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翁叡祺后,王蕤意再回到住的小院,怎么看都觉得恶心。
这样的烂日子她过够了,烦得多一天都过不下去。
今天的宴会如此盛大,她以为是轩寒笙成亲的日子,没想到只是订婚。
天界办个事真的罗里吧嗦,比老太婆的裹脚布还长!还臭!煞有其事搞那么大动静竟然只为了订婚。
这样誓文书还会生效吗?想到这儿她有些惆怅。
换下污脏的衣裙,她打开翁叡祺送的玉函盒,惊讶得眼里放出欣喜的光。
她光脚走进玉函盒,各色各样的衣物整整齐齐挂在架子上,精致华美的首饰摆了一排又一排,琳琅满目。
雅致的果盘里摆放着漂亮可口的仙果,果香味十足,充斥着整个玉函空间。
这是翁叡祺精心为她打造的小世界。她不知道他背地里下了多少功夫,从哪儿挣的仙功买这些。
欣喜过后,她泛起无力的伤感,翁叡祺在天界没背景没地位,要得到这些东西,不可能像路上捡的那么简单。
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这些美味的仙果他自己也舍不得吃,全给她留着。王蕤意越想越心疼,疼得眼泪汪汪。
她捧起一个仙果大口咬下去,好甜,真的好甜。
从人间到天上,翁叡祺一直努力给她最好的,呵护如珍如宝,捧在手心里宠着。
从前陆及丰讥讽她胸无大志,甘愿在后院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妇人。
可是,生活在爱里的人真的很难激起斗志,只想脚踏实地过好每一天,便是对得起自己生命的最好方式。
相反,王蕤意觉得在修仙界的每一天、困在轩寒笙身边的每一天才是蹉跎时光,浪费宝贵的生命。
不能与想见的人在一起、不能做想做的事,无聊透顶、厌恶至极。
她太过珍视翁叡祺送的东西,连果核都不愿浪费,全吃进肚里。
吃完后,她开始挑选衣裙。
翁叡祺了解她的身形,选的衣服全合乎她的身形,既能勾勒出她傲曼的曲线,也不会太勒太紧。
哪个姑娘家不喜欢漂亮衣服?
王蕤意高兴得抱着一堆裙子转了几个圈。
在御湖园住着的日子也是这么幸福啊,每日穿不完的新衣服、吃不完的好点心。
她挑选了一条锦绣华丽的仙裙,脖颈上佩戴一串圆润光泽的淡紫色珍珠。
接着她仔细地轻施粉黛,描个秋娘眉。灰墨色的头发梳成温婉可人的元宝冠,一串闪耀精致的蓝粉宝石链包住发髻,是妥帖又点睛的镶嵌。
打扮完,她整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不同于平时素雅婉约的苍白美,她现在美得张扬,不可方物,盈盈一水间,醉是三分柔。
她迫不及待要见到翁叡祺,她要大声告诉他,她真的很喜欢他送的所有,感恩他的付出。
王蕤意怀着激动的心踏出房门,走到小院门口却怎么也打不开小院的门。
她立马想到是轩寒笙搞的鬼。
先才那个侍女泼她一身酒,不眼瞎的都能看出是侍女的存心之举。
王蕤意原以为是梧政林指使侍女这样做,因为祂最讨厌看到她。
现在一切分明,就是轩寒笙那个小人,找个由头骗她回来,把她关起来,谁也不见!
王蕤意气得拔出湛卢剑,挥动剑气把院门大卸八块。没了院门,她同样出不去。
整座小院被轩寒笙罩上了神力最强的隔离屏障,叫她上不了天入不了地,无处可逃。
王蕤意气疯了,不顾仪态挥起湛卢剑往死里砍隔离屏障。任她灌注多强的剑意,都伤不了屏障一分半点。
就算蚍蜉撼树,王蕤意的犟脾气顶上来,砍到地老天荒把她磨死在这儿她也绝不吞下这口窝囊气!
外面纷杂的热闹与小院的闷沉剑声形成可悲的对比。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次她和翁叡祺好好的,轩寒笙就得进来插一脚。
他们升仙投靠梧季,祂就逼梧季赶走他们。
骗她留下来住在天宫,祂转头就把翁叡祺送到天高地远的昆仑山。
她和翁叡祺在昆仑山站稳脚跟,开始新生活,祂又莫名其妙出现带她下凡历劫。
要是那些年祂少折腾一点,别那么“关照”她,她后来也不会被天界的叛徒和魔族抓到魔息诡渊,用作抓祂的诱饵。
桩桩件件,王蕤意越想越委屈,眼泪忍不住奔涌而出。
轩寒笙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讨厌鬼!要不是祂,她和翁叡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恨死祂了恨死祂了恨死祂了!
