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谢婆子把煮好的玉米疙瘩鸡汤和糙米糊糊分别端到了众人面前。
大媳妇刘氏看着面前那碗清汤寡水的糙米糊糊,顿时不干了,尖着嗓子说:“娘,咋就给我们几个喝糙米糊糊啊?”
三媳妇王氏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娘,我们林家又不是吃不起好的,为啥厚此薄彼?”
谢婆子脸色一沉:“咋?你们还有意见了?你们平日里是怎么对老娘闺女的,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今天能有糙米糊糊喝,就不错了,再敢在这给我做妖,全都给老娘滚蛋。”
刘氏和王氏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谢婆子凌厉的眼神给逼了回去。两人只能心有不甘地端起碗,喝了起来。
而林大柱兄弟三个看到面前那满满一碗的玉米疙瘩鸡汤,心里乐开了花,也顾不上其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而坐在一旁的林小花看着自己碗里的糙米糊糊,又瞅瞅旁边林小朵他们碗里的半碗鸡汤玉米疙瘩,心里委屈极了。她站起身,气冲冲地对谢婆子说:“奶,我也干了活的,小朵他们有半碗鸡汤玉米疙瘩吃,为啥不给我吃?”
谢婆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把筷子重重一放,直接开喷:“吃吃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干点活又咋的!整个槐树村哪家女娃不干活?你是千金大小姐?还是你这十指不能沾阳春水?去撒泡尿照照镜子,你配吗?啧啧啧,可惜啊!你命不好,投在我老林家,让你受委屈了!”
林小花被骂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奶,我就是问问……”
谢婆子不依不饶,骂骂咧咧:“问啥问!不想吃就别吃,有的是人想吃这糙米糊糊,还好意思哭哭啼啼,你和你那黑心肝的娘,把你小姑害得现在还躺在炕上,你小姑只有靠我这个老婆子,天天在她跟前忙里忙外地照顾着,你还有脸哭!”
谢婆子一连串的质问,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林小花。那刻薄的话语,让林小花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心里暗骂着,这个死老太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
这时,刘氏见谢婆子一直骂着闺女,心里就不乐意,忍不住开口:“娘,小花干的活可不比小朵他们少,就给她喝个糙米糊糊,是不是对她太不公平了?而且小花也知道错了,她才十四,还是个孩子,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计较了。”
谢婆子冷笑一声:“公平?“你们母女俩平日里在这家里搅和得还不够?都是一群不省心的玩意儿,还跟我谈公平?今天这饭,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三媳妇王氏也坐不住了,平时喜欢偷懒,嘴巴又馋,闻着鸡汤味,早就馋坏了,便小声嘟囔:“就是,娘也太偏心了,凭啥二嫂她就能喝玉米疙瘩鸡汤……”
谢婆子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你说啥?你这个懒货,你还委屈上了?平日里又懒又馋就你事儿最多,今天这糙米糊糊能给你吃,那都是老娘便宜你了,你还好意思在这瞎逼逼!”
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饭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大家都不敢在言语,都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吃完饭,谢婆子扯着嗓子喊:“小花和小朵,洗碗扫地去!”
林小朵乖巧地应了一声,开始收拾碗筷。而林小花则是咬着牙,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满满的怨气。她一边收拾,一边偷偷地瞥了一眼谢婆子,那眼神里的恨意仿佛能将人灼烧。
吩咐完后,谢婆子又把矛头转向了儿子们:“老大,你兄弟三个,地里活计要上心点,别给我整出幺蛾子来。”
林大柱赶忙点头,憨厚的笑着:“娘,您放心吧!我天天盯着呢,咱地里庄稼好着呢。”
林小花在一旁听着,心里冷哼一声,“啍,这个死老太婆,就知道偏心小姑,把我爹他们当什么了?”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姑林瑶的脸,恨意更浓了几分,“啧啧啧,上次落水怎么没有把她淹死。”她在心里暗暗诅咒着,手上收拾碗筷的动作也变得粗暴起来,碗筷碰撞发出的声音格外刺耳。
林小花和林小朵来到厨房,林小朵察觉到了林小花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堂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林小花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小朵,你和你娘都是咱奶的跟屁虫,你管那么多干嘛?你有好吃的,又不用受气,当然开心呢。”林小朵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地低下头,继续洗碗。
洗完碗,林小花心情沉重的回到屋内,一屁股坐在炕上。一想到平日里,就喜欢骂骂咧咧的谢婆子,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她在心里暗暗骂:“这个死老太婆,还有那个讨厌的林瑶,真是一对极品母女,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们好看!”脑海里又不断地回想起这几年断断续续做的梦。
在梦里,小姑林瑶有个桃木牌,那木牌被她和她娘使计骗到了手里。一开始,木牌看着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后来一次偶然,她发现这木牌隔几个月就会掉出白面、大米、布匹、猪肉等等这些珍贵的东西。她和娘靠着这些从天而降的宝贝,偷偷拿去换成钱,日子越过越好,手里头的钱也攒也多,她们母女也不用,再受这死老太婆的气了。
而那死老太婆,看着她们母女俩日子越过越好,心里满是嫉妒,整日里找茬、使绊子,可最后还是被气得一命呜呼。再看小姑林瑶,没了桃木牌之后,加上老太婆一死,就变得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任她们母女搓圆捏扁。
林小花在梦里,还大发善心,见小姑可怜,便撺掇自己娘刘氏,给她找了镇上一户有钱人家当小妾。本想着,这也算是给她的一条出路,可林瑶却死活不愿意,半夜三更偷偷逃婚。结果,慌乱之中自己掉下了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哼,小姑,梦里你就那么命薄,享不了福,现实里也别想好过!你就是一个没福的人!”林小花握紧了拳头,鼻子冷哼一声,眼神里透着一丝狠厉:“那桃木牌,本就该是我的,这次,我一定要想办法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