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
他随口问了一声,管家虽然讨厌苏姚,却也十分关注她,闻言撇撇嘴:“喝了碗粥就上去了,少爷,她是真的没规矩,你都没动筷子,她自己先吃了算怎么……”
管家喋喋不休地抱怨,萧纵却只当没听见,仰头看了眼苏姚的房门。
嘴角不由扯了一下,这是被他拆穿心思,害臊了吧?
当初那么厚脸皮,现在倒是知道羞耻了。
他心下发痒,简单吃了两口就往楼上去,虽然苏姚手上有伤,但应该也不妨碍做别的吧。
他抬脚上楼,身后萧茵小炮弹一样冲进来,“大哥。”
萧纵弯腰把人接住,小孩子忘性大,昨天被骂了,今天就忘了。
但萧纵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愧疚,他不该对萧茵发脾气,把人吓到了。
他揉揉小丫头的脑袋,正要道歉,对方就仰起头,“苏姚呢?”
萧纵嘴边的话顿时噎了回去,哭笑不得地开口,“你喊我就是为了找苏姚?”
“那不然呢?你那么凶,谁想理你。”
萧茵说完就扭开了头,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萧纵失笑,他要收回刚才那句小孩子忘性大的话,小丫头还是很记仇的。
“她在房间里,去找她吧,但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萧茵很莫名,“为什么呀?她很忙吗?”
萧纵再不要脸,也不能当着一个九岁的孩子说夫妻的那点事,只拍了拍她的脑袋,“问那么多干什么,快上去吧,记住,五分钟。”
萧茵不情不愿地上了楼,冲进苏姚房间的时候又高兴起来。
“苏姚,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苏姚连忙合上手包,若无其事地看过来,“什么好消息?”
萧茵还没开口,小脸就笑成了一朵花,“我能弹完整的曲子了,我第一个弹给你听好不好?”
苏姚一怔,第一个,弹给她听?
心头仿佛被巨大的锤子砸了一下,不疼,却震得她全身发麻。
第一个……
她活了二十二年,头一回从别人嘴里听见这三个字,第一个……
“就等你生日那天,当成我的礼物好不好?”
萧茵再次开口,满眼期待,苏姚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的生日……
她一个被卖掉的孩子,哪里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年幼的时候父母不上心,进了戏班子,就更没人在意,她口中的生日,不过是随意编的罢了。
“你不想听吗?”
见她迟迟不开口,萧茵有些失望,小脑袋垂下去,看着可怜兮兮的。
苏姚心头一软,有些看不了她这幅样子。
其实,她的生日也不过是还有两个月,并没有多久的。
至于拍卖会……或许可以想个别的法子躲过去。
她点头答应下来:“好,那我等着茵茵的曲子。”
萧茵高兴起来,瞄了她一眼,别别扭扭地开口,“我这么厉害,你不夸夸我吗?”
苏姚被她逗得想笑,连忙开口打算说点什么,一道骄傲讥讽的声音却从门口传了过来,“是我教得好,你才学得快,都是我的功劳。”
苏姚抬头看去,就瞧见秦芳年站在门口。
她皱了下眉,这是她的房间,秦芳年来这里干什么?
不等她问出口,萧茵先急了,她叉着腰大声反驳,“你胡说,就是我厉害。”
秦芳年一个成年人,却不甘示弱,嗓门比萧茵更大,“是我教得好!”
“我厉害!”
“我教得好!”
两人越吵越大声,也越靠越近,苏姚连忙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厉害,都厉害。”
没人听她的,两人越吵越凶,直到一声咳嗽自楼梯上响起来。
萧纵换了套衣裳,正站在台阶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
“吵闹什么?”
秦芳年悻悻闭了嘴,萧茵正要告状,萧纵就抬起手腕敲了敲上头的表,“五分钟到了。”
萧茵不高兴地跺了下脚,转身走了,秦芳年追了上去,两人又吵了起来。
苏姚有些不放心,很想跟上去看看,却被拦腰扛了起来,随即屁股上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两巴掌,“没眼力见,我都下来了,你还想走?”
苏姚被扔在床上,刚才瞧见萧纵洗过澡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只是真的确定了,心里你还是有些抗拒,她看了眼天色,拒绝得很委婉:“时间还很早……”
“你灯都开了,哪里早了?”
萧纵笑了一声,手已经摸了上来,大概是对苏姚的身体太过熟悉,他几乎是一下就摸到了苏姚小腿上的那个弹痕。
苏姚身体一抖,控制不住地闷哼了一声。
萧纵低笑,“疼,还是爽?”
苏姚没开口,萧纵也没再追问,指尖在那弹痕上一下下抚摸。
那年苏姚中枪后,他有段时间很喜欢摸着这个伤口入睡,时间长到几乎养成了习惯。
但后来,随着苏姚不停地拿着伤口做文章,他就懒得再碰了,隔了那么久再摸到,他竟不自觉回想起了出事那天的情形。
那么多的血,简直触目惊心。
心头莫名泛起一丝涟漪,他想起了陈施宁的那些话,他救过萧茵。
基于这一点,他的确是不好再和苏姚计较,之前那些矫情的小事,就这么过去吧。
念头冒出的瞬间,他动作激烈起来,不多时就苏姚就求饶似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可换来的,是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