她心里翻腾的厌恶之情到达顶峰,手上倾注的剑气一下更比一下重。
她都分不清自己是在砍屏障还是想砍死轩寒笙。
轩寒笙就是她一切厄运的罪魁祸首!
至今轩寒笙都不知道当年王蕤意是如何被抓到魔息诡渊。
按理说湄洲关是天界最坚固的防御宫殿,魔族用什么方式打开的湄洲关?
王蕤意阴暗地隐瞒下所有的真相,永远不会告知祂是天界中的叛徒主动打开了湄洲关。
尽管这些叛徒把她和翁叡祺逼上绝路,理应被大卸八块来泄恨。
可换个角度看,他们都是天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有他们在,才能更好对付轩寒笙。
有他们在背地里给轩寒笙使绊子,祂哪儿还会有闲工夫理会她?
今天她在宴会上看见了好几个叛徒的脸,他们至今活得好好的。
轩寒笙不知道这些仙神也去过湄洲关,湄洲大仙在魔息诡渊被折磨得灰飞烟灭,知晓所有真相的只剩王蕤意和这些叛徒。
再见仇敌的脸,王蕤意照样不动声色,只当自己忘记了所有。
隐瞒下这一切让王蕤意感到痛快!就让轩寒笙被毒蛇环绕,活在虚假的世界里。
从青光白日砍到黑幕苍穹,王蕤意手中的剑没歇过半刻。
湛卢剑与充满神力的屏障对抗这么久,隐约可见斑驳的断裂。
名动天下的宝剑就此戕灭,对上真正的强者,它才知自己的渺小,蕴含的剑心碎得一塌糊涂,沦为普通的破铜烂铁。
王蕤意将它随手扔到一边。
没有了湛卢剑,她也不会放弃,运功凝出神息剑,一遍又一遍冲向屏障。
轩寒笙踏着黑夜孤身一人前来,轻松跨过屏障走进小院。
满地狼藉让喜好整洁的祂不禁微皱眉头。
王蕤意的神息剑带着骇人的声响袭来,势要把轩寒笙劈成两半。
轩寒笙很是不悦,把她关在这儿半天而已,何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祂微微往旁边一躲,用两根手指轻易捏碎了王蕤意的神息剑。
“王蕤意,你发什么疯?”
“轩寒笙,你混蛋!”王蕤意声嘶力竭指控祂。
“我混蛋?你当着我的面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我没杀了你都算好脾气,你还敢骂我混蛋?”
轩寒笙忍着心中怒火,试图和她讲道理。
“呸!他是我相公,说什么其他男人!”
王蕤意不收敛眼里的怒火和泼妇般的性子,狠狠大骂。
轩寒笙攥紧她的手腕,同样气不可奈,一字一句恶狠狠道:“王蕤意,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男人!”
说完,祂一把扯断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一颗颗用脚碾碎,看着这些东西就心烦。
这样还不够解气,还要撕碎她穿的新裙子,边撕边骂:“什么破烂玩意儿都穿身上!”
王蕤意又打又咬,不能挣开祂半点。“轩寒笙,你住手!你住手!不要再撕了!”
祂根本不听她的阻止,王蕤意崩溃地嚎啕大哭。
华服碎裂成布条,散落在地,好像一朵被风吹散的花。
轩寒笙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祂对视,“王蕤意,本尊还没有成婚,你给我乖乖地待在这儿,等我玩腻了再滚。”
王蕤意满眼泪光,水渍映得她的眼眸更加清亮。这么好看的眉眼却没有温柔相待,灼烧着熊熊怒火。
“我欠梧季的,我欠喜神的,我就是不欠你轩寒笙!就算你帮过我的忙,我也还够了!我想走就走!”
“你是我的女人,不准走!”
“我不是!”
轩寒笙企图用行动让她明白,重重吻住她的唇。
看,祂能对她为所欲为,她不是祂的女人是什么?
不同以往,今夜她彻底不愿顺从,想方设法攻击轩寒笙,不准祂的靠近。
“我讨厌你,你别碰我!”就算她吼得中气十足,充斥着厌恶。
但在强者听来,她就是只不乖的绵羊,咩咩叫而已。
地方就这么大,她能逃哪儿去?
“轩寒笙,你滚!你滚!”
祂越靠越近,王蕤意害怕至极,慌乱中狠狠甩了祂一巴掌。
生来尊贵的帝神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脸,一瞬间祂也气得上头,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但理智在电光火闪间回笼,想起她不经掐,赶紧松开手。
王蕤意哭得很凶,上气不接下气。就算这样,轩寒笙也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