,最后选了一处较近的巷子,位置正处于上风,又因两侧院墙挡着月光,使得此处十分合适。
少年心念一动,星云化成丝线,在巷中地面切开一块三尺长短的方形砖石,将其翻开在边上,露出下方土石。
他站到洞口中间,围绕着脚下幻化出一层薄薄的三尺气旋,又在手上化出一片咫尺星云,深吸一口气后,心念一动,脚下星云下降吞噬土石,瞬间便从手上星云中喷出大量气雾,遇到夜风便迅速挥发。
图影内的一些迷药还是他今日刚从堡城内的药店买回来的,好几种迷药都是液体状,激发后便随风飘散、无影无踪,不像粉末会留下痕迹,但同时也生效很慢,因为融入空气后距离越远效果越差,要是风向稍微变化便直接打了水漂。
他选的位置就在金善阁的上风处,他也不管风向是否细微变化,随着脚下土石消失,他身体缓慢沉入地下,这里竟被他挖出一口近一人高的圆井,手上喷洒出的迷药融入空气之中,虽然药效一言难尽,但他想着只要药量上去了总会有些效果。
不久之后,被夜风裹挟着的细密烟雾,仿若鬼魅般悄然而至,徐徐漫过金善阁,向着下风之处缱绻而去。尤为奇特的是,雾气初起时淡薄如烟,几不可察,却在推进的过程中愈发浓稠,待其真切映入眼帘之际,已然如同一层厚重的帷幔,将金善阁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在薄雾悄然滋生之初,金善阁内外值守的守卫便已在不知不觉间吸入些许迷药,只是那药力微弱,未能引起他们的警觉,仅下意识地打个哈欠,便又抖擞精神,继续恪尽职守,往复巡逻。
阁内神医弟子们同样毫无察觉,因室内摆放的冰块使得室温偏低,加之四周窗户皆被封得密不透风,唯有阁楼二层准予单面开启两扇窗扇,且有双重守卫放哨。
少年耗费了约七八缸精心调配的迷药,原本应是无色无味的迷药,此刻竟凝聚成肉眼可见的薄雾,甚至将守卫们的衣衫都洇湿了一片。
随着由迷药组成薄雾飘散,空气中药力渐次攀升,庭院地面值守的守卫,更是困乏至极,眼皮似有千斤重,几近无法撑开,即便是身处金善阁二层的守卫,也难以抵挡困意,纷纷哈欠连天,只半盏茶的功夫,本来心有戒备的守卫,不知不觉便全倒了下去。
金善阁一层的那几名神医弟子听着楼上楼外的呼噜声,眉头微皱,心中很是不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