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禁制皆是由一枚枚阳符文勾连而成,而阳符文……正是他修习《乙木神典》时所掌握的神秘符文。
他缓缓睁开双眼,放下玉简,低头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他所修习的阳符文看样子比自己之前所猜测的还要不简单啊。之前再获得大日真经之时,自己便有所猜测阳符文可能在上界都是很少有人掌握的。此刻阳符文又牵连到炼器所用的禁制传承之中。
想到此处,张炀不禁想起传给自己传承的——长青上人。
长青上人曾言,阳符文乃是“载道之文”,蕴含无穷奥秘,非寻常符篆可比。
一念至此,他心中微微一沉。思绪便不受控制的逸散开来。
自从意外传送至此,他已不知身处何地,更不知长青宗如今如何,师尊、师祖,甚至道侣……他们是否还在焦急寻找自己?
一丝淡淡的思念浮上心头,令他心绪微微泛起波澜。
但很快,他便深吸一口气,轻轻晃了晃脑袋,将纷乱的思绪强行收拢。
现在还不是多想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手中的禁制之道。
他揉了揉眉心,缓解脑中的疲惫,随后翻手取出茶具,准备沏一杯雪灵茶,让自己静心凝神。
然而,当他打开茶盒,却发现……雪灵茶已经用完了。
张炀轻叹一声,身影一闪,直接踏入了自己的洞天。
洞天之内灵气浓郁,草木葱郁,一片静谧祥和。他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小山,目光落在一株生机勃勃的溟灵茶树上。
这株茶树,正是他当初从赤狐族那株母树上截取的一节根茎,精心培育而成。虽说如今仅有八尺高,但因得他灵力催生,早已是千年灵物,茶香馥郁,内蕴灵韵。
张炀抬手轻拂,几片嫩叶随风飘落,他随手收起,将其装入茶盒,又顺势摄来一玉瓶圣灵泉水,身形一晃,离开了洞天。
回到静室,他动作娴熟地取出茶具,投茶入盏,以泉水冲泡。不多时,茶香弥漫,清幽沁人。
张炀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微微闭目。
圣灵泉的甘冽,与溟灵茶的清香交织,让他心神一阵放松,方才思绪纷杂的疲惫也随之化散。
一盏茶下肚,他深吸一口气,调整气息,旋即拿起玉简,专心参悟禁制之道。
小半日后,张炀缓缓放下手中玉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八道禁制,他已全部观看完毕。
这些禁制皆由阳符文所构成,而阳符文的奥妙,他早已烂熟于心,参悟起来可谓轻而易举。
然而——他眉头微蹙,神色略显凝重。
若只是理解禁制,他早已无碍,可真正让他犯难的,却是如何将这些禁制铭刻出来!
这就好比,一个文盲虽能听懂语言,甚至能流利地表达,但让他书写自己所言之字,却无从下笔。
张炀正是如此——他能理解阳符文的构造与意义,却无法将其精准刻画。
这种进退维谷的感觉,让他心绪微微焦躁。
忽然,他眉头一松,猛地一拍脑门,嘴角微微上扬。
“对了!”
他翻手从石桌一旁拿起一块玉简——正是当初金长老赠予他的炼器心得!
他立即探入神识,快速翻阅,不多时,果然在其中找到了金长老对于禁制铭刻的详细心得!
张炀眼底闪过一丝明悟,嘴角微微勾起,随后盘膝而坐,凝神沉心,开始全身心投入到铭刻禁制的参悟之中。
自此,张炀几乎将全部心神都倾注于禁制之道,彻底沉浸其中,废寝忘食,乐在其中。
在这段日子里,他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推演,多少次尝试,又推翻了多少次错误的思路,每一次失败,皆令他更进一步,每一次领悟,都令他愈发笃定。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转。不知不觉间,小半年已然过去。
这一日,张炀缓缓睁开双眼,神色平静而深邃。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玉简,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这段时间的苦修,如今,铭刻禁制的技巧,他已了然于胸。
现在,剩下的,便是实操了!
