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挟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
当看到被绑在柱子上,衣衫不整,满眼惊惧和屈辱的徐春棠时——
秦霖的眼睛,霎时红了!
他看清了那只还停留在徐春棠衣襟旁的脏手!
没有丝毫停顿,一个箭步上前!
势大力沉的一脚,狠狠踹在男人的胸口!
“啊!”
汉子惨叫一声,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
重重撞在后面的土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然后滑落在地,呕出一口血沫。
“唔唔……”徐春棠看到秦霖的那一刻,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秦霖上前扯去徐春棠口中的脏布,随即给她松了绑。
“秦霖……”徐春棠声音嘶哑,她扑进秦霖的怀中,哭得像个泪人。
“好了好了,没事了。”秦霖心疼地抚着她的背,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此刻,趴在地上的男人在恐惧之下,凶性毕露。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笔直地冲着秦霖刺来!
“老子跟你拼了!”
“秦霖!小心!”
徐春棠用尽全身力气翻身,护在了秦霖的身后。
秦霖见状,立马抬手把人护紧,随后抬起左臂拦下了男人刺过来的刀子。
利刃划破军装!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袖子!
那男人眼中闪过狞恶,再次举起刀子。
眼看着就要刺上去了,秦霖忍痛抬脚朝着男人的胸脯再次踹了过去!
男人再次倒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
他深知自己不是秦霖的对手,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朝着破庙门口逃去!
这时,门口人影一闪!
段瑞带着一大队人冲了进来,直接把男人的去路挡得死死的。
“把他绑起来。”秦霖冰冷的声音响起。
段瑞应声,立刻示意身后的上前捆人。
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秦霖的左臂上。
那被鲜血彻底浸透、染红的军装袖子!
在昏暗的光线下,颜色深得发黑。
“卫生员!”
段瑞叫着卫生员,然秦霖却解开了军装外套的扣子,把带着体温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徐春棠的肩上。
徐春棠微微一颤。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向他受伤的左臂。
军装袖子被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皮肉外翻,鲜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
她的眼圈瞬间红了,“疼不疼?”
秦霖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安慰道:“没事,小伤而已,别担心。”
话落,卫生员背着药箱匆匆跑了进来。
段瑞赶紧让开位置,卫生员动作麻利地剪开秦霖的袖子,开始处理伤口。
秦霖全程眉头都没皱一下,视线一直落在旁边那满眼担心他的女人脸上。
包扎完毕。
段瑞看了看秦霖,又看了看明显需要安抚的徐春棠,连忙冲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一时间,破庙里就只剩下了秦霖跟徐春棠两个人。
秦霖看着怀里微微颤抖的徐春棠,她的小脸依旧苍白。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像极了受惊的小鹿,让人心头发紧。
他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手臂环过她的肩膀,轻轻往怀里一带。
徐春棠的身子猛地一僵。
随即,像是找到了支撑软软地靠了过去。
额头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秦霖的手臂圈的更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春棠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情绪,将刚才的惊魂一幕压下去。
“是张严他爸,他说要等张严从里面出来,让我嫁给他。”
她抬眼,看向秦霖,眼底还残留着恐惧。
“要不然,就把我卖掉。”
秦霖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
怀里的徐春棠轻轻抽了口气。
他俊朗的脸上,瞬间覆满寒霜。
“他敢!”
秦霖怒气翻天,现在恨不得立刻找到那老东西,拧断他的脖子。
因为身上还有任务,所以秦霖不能亲自送徐春棠回去,而且天色已晚,所以他打算把人暂时留在身边。
晚上,临时搭建的军营驻地,戒备森严。
徐春棠被安置在一顶干净的帐篷里。
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
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帐篷门口。
就在她担心秦霖去哪里的时候,帐篷帘子被掀开。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
徐春棠立刻站了起来,脚步有些急切地迎上去,“你的胳膊还好吧?”
