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裴文轩被怼的哑口无言,满腔怒火,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裴恒急忙拉住沈昭宁,以眼神制止她的举动。
大房如日中天,乃不可更改的事实。
要真因此得罪他们,只怕沈昭宁日后会被针对。
他受些委屈倒是没什么,反正早就习惯了。
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沈昭宁犹豫了。
她并非任人欺负的性子,也不会让身边人受委屈。
只是裴恒明显不愿起冲突,便只能忍下来了。
沈漓鸢见自家夫君被人堵了嘴,气的牙痒痒,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姐姐,你这话说的可就过分了,都是自家兄弟,借本书看又怎么了?莫非二房这般抠门?”
该死的沈昭宁,前世便压她一头,今生竟还妄想欺负文轩,实在可恶!
面对挑衅的言语,沈昭宁别过头去,懒的搭理她。
裴恒既不想她和大房起冲突,那便依他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沈漓鸢只觉得无力,眨巴着眼睛看向裴文轩,好似求救一般。
正在气头上的裴文轩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之意。
末了,他高昂着头,目光轻蔑,“圣人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果真不错,今日本世子便不同你这刁蛮妇人计较。”
“二弟,你夫人伶牙俐齿,光有些小聪明,实乃成大事,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他将书摔到地上,挽着沈漓鸢的手离去。
“文轩,为何不把书拿走?”
出了长乐院,沈漓鸢不解。
文轩找这本书找了许久,好不容易就在眼前,只要态度强硬些,二房也奈何不得,为何还要退让呢?
莫不是怕了?
裴文轩嘴角微动,眼底闪过一丝愤恨,“沈昭宁所言虽过分,却也不无道理,我是读书人,要这事传出去,指不定京中会如何说我,届时影响仕途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才不会顺了沈昭宁的意!
沈漓鸢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只当文轩受了委屈,心下不爽,对沈昭宁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长乐院里,不速之客的离去,让屋内的气氛瞬间缓和。
裴恒垂眸,同沈昭宁相视一笑。
原以为娶个夫人,便失去了自由。
方才出了这等事,才发觉沈昭宁还是有情有义的。
有夫人的感觉还不错。
“你在想什么?”沈昭宁将书捡起来,放至书架上,又接着去研墨。
裴恒很有眼力见,乖乖地坐下,“没什么,只是大房可不是好惹的,上上下下皆睚眦必报,今日大哥吃了瘪,只怕报复还在后面等着呢!”
沈昭宁研墨的手微微一颤,试探道:“这点小事,应该不至于上升到报复吧?”
和裴文轩做了一世夫妻,对他还算了解,不算什么好人,却也谈不上有多坏。
裴恒的身子往后轻轻靠去,意味深长地开口:“大哥或许不会计较,就怕伯父伯母心里不爽。”
提起刘氏,沈昭宁的神色不免担忧,那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看来麻烦事还在后面了!
夜色笼罩,二夫人独自一人来到逍遥院,刘氏坐在上方,面无表情,眼神阴冷,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大嫂,你唤我前来可是有事?”二夫人强装镇定地开口。
这几日也没招惹大房,刘氏突然找上门来又是所为何事?
一股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
刘氏故作深沉,细细品味着茶,也不讲话,一副吊着胃口的模样。
二夫人不敢招惹,只得战战兢兢地等待。
越多等一刻,心慌便多一分,让人饱受煎熬。
良久,刘氏才放下茶杯,“哎呀,这新到的茶味道实在好,竟是忘了弟妹还在呢!你可莫怪我怠慢!”
二夫人赔着笑脸:“自然不会。”
刘氏皮笑肉不笑,缓缓开口:“今日听下人说,文轩去了恒儿的书房讨要典籍,却被他和新夫人给回绝,文轩回来时脸色十分不好,我这做为娘的实在心痛!”
二夫人暗道一声不好,借书是小事,可以刘氏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不会轻易放过。
因着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去找沈昭宁,就怕外人说长辈为难小辈,刘氏不傻,便只能将怒火转到自己身上了。
果不其然,刘氏尖锐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也并非小气之人,一本书罢了,不借便不借,可正因事小,才能反映诸多。”
说着,她叹了口气,“今日是借书,来日若是涉及性命呢?恒儿莫非也要坐视不管?平日分大房二房也就罢了,可归根究底咱们是一家人,唇亡齿寒,尤其是兄弟间该团结一心,莫要窝里横!”
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不知情的人或许还真就被她给蒙蔽了。
二夫人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笑。
大房怎么对二房都行,恒儿不过是回绝借书而已,便上纲上线,也真亏她说的出口。
心下再不爽,面上却不显,连连致歉:“大嫂所言甚是有理,此次的确是恒儿和昭宁的不是,我代他们向你赔礼,还望大嫂大人有大量,莫要再计较。”
明知这事不是自家人的错,奈何大房手握权力,只能忍气吞声。
刘氏对她的态度明显很满意,心里暗爽。
文轩受的委屈,总算还回来了。
又指责了几句,便让二夫人离去,毕竟同在屋檐下,不好撕破脸皮。
回到宁安院,二夫人已是疲惫不堪。
天知晓刘氏这人有多能说,嘴皮子利索的很,听她说教,险些没睡过去。
“老爷,发生何事了?”
刚踏进房内,就见二老爷愁容满面,好似憋了一肚子的气。
二老爷抬眸,扶着她坐下,才娓娓道来。
原来,除了二夫人被刘氏数落之外的二老爷亦被侯爷教训了一顿。
这一对老夫妻,就这么硬生生地替小辈扛下了所有。
听完一切,二夫人无奈叹息:“大房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一件小事,非得小题大做,幸亏恒儿和昭宁不是好欺负的主儿,没受什么委屈。”
说着,她急忙提醒:“此事就莫让恒儿他们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