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掌心的青铜齿轮突然悬浮起来，在阳光下投射出星图状的光斑。南宫璇凑近看的瞬间，那些光点突然全部变成竖瞳，齐刷刷转向他。
\"卧槽！\"南宫璇一屁股坐在地上，\"这玩意儿是活的？\"
白夜的反应更快，六条机械臂从背后弹出，激光瞄准器全部锁定齿轮：\"别动！它在解析你的生物信息！\"
齿轮旋转速度突然暴增，宿舍里的金属物品开始共振。脸盆架叮叮当当跳起舞，不锈钢水杯在桌面上划出深深的刻痕。陆昭的左眼自动启动防御模式，瞳孔分裂成六芒星状，与齿轮释放的波动形成对冲。
\"它在找东西...\"陆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某种...认证密匙...\"
话音未落，齿轮突然解体成数百个微型零件，暴雨般射向三人。白夜的机械臂织成防御网，南宫璇抱头滚到床底，陆昭的金属右手变成盾牌——但那些零件全都在半路拐弯，叮叮当当嵌进了宿舍墙壁。
墙皮剥落后露出的不是砖石，而是青铜材质的巨大机械结构。无数齿轮咬合运转，宿舍突然变成某种超大型仪器的操作舱。窗外景色扭曲变形，星空倒悬，月球表面清晰可见环形山上的青铜建筑群。
\"草...\"南宫璇从床底爬出来，\"我们他妈在天上？\"
白夜的机械臂突然全部失灵：\"不是太空！是维度夹缝！\"她的瞳孔映出齿轮运转的轨迹，\"有人在观测我们！\"
陆昭的左眼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视野里，每个转动的齿轮上都坐着个微型西王母，她们齐刷刷举起右手，掌心是缩小版的初代核心。当这些核心同时发光时，宿舍地板突然变成透明材质，露出下方无垠的黑暗。
黑暗中睁开一只巨大的黄金瞳。
\"观测者...\"陆昭的金属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自己左眼，\"它在反向解析我的法则！\"
南宫璇突然扑过来按住他：\"老陆你眼睛在流血！\"
鲜血滴在地板上，立刻被黑暗吸收。黄金瞳突然收缩，某种超越语言的意念直接轰入三人脑海：
【认证通过】
整间宿舍突然自由落体般下坠。南宫璇的惨叫还没出口，就被陆昭一把拽住衣领。金属右手变成钩爪扣进墙壁，在青铜表面刮出一串火花。
\"抓紧我！\"陆昭的左眼疯狂闪烁，\"下面是——\"
坠落在水面上。没有溅起一滴水花，三人像被某种粘稠液体缓慢吞没。下潜过程中，陆昭看见水底沉着无数青铜棺材，每具棺材里都躺着个\"陆昭\"。有的全身机械化，有的长满眼球，最深处那具棺材里，七岁的他正隔着玻璃与现在的自己对视。
\"这是...\"白夜的机械臂恢复运作，\"所有时间线上的你？\"
南宫璇突然指向某处：\"那口棺材在动！\"
一具刻满符文的青铜棺正在缓缓开启。里面的\"陆昭\"猛地坐起，胸口插着把金色长矛——正是之前西王母用过的那把。
\"终于来了。\"长矛陆昭的声音带着金属混响，\"观测者选中的继承者。\"
水突然退去。三人站在青铜宫殿中央，四周墙壁由无数齿轮堆砌而成，天花板是流动的星图。长矛陆昭走到控制台前，按下某个按钮，宫殿突然变成透明材质，露出外面令人窒息的景象——
地球悬浮在太空中，但地表70%的面积被青铜结构覆盖。这些结构组成巨大的树状网络，根系深入地核，树冠刺破大气层，在近地轨道绽放出金属花瓣。
\"这是西王母的终极形态。\"长矛陆昭拔出胸口的矛，\"当她完成地球格式化，就会开始吞噬其他平行宇宙。\"
陆昭的金属右手突然刺痛。他低头看见掌心浮现出微型树苗图案，与外面那棵青铜巨树的轮廓完全一致。
