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瑶回到自己家，直接失力趴在柔软的沙发上，将头埋进玩偶抱枕里。
“喵喵——喵～”
可爱且急促的猫叫声从她背后传来。
温月瑶侧头看去，团子跳到她脸侧不停地蹭来蹭去。
“你回来了，我刚刚带团子散步回来。”
苏漾放好牵引绳，坐到温月瑶身边。
温月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苏漾见状，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问：“出去一趟，怎么无精打采的，不会是顾家有人欺负你吧！”
苏漾知道她今天要去顾家，只是不知道原因。
温月瑶摇摇头，把脸更深地埋进抱枕里：“没人欺负......是知道了太多事情。”
团子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乖巧地趴在她身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头顶。
苏漾见状，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又拿了盒她最爱的抹茶饼干。
“吃点东西再说？”
她把饼干盒晃得哗啦响，这是她们幼时就有的默契——每当温月瑶心情不好，甜食总能让她开口。
温月瑶终于坐起身，接过饼干咬了一小口。
抹茶的苦涩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喉间的酸胀感。
“苏漾，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最信任的人，其实一直在骗你......”
苏漾敏锐地眯起眼：“那我肯定会很伤心，会怨恨。不过，你说这些，应该是和顾家的人有关吧？”
温月瑶点点头，把今天在顾家的所见所闻简单说了一遍。
省略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比如那个小心翼翼的拥抱。
客厅里，除了温月瑶浅缓的讲话声，就只剩下苏漾时不时的吸气声，以及因谈话而被忽视的团子不满的喵喵声。
“嘶～，好疼。”
温月瑶正说着话，忽觉头皮一疼，低头一看。
团子猫爪中出现几根长发，偏偏这个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见她看来，高兴地喵喵几声。
温月瑶无奈叹口气，将团子抱到腿上，用手指轻点它的额头，“你怎么这么调皮，抓我头发干嘛？嗯？说话——”
团子歪头，“喵喵？”
苏漾见此轻笑，帮她理顺被团子抓乱的头发。
顾家的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一场痴狂病态的爱，造就两个家庭的不幸，三代人的痛苦。
不过，随着顾老夫人未来病逝，这祸及三代的复仇也该结束了。
想到这，苏漾猛地抱住温月瑶，声音沉闷带点后怕，“还好你没出事，一直都好好的。”
“说实话，我现在挺感激顾星澜。虽然他这三年的所作所为很讨人厌，但要不是他在三年前那场车祸护住你，我......”苏漾越抱越紧。
温月瑶轻拍她的背，温声道：“都过去了。”
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团子从温月瑶的腿上跳下，追着光斑蹦跳，给沉闷的客厅带来一丝生气。
苏漾松开手，笑着说：“对了！‘新生’和‘非遗’系列的首批样品出来了，公司准备召开一个新品发布会，时间定在三天后。你作为这两个系列的设计师，肯定要出席。”
她摸摸下巴，思索道：“本来是打算邀请陆瑾瑜，公司准备把发布会当成正式宣发的第一步，但我前两天发过去的消息，他到现在也没回。”
提到陆瑾瑜，温月瑶便想起今天王遂打电话告知她的那个消息。
王遂能联系她，不可能没看到苏漾的消息啊？
温月瑶将这件事告知她。
苏漾一脸奇怪，“那他们是什么意思？不想来至少要给我回个消息吧。”
“要不，我帮你问问？”
“行，那你帮我问问。”
温月瑶拿出手机，给王遂发了一条信息。
大概十分钟后，王遂没回，但陆瑾瑜给她发了信息：【关于发布会的事，怎么不来问我？】
温月瑶没什么反应，倒是苏漾比较无语，满头问号。
他什么意思啊？她等了两天，陆瑾瑜都不回消息。
她又不是在骚扰他，只是双方合作的正常沟通而已。
温月瑶没注意到苏漾奇怪的神情，打字问：【我们公司三天后有一场新品发布会，想邀请你出席，当作正式宣发，你有时间吗？】
陆瑾瑜：【当然，肯定有。】
苏漾实在受不了了，翻个白眼，起身给自己倒杯水。
“他说有时间。”温月瑶看向苏漾。
“那你告诉他，三天后早上九点，公司见，别迟到。”
“嗯，好。”
温月瑶将苏漾的话转述给陆瑾瑜。
苏漾端着水杯走回来，忍不住吐槽：“这人真奇怪，我发消息两天不回，你一问就秒回。”
温月瑶将手机放到一边：“可能那两天他太忙了。”
她伸手揉了揉团子的脑袋，“对了，发布会的流程安排好了吗？”
苏漾：“放心，早就安排好了。”
“那就好。”
苏漾看看时间，放下水杯，“已经六点钟了，今天就让我给你露一手，用美食来治愈坏心情。”
“呵呵，好～”
温月瑶跟在苏漾身后，帮她处理食材，团子在两人脚边绕来绕去，很是温馨。
夜半时分，温月瑶躺在床上，有些失眠，没忍住翻个身。
“睡不着吗？还在想顾家的事？”苏漾躺在另一侧，睁开眼，轻声询问。
温月瑶扭头，“吵醒你了？”
“没有，我也没睡着。”
两人相视一笑，也没开灯，就这样躺着聊天。
“今天顾老夫人说的那些话，对我来说还是太......”温月瑶思来想去，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的心情。
苏漾：“我是挺震撼的，虽然我以前和顾老夫人不算熟悉，但也能感觉出来她是一个很和善的人。现在嘛，我倒是觉得她既狠厉又强大坚韧，既让人害怕又忍不住佩服。”
“而且她竟然愿意把自己的股份平分给你和顾雪柔，你说这算不算是她的愧疚？”
温月瑶看着天花板，“也许吧。”
她又想起顾老夫人那解脱释然的神情，心中悲戚肆起，轻轻阖上双眼。
在这场长达近六十年的复仇里，没有人是赢家，所有人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