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城头上的火炮喷吐出一道火舌，将一枚炮弹狠狠地射向了远方。
看着被炮弹肆虐的阵地，耿继茂满意地点点头。
“平南王，你觉得如何？”
尚可喜看了看一脸得意的耿继茂，“你真的准备支援我火炮？”
“自然，我们要把防线打造了足够强大，才能让李定国知难而退。”
耿继茂拍了拍城头上的火炮，“我们是防守，只要守住防线，便是最大的胜利。”
“有了这些火炮，哪怕李定国实力强悍，手下都是精兵，也要好好思量下他的损失。”
“而且，李定国只带了五万人，你就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尚可喜微微蹙眉，“你是说南明的主攻方向不是我们这里？”
耿继茂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脸色沉重地看向北方。
“你和南明交战颇多，大顺军此刻基本都在陕北，此时的南明除了大西军外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尚可喜眼角微微抽搐，“理应没有多少。”
“是啊，没有多少，”耿继茂看着尚可喜，“那昆明城下，是谁打败了吴三桂的数万精锐，当时李定国可是在和你们对峙呢吧。”
“你知道？”尚可喜立刻问道。
耿继茂摇摇头，“我不知道，可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更让人担忧和害怕。”
“能将比你我都要强上一筹的吴三桂全歼，还逼退了满清八旗的队伍，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人？”
“你相信那样的传言？”尚可喜沉声问道。
“为什么不，京师中多尔衮的传言别说你没听到，煤山上的事，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南明有一些幽魂，甚至有些我们曾见过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那又如何？”尚可喜迟疑道，“要真如你所说，他们就算突然来到我们面前，也不让人意外吧？”
耿继茂笑了笑，“你说，比起女真，他们那些人会更恨谁？”
“如果有机会，他们是会去杀女真，还是来打我们这些无关紧要，可以随时出手的叛徒？”
“所以，”尚可喜沉吟道，“李定国是为了麻痹女真？”
“谁知道呢，也许那些幽魂也是在麻痹我们，”耿继茂皱着眉头，“如果我们露出破绽，让李定国发现我们其实不堪一击。”
耿继茂微微眯眼，露出一抹精光。
“你说他会做什么？”
尚可喜一挑眉，立刻说道，“南明的海上力量不弱，当初在广州城郑成功和张煌言的海军，就让我们疲于应对。”
“我知道，所以我在福州海岸上布置了数倍的炮台，那里的火炮比这里只多不少！”
尚可喜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只要我们精诚合作，一定能让整个防线变得坚固无比，就凭李定国的五万大军绝对攻不破我们的防线。”
“不止如此，”耿继茂深沉地说道，“最好能想办法把他也逼到北面的战场，去和女真战斗。”
“他们想让我们两败俱伤，咱们为什么不能坐山观虎斗？”
“如果分寸把握得好，说不定我们既能保存实力，还能左右逢源！”
尚可喜淡淡地瞥了眼耿继茂，“我可不敢想那么多，未来到底会如何，恐怕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不过，”他的话锋一转，“眼下我们确实要精诚合作，才能度过这次危难。”
耿继茂点点头，“那就拜托平南王了。”
“还要感谢靖南王的支援。”
随着协议的达成，两位藩王立刻加紧了军队的部署，城堡的建设，不断地强化着战线的防守，打造出坚不可摧的一道防线。
福州沿海，吸取了广州城的教训，耿精忠可不仅仅是加了数倍的炮台，更搜集了不少的渔船，商船，改造成简易的战船来应对大明水师。
总之，两人用尽了一切手段，势要将这里变成他李定国无法突破的铜墙铁壁。
就算突破，也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那种。
就在布置的差不多时，探马来报。
“南明晋王李定国正在靠近，不过他们并没有一路搜集物资，也没有直奔咱们的防线，反而沿途收拢流民。”
“远处的探子汇报说，南明有户部官员正在逐步地接管土地。”
耿继茂不由得一惊，紧接着愤怒地一拍桌子。
“南明，他们这是要逐步蚕食掉我的地盘吗？”
“李定国所部还有多少人？”
“禀王爷，不足四万人！”
听到这个数字，耿继茂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南明，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这就开始内斗了。”
手下们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
“王爷，这如何看出他们在内斗啊？”
一名幕僚轻摇折扇，笑着说道，“李定国原本是南明的中流砥柱，可以说是武将之首，只不过因为是大西军归顺的，所以一直和文臣不对付，没少受到打压。”
“这次李定国此举，分明是要扩大自己的地盘，增加自身的影响力，为此甚至已经主动地放弃了战略目标。”
“这次南明的文官系统必然会群起而攻之，再加上南明在北面必然也有战略意图，原本遥相呼应的两条战线，现在李定国这条出了问题，他们怎么会没有想法。”
耿继茂冷冷一笑，“大明，稍微有点起色就逃不开内斗的毛病，尤其是那些文官，全都该杀！”
“不，现在不能杀，还需要他们牵制南明的武将，等他们和满清两败俱伤之后再说。”
“王爷圣明！”
“那这次咱们的防线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
“是啊王爷，要不要我去举办一场宴会好好庆祝一下？”
“诶，宴会就算了，”耿继茂摆摆手，“毕竟现在还在战时，要注意下士卒的感受，一场家宴就行了。”
“王爷体恤手下，真乃仁主啊！”
“王爷雄才大略，此乃雄主啊！”
……
砰～
海面上，一门比正常红夷大炮要细上一圈的火炮，陡然发出轰鸣。
一枚炮弹呼啸着砸向远处的礁石。
轰！
礁石瞬间粉碎，变成了漫天的碎石。
“射程三里，准确命中！”
听到汇报，郑成功兴奋地握紧了拳头。
这些不知从哪里来的幽魂是在太厉害了，竟然带来了这么强悍的改良火炮。
射程竟然比红夷大炮足足远了一倍的有效射程。
有了它，海上他将无所畏惧！
不，不止海上，沿岸的一切城池，也将在他的火力威慑范围之内！
福州，准备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