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熟悉的房间,林瑶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但手中的医书和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书藏好,又简单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这时,门外传来谢婆子的声音:“闺女你咋把门关上了,闺女开一下门,鸡炖好了,娘把鸡汤给你端进来。”
林瑶连忙起身,跑去开门。门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扑面而来。谢婆子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脸上满是笑意:“闺女,快尝尝,这可是娘特意给你炖的,多吃点,把身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林瑶接过鸡汤,放在桌上,扶着谢婆子坐下:“娘,您也一起吃,这么一大碗,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谢婆子笑着摆摆手:“娘不饿,你吃就行,你不知道,这只鸡可是娘养了两年的老母鸡,平时娘就靠它下蛋了,今天专门杀了给你补身体。”
谢婆子这个人虽然偏心,但是她有一点是让人挑不出问题来的,除了对老闺女林瑶那是无条件宠溺之外,她自己每次分配食物都是按劳分配,几个儿子每天吃多少,她就吃多少。
林瑶想到这些,眼眶一热,舀了一勺鸡汤递到谢婆子嘴边:“娘,您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您为我们林家操劳了这么多年,也该对自己好点了,现在也该是我孝顺您老的时候了。”
谢婆子见拗不过她,只好张嘴喝了鸡汤:“好好好,那我就喝几口,我闺女真是长大了,现在知道心疼娘了。”
林瑶虽然也很馋鸡肉,可也不想看着对自己好的老娘,连汤汤水水都舍不得喝,所以自己连肉带汤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非要让谢婆子把它吃了,还对谢婆子说:“娘,你快吃,把肉和汤全吃完,多吃点,我也希望娘身体好好的。”
谢婆子接过碗,感动的眼泪哗哗往下流,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眶:“我的宝贝闺女啊,娘就知道你最懂事,你哥嫂他们有一口好吃的,都藏着掖着他们自己偷偷的吃,还是我老闺女最贴心了。”
吃完后,谢婆子起身端着碗出去,一边走一边还叮嘱:“闺女,你现在躺下好好休息,先养足精神。”
林瑶听话地躺回炕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等林瑶再次醒来,院子里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她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谢婆子正叉着腰,对着三嫂王氏破口大骂:“王氏你这个馋嘴的东西,懒骨头一个!还想吃鸡肉,自己去大苍山抓呗!又没有人拦着你。”
王氏被骂得满脸通红,小声嘟囔:“娘,我就是问了一句嘛,就是想给小北喝一点鸡汤,小北可是您老人家亲孙子。”
谢婆子喷道:“王氏,你要搞清楚,是你儿子想吃肉,不是老娘儿子闺女想吃,你有本事就去大苍山!你现在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这十里八村的谁家能像我们家小姓娃都能吃饱?你也该知足了,嫁进老林家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儿子你还有脸在这闹!老娘生了三个儿子,都没有闹着要吃肉,你算个啥东西!”
王氏低声嘀咕:“娘,您杀一只鸡给小妹补身体,她一个人又吃不完,我们又不抢她肉吃,就喝几口汤不行吗?”
“王氏,你还要不要脸,你还好意思喝汤!”谢婆子越说,火气越旺了:“我闺女为啥躺在炕上,你不清楚吗?大夫都说她遭了大罪,要好生调养休息,多吃点好的补一补。你这个黑心肝的玩意!就这么见不得我闺女好,还有没有点良心?
王氏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摆手:“娘,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你个王氏,还敢顶嘴!”谢婆子不依不饶:“我倒想问问你老王家是怎么教的闺女,老娘自己辛辛苦苦喂的鸡,还不能杀了给我闺女吃?王氏你是想反天了!”
林三柱,你是个死人吗?看看你娶的一个啥玩意儿回来,你亏不亏心,从小到大你们三兄弟享受了你爹的疼爱和照顾,你们小妹一天都没有,她吃一个鸡不该吗?家里的鸡和鸭全部让她吃完,都补不回来这份父爱!”
林三柱站在一旁,满脸无奈,他轻轻推了推王氏,小声说:“你给老子闭嘴,少说话。”
然后转头,陪着笑脸讨好的对谢婆子说:“娘,您说得对,都给妹子吃吧,我们三房都没有意见。”
谢婆子依旧骂骂咧咧:“都是不省心的东西!欠收拾的玩意!林三柱,老娘告诉你,你媳妇再做妖,老娘就把她休回去,懒婆娘一个,谁稀罕,你不听,就和她一起滚蛋!”
林三柱耸拉着肩膀,低着头,小声嘟囔:“娘,当年还不是你非得让我娶,说她家彩礼低,费不了几个银钱,还说有个媳妇热炕头就不错了,还挑啥?”
谢婆子耳尖,黑沉着脸,怒骂:“林三柱,原来你就是这么想老娘的,你这个白眼狼,黑心肝的王八蛋!现在你到怨上老娘了,亏得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拉扯大,我容易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一旁的大媳妇刘氏忙轻声说:“娘,别生气了,你先消消气。这肉咱大人可以不吃,但总该给你孙子们喝口汤嘛,孩子们很久都没……”
谢婆子眼睛一瞪:“闭嘴!你这个杀千刀,黑心肝的婆娘!肚子里装的全是坏水,就知道给自己孩子藏着掖着吃,别在这给老娘装啥好人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老林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成天就盯着你小姑子,见不得她好。刘氏,以后若再耍心眼,起坏心算计老娘闺女,老娘就将你撵出老林家,作主将你休回娘家去,看你还敢不敢再作妖。”
林瑶知道,娘虽然嘴上说得狠,但真要让大哥休了刘氏,她肯定也是舍不得的,不过是借着这股劲儿发泄心中的不满罢了。
刘氏吓得一缩,忙躲在林大柱身后,听着谢婆子的叫骂,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又不敢吭声,她心里十分清楚,要是再惹谢婆子不高兴,自己真有可能被休回娘家,那可就彻底没脸了。
林大柱看着媳妇刘氏白着一张脸,心里也是一阵埋怨,本来娘骂老三两口子,跟他们没啥关系。偏偏这个不省心的婆娘非要跳出去蹦哒,真是个贱皮子,非得上赶着挨骂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