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局势对他很不利,要不顺着他们,只会让自己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好。”他犹豫片刻,终是应下,“那就依你们,等会回了家,我便会将柳姨娘扫地出门,可还满意?”
“甚好。”沈昭宁心满意足地点头,“你可以走了。”
沈父一一扫视在场几人,冷眼厉色,今日沈昭宁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来日他定会还回来的!
冷哼一声,他拂袖离去。
陈老爷活的久,自然看出他眼神不对劲,不免有些担忧,“昭宁,你父亲这次吃了哑巴亏,定然怀恨在心,只怕来日会报复,你可得小心些!”
沈父的为人,他这些年也看清楚了,表面和颜悦色,对谁都笑嘻嘻的,实则就是个笑面虎,会在背地里捅刀子。
沈昭宁此次做的确实不错,让沈父无力反驳,可她毕竟还年轻,就怕斗不过这头老狐狸。
裴恒将沈昭宁拥入怀中,颇为得意,“外祖父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昭宁受委屈的,若岳父真要动手对付昭宁,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闻言,陈老爷笑的合不拢嘴,“有你这番保证,老夫就放心了。”
另一边,沈父回到家中,直奔柳姨娘的院落。
“老爷,您回来了!夫人接回来了吗?”柳姨娘笑意盈盈地迎接,温柔似水,也难怪沈父会动心。
奈何此一时彼一时,为了自己的仕途,他只能斩掉意中人了。
“你走吧!离开沈府!”他并未回答她的话,开门见山,懒的磨磨蹭蹭。
柳姨娘愣住,不可置信,“老……老爷,您在说什么呢?妾身离开沈府能去哪儿?您就莫要说笑了!”
为了让她接受事实,沈父直接甩出一张休书,“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不想为难你,走吧!”
语罢,他便起身离开,顺便吩咐下人,“你们盯着她收拾行李,今日之内必须离开。”
“老爷,你不能这么做!我侍奉你多年,还为你生下鸢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能如此残忍?”柳姨娘不停地哭诉,却阻挡不住沈父离开的步伐。
年少时的情谊的确不容易,他也不想做绝情之人,可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罢黜官职,要么继续做国公,他早已习惯受人敬重的生活,便只能选择后者。
“柳姨娘,还请你尽快收拾行李,否则奴才等人就要亲自动手了!”见柳姨娘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喃喃自语,管家忍不住上前催促。
柳姨娘抬眸,呵斥道:“你们敢?我可是老爷最宠爱的人,劝你们想清楚!”
“呵呵。”管家见她执迷不悟,看不清当前的局势,也不再废话,“动手!”
一声令下,下人们纷纷上前,随手收拾了几件衣裳,抬着柳姨娘就往外走。
“噗通!”
她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屁股直疼,还不忘叫嚣着:“你们这群势利眼,当初我待你们也不薄,今日看我落魄,竟这般对我,我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她的只有沉重地关门声,并无一人搭理。
直至此刻,她才接受了事实,沈父的确休了她,她也再不是国公府的人了。
瞥了眼皱巴巴的包袱,她不禁后悔,早知如此,她方才就该自己收拾,还能带些珠宝出来,不至于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对了!
她还有个女儿!
鸢儿如今是靖宁侯府的世子妃,她肯定会帮自己的。
想到这,她将包袱踢到一旁,看也不看地离开。
等到了侯府,有得是荣华富贵,可不比国公府差!
靖宁侯府。
看着面前大块朵颐的柳姨娘,沈漓鸢蹙着眉头,满脸嫌弃,“母亲,你和父亲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柳姨娘将嘴里的饭咽下,狼狈地说道:“我也不知他抽的什么疯,去了趟陈府,回来之后就说要休我,幸亏我还有你这个女儿,以后我便住在侯府了,待你生下孩子,我还能帮你照顾着。”
陈府?那应该是沈昭宁动的手,没想到她的动作竟这么快,短短几日的功夫,就让父亲休了母亲,这手段的确狠辣。
只是……
母亲要留在侯府,这对她来说可不是小事。
她在侯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处处受人白眼,再加上侯府如今的情况也不好,要再把母亲留下来,定然会惹来口舌是非。
“母亲,我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何事?你说!”柳姨娘根本没预料到她接下来的话,依旧自顾自地狼吞虎咽。
抿了抿唇,沈漓鸢道出自己的处境,“母亲,我就不瞒着你了,自上次滑胎之后,我在侯府的处境并不好,已是自身难保,你要是再留下来,文轩和婆母定会找我麻烦。”
柳姨娘拿筷子的手一顿,瞪大了双眼,“所以,你也要赶我走?”
“不是。”沈漓鸢摆手,急忙解释,“我已经想了个办法,能顺理成章地留下来。”
顿了顿,她娓娓道来,“天底下没有免费的东西,人也一样,只要我给你在府里找个活儿,就算婆母知晓了,我也有理由留下你,可好?”
柳姨娘的双眼越瞪越大,“你要让我在侯府为奴为婢?”
沈漓鸢当即否决,“并非是奴婢,只是让你靠自己的双手吃饭罢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苦的,一定给你安排最轻松的活儿。”
好歹是自己母亲,她也舍不得下重手。
柳姨娘听来却不一样,当即怒斥道:“我含辛茹苦地将你养这么大,你不孝顺我也就算了,竟还要我做下人的事,简直天理难容!”
她兴致勃勃地投奔沈漓鸢,就是想再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没想到沈漓鸢竟如此对她,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和白眼狼有何区别?
沈漓鸢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听她这么说,怒火中烧,再难压制,“我能冒着被骂的风险留下你已是不易,你竟还挑挑拣拣的,若你执意不愿,那就走吧,我不会管你了!”
语罢,她起身离开,只留下柳姨娘在原处气的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