秦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片刻,看她气色比在破庙时好了些许,紧绷的心弦微松,“没事,军医已经给我换过药了。”
“那就好。”
“晚上吃饭了吗?”秦霖问了一句。
徐春棠下意识点头。
秦霖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还是从她的脸上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也是了,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怎么可能吃得下。
秦霖什么也没说,掀开厚重的帐篷帘子,走了出去。
夜里的营地,除了巡逻的哨兵,只有炊事班那边还亮着微弱的灯火。
秦霖径直走过去,跟值夜的炊事员低语了几句。
随后他端着饭菜回到了帐篷里,“我还没有吃饭,陪我吃点。”
“过来啊。”看到徐春棠站在原地没动,秦霖唤了一声。
徐春棠走过去坐到了秦霖的对面,秦霖递来一个馒头。
两人都没说话。
帐篷里只有轻微的咀嚼声。
吃过饭后,秦霖起身,“我去洗碗,你也见到洗漱一下,早些睡吧。”
秦霖从自己的行军包里翻出一套自己的衬衫给了徐春棠,“你先换上这个。”
说完,秦霖掀帘离开。
徐春棠简单用毛巾擦拭了下身体,随后换下了那件宽大的白衬衫。
衬衫很长,几乎盖到她大腿中部。
下摆空荡荡的,两条腿就这么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秦霖站在门外,看着天上的星星。
突然,帐篷里传出了一道尖锐的喊声,“啊——!”
那声尖叫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
他大步闯了进去,“怎么了?”
然而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不由得呼吸一滞。
只见徐春棠蜷缩在床铺的角落里,背靠着冰冷的帆布墙壁。
身上只穿着他那件宽大的白衬衫。
柔顺的黑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颊边。
衬衫的下摆堪堪遮住关键部位。
两条纤细、笔直的腿,就那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白得晃眼。
秦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目光不受控制的,在她光洁的小腿上逡巡。
一股燥热,猝不及防地从小腹升起,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秦霖立刻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她惊恐未消的脸。
徐春棠像是才回过神,看到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墙角,“有虫子刚才,爬过去了……”
秦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墙角的阴影里,一只巴掌大的黑色甲虫,正试图钻进缝隙。
在野外营地,这种虫子很常见。
秦霖什么也没说。
徒手抓住那只甲虫,然后将其扔了出去。
他站在夜风里,深吸了几口微凉的空气。
刚才那惊鸿一瞥。
那双白得晃眼的腿。
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的躁动。
再次整理了一下军容。
这才转身,重新回到帐篷。
帘子掀开。
徐春棠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蜷缩在角落。
看到他进来,那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秦霖走到她面前,还没开口。
徐春棠突然扑了过来。
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不管不顾地撞进他怀里。
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贴着他。
秦霖的身体僵了一下。
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恐惧和无助。
也能感受到,她衬衫下肌肤的细腻和温热。
隔着薄薄的布料,紧贴着他。
他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
最终,还是轻轻落下,覆盖在她颤抖的脊背上。
“没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安抚的力量。
徐春棠在他怀里,用力地点头,却是不肯松开。
极度的恐惧之后,是极度的疲惫。
眼皮越来越沉重。
秦霖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
身体也彻底放松下来,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
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尝试着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简易的床上。
直到营地里传来号子声,还有士兵们晨练的呼喝。
秦霖才睁开眼,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轻晃了一下她,“春棠,醒醒,天亮了。”
徐春棠眼睫颤动,缓缓睁开眼。
“你穿好衣服出来,我找人送你回去。”
秦霖出去,没多久又回来,“收拾好了吗?”
“好了。”徐春棠走了出去。
秦霖吩咐着段瑞,“你负责把徐同志安全送回去,顺便把昨天那人交给警察。”
“明白。”
秦霖拍了拍徐春棠,“等我回去。”
徐春棠看着秦霖,实在没忍住,当着众人的面抱住了他,“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你的伤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处理。”
“千万别再碰到水了,记得按时换药。”
“不能再受伤了,听见没有?”
“好。”秦霖柔声应着,在徐春棠的额头上落了一吻。
徐春棠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段瑞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