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师爷,您怎么了?”
“快,叫郎中!”
张师爷在县里一直都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有哪里,都是众星拱月。
他只需要拍一人的马屁,同样的,背后无数人要拍他的马屁。
历来都是一副官僚主义姿态。
哪里被人这么当狗一样骂滚过。
最关键的是,他还拿别人没有任何的办法。
所以气血直冲天灵盖,捂着胸口,脑袋一黑,直接气晕厥了过去。
更令他难受的是。
就在一个压抑对着他人中狠掐,好不容易掐醒了他一点意识之时。
那头王守仁火冒三丈的盯着他。
“别让这狗东西在这里丢人现眼,给我抬走!”
“什么玩意儿,也不怕被人笑话。”
张师爷刚刚清醒了点的意识,在听到这话后,再一次晕厥了过去。
很快,他被抬走。
至于其他的土财主老爷们,他们知道今天吐血是逃不过了。
于是一个个开始掏银子。
你一百两,我两百两的。
就这样,竟然一轮下来凑了三千多两。
包括石毅一人给的一千两。
这一顿饭,王守仁就筹集了四千多两银子。
比他们目标多了一千多两。
王守仁似乎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
让人清点完了后。
对着众人说:“多出来的一千多两银子,本县会用于施粥。”
“不会浪费一分钱,本县代表望山县所有老百姓,感谢你们的银子。”
说完,王守仁对着这些土财主老爷们鞠躬了下。
这些土财主们,原本心情挺不爽的。
本来大家都想着,三五十两银子的随便打发了这顿饭。
可现在忽然一下掏出了一两百两。
可这会,他们望着王守仁向他们鞠躬的模样,又心情一阵复杂。
因为他们都了解王守仁。
他说要用于施粥,那肯定就不会挪用,更不会自己贪了。
谁不知道,王县令来了本县之后,自掏腰包办了个义粥坊?
专门给老百姓施粥。
在这大旱年月里,一碗粥,那是可以救一个人人命的。
没有人在说话。
王守仁也没有在矫情。
随后回了桌子上。
现场的气氛,似乎也没有最先开始的那种压抑了。
而王守仁坐下吃了几口饭之后,把石毅拉到了里面屋子里聊。
聊了很久。
一直到外面的土财主们散了,还没出来。
整整一两个时辰之后。
石毅和王县令一起在大门口。
王守仁一副沉思,凝重的姿态,似乎还在想着什么。
最后还是石毅对着他作揖了下:“那王大人,小人先告退了。”
“至于我们刚刚所协商之事,还希望王大人多多思考。”
“如果您真想救望山县的饿殍百姓,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够把这一潭死水激活,别无他法!”
王守仁马上回神:“行,我知道了,此事容我好好思考几日,再给你答复。”
“你先回去休息。”
“没问题,王大人,告辞。”石毅拜了下后,和门口一直等着的王洪涛他们会合离开。
在石毅走了之后,王守仁依旧没有离开。
只是望着石毅的背影,一阵沉思。
内心深处也有震感:“这小子,当为今世鬼才!”
“如果真如他所言,那望山的老百姓,有救!”
“这是治世大才,在这小小的望山县,简直如龙困浅滩!”
“一旦这小子从望山县走出,必定遇风云必化龙,未来不敢想象……”
“大人。”边上有个衙役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守仁回神:“怎么了?”
“张笑川这个马屁精死了没有?”
衙役小心翼翼的回答:“张师爷并无大碍,醒来了。”
“醒来后,他想让您过去一趟,说要好好讲讲这个山野刁民之事……”
“山野刁民?”
“哈,天大的笑话!”
王守仁顿觉可笑:“好,那我便过去,看看他到底想要讲什么!”
就这样,王守仁跟着到了张师爷这边。
一过来,张笑川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告知了王守仁。
王守仁也听懵了。
越听,越兴奋!
他自己本身就是土财主老爷出身,自然对于行商之事,很是了解。
在听张笑川说,这小子利用谣言,利用造假的楼月世子的身份。
操控了皮毛价格,然后从中获取了大量银子之后。
王守仁嘀咕:“鬼才,这小子果然是个鬼才!”
“胆大心细,手法果断很辣!”
“果然是治世之才!”
张笑川懵了。
他本意是想,把这些事和王守仁讲了之后。
王守仁肯定会暴跳如雷。
然后唯石毅是问。
但怎么都没有想到,此话一出。
这王大人,怎么还更加欣赏他了?
他不甘心,于是又开始诋毁石毅。
所以最后的结局是。
这个屋子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响起了最少五次抽巴掌的声音。
完了后,王守仁背着手走了出来。
站在门口破口大骂:“我看你这个师爷,也没有必要继续在县衙里待了!”
“不管他做过什么,最后难道不是皮毛价格上涨,山中猎户老百姓也跟着获利了吗?”
“你是本县师爷,如果你心中无百姓,你特么就是个狗官,就该死,就该从这个位置上滚!”
“不是个东西!”
张师爷则鬼哭狼嚎的从里面跑了过来。
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我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呀!”
“大人……”
不停地磕头。
他也实在想不明白,这王大人怎么是个如此多变,令人难以捉摸的性格。
几个月前,王守仁来望山县衙,第一天上任之时。
他就很直白的问过张笑川:上一任县令,从望山赚了多少银子走?
我为了这个县令,花了好多银子,有什么办法搞银子,让我快速回本的?
那时候他就以为,王守仁是个十足的贪官。
可是后来,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王大人不但没有搞银子。
没有苛捐杂税,去老百姓当中,收刮民脂民膏。
反而还自己搭银子出去,搞了个义粥坊,专门施粥……
这他么是被自己洗脑,洗成了一个好官吗?
你特么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想当好人,你来做什么官啊。
大楚朝野,有一个官是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