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恨我吗”,陆泽御视线停留几秒这句话说的十分艰难,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墨遇神色坦然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不恨你”,
“为什么”,陆泽御不理解,换做任何一个是恐怕都要恨死他了,
墨遇像是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一样,语气放的又轻又缓,“因为我爱你啊,爱你胜过爱我自己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恨你了”,
陆泽御似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表情有些僵硬,那双绿眸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我不信“,陆泽御借着酒劲摇摇头,“你怎么可能为了我心甘情愿放弃一切,你怎么可能不恨我,我对你那么差,你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不会有人真的爱我,更不会有人因为爱我放弃一切,世界上没有这样的爱情”,
“我不信你说的话”,
陆泽御固执的摇头,仿佛已经确定了这件事的不可能,
墨遇眼底有些心疼,他清楚陆家的一切,陆家子孙多能者居上明争暗斗,陆泽御可以说是踩着手足上位的,
常年生活在高度紧张压抑的环境里,永远都学不会爱一个人,高度警惕不会让他对人轻易敞开心扉,
在他眼里只有家族利益,一切人来人往皆为一个利,他不信心也不信情,他只信自己,信权力地位,
他不信虚无缥缈的爱情,他觉得这些都会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变淡,他的父母也曾相爱过,只不过后来都是渐渐疏离互不干涉,
墨遇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枚淡蓝色的药片端起一杯温水递在陆泽御面前,
“这是什么”,陆泽御眼里满是警惕,似是在打量眼前这个漂亮精致的少年,
“漂亮的东西都很危险”,陆泽御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闻言,墨遇轻笑一声眼底难得浮现几分笑意,“你也很漂亮”,
陆泽御神色一愣就被眼前的人把药片塞进嘴里又喂了水,
“咳咳”,陆泽御止不住的干咳,仿佛要把胃里的药片吐出来,
墨遇眼底满是爱意轻柔的拍着男人的脊背,“陆哥,这是醒酒药,吃了明天就不会头疼了”,
陆泽御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心安,不知道怎么,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不会伤害自己,
否则刚才对方也绝对不可能成功把东西放进他的嘴里,
只要他不想,眼前这个人无论是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逼他吃下去,
陆泽御感觉自己眼皮渐渐发沉,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头一偏直接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墨遇眼底有些酸涩,轻轻勾勒男人的五官,“陆哥,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明天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你也不会记得今晚的事,我相信你也不愿意想起今晚和我的对话,毕竟你对我那么差,怎么可能会特意跑过来和我说这些呢”,
“今晚的事我就当做自己的一场梦了,一场让我活下去的梦”,墨遇卸掉伯莱塔里的子弹埋进仙人球盆栽的泥土里,
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床上沉睡的男人,
“陆哥,你应该感谢,我是真的爱你”
“否则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如果我不爱你我会肆无忌惮的伤害你,可是我爱你我不忍心伤害你,我只能伤害自己了”,
“怪我爱上了你”,墨遇看着腰腹部新鲜的伤口,伸出手用力按压直至刚愈合的伤口崩裂,
墨遇疼的冷汗淋漓,可却依旧面无表情的重复手里的动作,不停的撕扯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陆哥,我好难过,我一难过就忍不住做一些不好的事,可是我不能伤害你,你说过我也不能伤害你身边的人,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我最合适”,
“你不爱我也不在乎我,我只能选我自己了”,
墨遇最终还是点燃了手里的烟,
他看着天空渐渐泛起鱼白,向上抬头露出修长的脖领,微眯着眼吐出口中的烟雾,“老晔伽,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你应该很高兴吧”,
“你没做到的事有人替你做到了,你没完成的愿望有人替你实现了”,
“看着我像条狗一样卑微求爱,你心里很痛快吧,但是你别高兴的太早,地狱漫漫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你活着的时候我能杀你,你死了下地狱我也不会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是你毁了我”,墨遇眼底一片猩红,点燃的烟头直直戳在自己洁白纤细的大腿上,
滋啦——空气中弥漫着肉体烧焦的味道,
墨遇下意识蹙眉,轻渍了一声,随后手里的动作越发狠厉,反复在腿上打转仿佛不知疼痛,直到把猩红的烟头彻底捻灭,
鲜血顺着腿根滑落滴在地上形成朵朵血花,
“维纳斯,你连流血都那么好看”,老晔伽近乎痴迷的声音仿佛再一次出现在墨遇脑海中,像条毒蛇一样舔食着的耳尖,
冰冷,黏腻——
像是诅咒像是怨气,久久不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