张炀微微晃了晃头,神识尚未完全清明,但脑海中一片畅然。长时间的专注参悟,使他身心俱疲,此刻终于得以放松,他索性起身,走到石床边,直接倒下,沉沉睡去。
这一觉,便是三天三夜。
待他缓缓睁眼,神色已然恢复清明,疲惫一扫而空。他坐起身来,简单整理衣袍,便直奔金长老而去。
金长老洞府,灵雾缭绕,静谧安然。
张炀才踏入院中,便见金长老正悠然地端坐在石桌旁,手中持着一卷玉简,似是在研读古籍。
察觉到来人,金长老微微抬眸,刚欲起身相迎,张炀却快步上前,还未等金长老招呼,便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小盒溟灵茶,推至石桌上,笑道:
“金道友,不必忙着上茶,先尝尝这个。”
金长老见状,眉头微挑,目光落在那精致的茶盒上,略显诧异:“哦?竟能让陈道友这般急切,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
张炀哈哈一笑,不疾不徐地取出茶具,开始冲泡:“道友稍等,待茶香四溢,自然知晓其中妙处。”
不多时,滚滚热水冲入茶盏,溟灵茶的清幽香气随之弥漫开来,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灵韵,让人心神微微一震。
金长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顿时双目微亮,神色间露出几分惊喜。他闭目感受片刻,随即抬眼望向张炀,笑道:“此茶甘醇清雅,竟能安神凝气,消除疲惫,实乃妙品。”
张炀轻轻一笑,也抿了一口,随即放下茶杯,神色轻松地道:“若是金道友喜欢,此茶便赠予道友。”
金长老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摆手道:“此茶功效如此之佳,怕是世间少有的灵物。老夫岂能夺人所好?”
张炀摆摆手,笑道:“道友多虑了,此茶陈某尚有一些。况且这些年来,陈某多次受道友指点,此番赠茶,不过是聊表谢意。还请道友莫要推辞。”
说罢,他干脆地将茶盒再次推向金长老。
金长老沉吟片刻,最终轻叹一声,露出笑意:“既如此,老夫便不再矫情了。”
他伸手接过茶盒,微微颔首,显然对此茶甚是满意。
待两人饮尽杯中清茶,张炀眼神一凝,话锋一转,直入正题:“金道友,陈某这半年来一直在参悟禁制,如今已将‘锐利禁制’全部理解透彻,只是在铭刻禁制这一环节上遇到了困惑。”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请教之意,抱拳道:“还请道友指点迷津。”
听到此言,金长老手中茶杯微微一颤,目光骤然凝滞,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久久未能言语。
沉默片刻后,他才缓缓回神,目光复杂地看向张炀,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惊异:“陈道友,你竟在半年内便彻底参悟了‘锐利禁制’?”
张炀心中微微一叹,早知此言会让金长老震惊,但他已尽量藏拙,没想到仍引来如此强烈的反应。此刻被对方炯炯目光注视,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语气平静地道:“确实如此,陈某已将‘锐利禁制’完全参悟透彻,只是在铭刻禁制之上尚存疑惑,还请金道友指点一二。”
金长老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目,显然是努力平复内心的震动。许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眼中虽仍带着些许惊叹,但神色已恢复如常,略带歉意地道:“让陈道友见笑了。”
张炀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无妨。只是金道友方才为何如此震惊?”
金长老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道:“唉,老夫修道三百余载,潜心钻研禁制之道。我族禁制传承已有数万年,然老夫至今也不过掌握了四道半禁制……而陈道友,你不过花费区区半年,便将‘锐利禁制’彻底参悟。”
他目光幽深,语气感慨:“方才听闻此言,老夫的心境竟险些有所动摇。”
张炀闻言,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苦笑,道:“其实,说来惭愧,陈某之所以能如此快地参悟禁制,全仰仗了一枚‘悟道丹’。”
“悟道丹?”金长老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叹息道:“原来如此,竟然是传闻中的悟道丹……难怪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悟性。如此说来,老夫倒是白惊讶一场了。”
张炀轻咳一声,顺势转移话题:“金道友,此番前来,正是想向你请教。‘锐利禁制’的奥义在下已了然于心,但如何将其铭刻于法宝胚胎之上,却始终不得其法,还望道友解惑。”
金长老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炀一眼,眼神微微古怪,沉吟片刻后,才压低声音道:“陈道友……你不是有‘灵焰’吗?难道还不晓得‘灵焰拟物’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