\"你也被感染了？\"白夜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不，这是权限标记。\"长矛陆昭突然把矛尖抵在陆昭喉结，\"现在，杀了这个宇宙的我，你就能获得观测者的力量。\"
南宫璇抄起青铜碎片就要冲上来：\"我日你...\"
\"等等。\"陆昭的左眼锁定长矛陆昭的胸口伤口，\"那里面的东西...是初代核心？\"
矛尖突然调转方向，刺穿南宫璇肩膀。鲜血喷在控制台上，整个宫殿警报狂响。长矛陆昭的脸开始融化，露出底下西王母的金属骨骼：
\"聪明。可惜你永远学不会狠心。\"
白夜的激光束切向西王母脖颈，却在命中前被突然出现的青铜盾挡住。陆昭的金属右手变成螳螂刀，但刚迈出半步就跪倒在地——掌心的树苗图案已经蔓延到整条手臂。
\"没用的。\"西王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从你拿到齿轮那一刻，同化就开始了。\"
天花板星图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有东西在蠕动，陆昭的左眼勉强捕捉到轮廓——那是覆盖整个月球表面的巨型生物计算机，正在向地球发射格式化脉冲。
\"最后通牒。\"西王母的本体从阴影中浮现，\"成为观测者，或者看着所有宇宙被重置。\"
陆昭突然笑了。他举起金属化的右臂，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直接插进自己左眼眼眶。
\"我选第三条路。\"
鲜血和青铜液体喷涌而出。当陆昭从眼眶里扯出那枚齿轮时，整个维度夹缝开始崩塌。西王母发出刺耳尖啸，扑向齿轮的瞬间被南宫璇用青铜碎片刺中后心。
\"去你妈的观测者！\"南宫璇的伤口喷出的血变成青铜色，\"老子只要原来的老陆！\"
齿轮被陆昭捏碎的刹那，月球计算机突然过载爆炸。强光中，西王母的身体像蜡一样融化，她挣扎着抓住陆昭的脚踝：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观测者...无处不在...\"
三人坠入白光。最后的意识残片中，陆昭听见某种超越维度的机械音：
【观测者协议更新】
【新变量录入】
【重启倒计时：30天】
......
校医院消毒水味刺鼻。陆昭睁开眼，看见南宫璇在隔壁病床上啃苹果，左肩包扎处渗着血。白夜正在窗边调试机械臂，阳光给她镀了层金边。
\"醒了？\"南宫璇把苹果核砸过来，\"下次再玩自残，老子先打断你三条腿！\"
陆昭摸向左眼——那里缠着绷带，但金属右手的触感告诉他，皮下已经长出了新的眼球。窗外传来施工声，起重机正在吊装新的天文观测设备。
\"月球基地昨晚发生爆炸。\"白夜头也不回地说，\"各国对外宣称是陨石撞击。\"
陆昭的金属右手突然自动变形，在床单上刻出一行小字：
【观测倒计时：29天23小时59分】
消毒棉签擦过伤口时，南宫璇突然掐住了护士的手腕。他盯着自己渗血的绷带——那些血迹正在病号服上自动勾勒出青铜树状纹路，就像有人用隐形笔在描画。
\"老陆...\"南宫璇的声音有点抖，\"我他妈好像中邪了...\"
陆昭一把扯开他的衣领。只见那些血痕已经蔓延到锁骨位置，细看竟是无数纳米级的青铜微粒在皮肤下游走。白夜的机械臂立即弹出扫描仪，激光网格扫过之处，南宫璇整个上半身都透出青铜色的血管脉络。
\"不是感染。\"白夜的瞳孔缩成针尖状，\"是标记。\"
病房灯光突然频闪。陆昭的新左眼传来刺痛感，视野里浮现出半透明的青铜色倒计时：【29天23小时58分】。数字每跳动一次，南宫璇身上的纹路就加深一分。
\"草！这玩意儿在吸血！\"南宫璇抓起手术剪就要往胸口扎。
陆昭的金属右手突然变形，弹出微型冷冻枪对准南宫璇心口：\"别动！\"氮气瞬间喷出，在皮肤表面凝成霜花，那些蠕动的纹路暂时静止。
白夜调出全息投影：\"不是吸血，是在同步生物节律。\"画面显示南宫璇的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有微量青铜粒子顺着血液流向全身，\"有人在通过他定位我们。\"
窗外传来翅膀拍打声。陆昭猛地拉开窗帘，只见上百只机械乌鸦落在医院天台上，猩红的电子眼齐刷刷转向病房。距离最近的那只突然张开鸟喙，传出西王母的电子合成音：
【观测者需要新的载体】
\"跑！\"陆昭扯断输液管砸向窗户。
钢化玻璃爆裂的瞬间，机械乌鸦群如同黑云压境。白夜抱起南宫璇撞向消防通道，陆昭的金属右手变成转轮机枪，扫射时弹壳在地上叮叮当当跳成一片。被打碎的乌鸦残骸落地后立即液化，青铜色的液体像有生命般流向三人。
\"去地下车库！\"白夜踹开安全门，\"我准备了——\"
她的话戛然而止。消防通道的墙壁渗出液态金属，眨眼间封死了所有出口。南宫璇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闪着金属光泽。
\"来不及了...\"他抓住陆昭的衣领，\"听我说...西王母不是...啊！\"
惨叫中，南宫璇的瞳孔变成齿轮状。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插进自己胸口，在血肉模糊中扯出半块发光的紫水晶——正是初代核心的碎片。
\"原来藏在这儿...\"南宫璇的声音突然变成西王母的腔调，\"难怪找不到...\"
陆昭的冷冻枪抵住南宫璇下巴：\"滚出他的身体！\"
\"晚了。\"被附身的南宫璇咧嘴一笑，\"观测者已经标记完毕。\"他举起紫水晶，\"现在，让我们看看真正的敌人是谁——\"
水晶爆发的强光中，消防通道突然扭曲扩展，变成巨大的青铜殿堂。无数全息屏幕悬浮空中，每个屏幕都显示着不同时间线的陆昭：有的在实验室被解剖，有的在太空站与机械军团交战，最中央的屏幕里，全身金属化的陆昭正高坐王座，脚下跪着亿万青铜人偶。
\"这才是未来。\"西王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终将成为新的观测者。\"
陆昭的左眼突然流出血泪。视野里，青铜殿堂的墙壁变成透明材质，露出外面令人窒息的景象——地球悬浮在黑暗虚空中，而月球表面睁开了一只覆盖半个星球的黄金巨眼。
\"选择吧。\"西王母操纵南宫璇的身体张开双臂，\"成为神，或者看着他死。\"
白夜的机械臂突然全部过载冒烟。她跪倒在地，数据线从指间滑出：\"陆昭...他的心脏...有东西在...\"
陆昭的金属右手颤抖着按上南宫璇胸口。左眼透视显示，那些青铜纹路已经包裹住心脏，正与紫水晶产生共振。更可怕的是，水晶深处沉睡着某个意识体——正是七岁时的他自己。
\"原来如此...\"陆昭突然笑了，\"这才是弑神者协议的真面目。\"
他猛地将金属手指插进南宫璇胸膛。鲜血喷溅中，指尖精准夹住紫水晶，连带拽出的还有缠绕在心脏上的青铜丝线。西王母的尖啸震碎所有屏幕，殿堂开始崩塌。
\"你根本不懂！\"南宫璇的身体剧烈抽搐，\"没有观测者维持，所有时间线都会——\"
\"那就一起毁灭。\"陆昭捏碎水晶，里面的小男孩幻影对他眨了眨眼。
强光吞没一切。当视野恢复时，三人躺在医院楼顶的停机坪上。南宫璇胸口的血洞正在奇迹般愈合，白夜的机械臂冒出青烟，而陆昭的左眼视野里，倒计时变成了：
【观测终止】
【错误代码：7999】
夕阳染红了云层。远处，某架民航客机拖着尾烟划过天空，在暮色中留下长长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