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园食品厂的院落里,一顿简单却温馨的家常饭刚刚结束。
餐桌上,碗筷还带着饭菜的余温。
此时,外面传来拖拉机“突突突”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田野嘴角微微上扬,他那边可是长期收这些东西的,自己也别想着挣他的钱了,就按照他收的价格两毛一斤,他料想田野肯定是能收的。
而且不管怎么样也要让他收了,否则这么多的芦荟他怎么整?许莹的钱他怎么还?
\"真能拿到钱?\"
王大柱狐疑地打量着徐一山,见对方拼命点头,又瞥了眼缩在墙角的吴老奶和陈翠花。
两个老人像受惊的鹌鹑,大气都不敢出。
最终,他哼了声踢开脚边的石子:\"最好别耍老子!\"
拖拉机司机本不愿意,但是徐一山表示这是他唯一能拿到钱的地方,几人没办法就开着拖拉机去了田园食品厂。
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丈母娘,语气沉稳而坚定:
“妈!你先带桃儿和小芳芳去屋里去看会电视,我来处理。”
漆小芳自然明白女婿的意思,之前大家商量好了,坚决不能让徐一山再有接近方桃儿的机会,这样徐一山就没有威胁方桃儿的机会了。
于是,她二话不说,抱着小芳芳拉着方桃儿,快步走向里屋。
田野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朝着铁门的方向走去。
家里剩下的几个人,默契地跟在他的身后,眼神中带着好奇,隔着铁门向外张望。
院子里的大狼狗狂吠起来。田野对着大狼狗喊了两声,大狼狗这才停止了叫声,乖乖地蹲坐在一旁。
拖拉机缓缓停在厂门外,田野隔着铁门,看到了坐在车上的徐一山。
此时的徐一山,狼狈不堪,头发凌乱,衣服上沾满了泥土,脸上尽是灰败之色。
看到这副模样,田野的笑意更浓了,他故意提高声音,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
“舅舅这是唱的哪出啊?”
徐一山跳下车,厚着脸皮走到厂门前。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中却难掩一丝紧张,说道:
“外甥!舅舅知道你在收芦荟,你看,我给你收了好多!”
那语气,仿佛真的是来给外甥帮忙的,可在田野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拙劣的表演。
田野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不紧不慢地说道:
“呵呵!那我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你一下?”
那话语中的讽刺意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徐一山却仿佛没有察觉到田野的讽刺,继续装模作样地说道:
“不需要!舅舅也只是想帮帮你,之前舅舅做过错事,这也算是舅舅的一点忏悔吧!”
他脸上的表情看似真诚,内心实则阴阳怪气。
田野冷冷地看着徐一山,心中暗自冷笑。
他太了解这个舅舅了,都是在这一片土地上生活多年的人,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
看着他那张不要皮的脸,都这个时候了,还当自己是傻子。
都是千年狐狸你跟我聊什么斋?
他不想再和徐一山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别装了,直说吧!你要卖多少钱?”
徐一山的脸色微微一变,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假笑,说道:
“这边北山上的芦荟已经被割的差不多了,我这都是在附近的村子和镇上收来的,价格倒是不贵五毛钱一斤!”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田野从没想过一个人竟然能无耻到这个程度。
他收多少钱,自己早就查的清清楚楚,他这些芦荟都弄不出去了,还想着挣钱。
田野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那演技丝毫不输徐一山。
他故意装出惋惜的样子,摇头说道:
“哎呀!舅舅!你这个收贵了啊!哪里要那么高的价格啊,你被人坑了!赶紧的去退掉!啧啧啧,这么多,这得亏多少钱啊!”
那语气,仿佛真的是在为徐一山着想似的。
徐一山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问道:
“怎么会这样,那你是收多少钱一斤的啊!”
田野从铁门里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平淡地说道:
“1毛!”
那简短的两个字,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徐一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徐一山听到这个价格,气得脸色涨红,心中恨不得冲过去把田野的手指掰断。
你特么清明节烧报纸搁这糊弄鬼呢?!
他心里清楚,田野明明以两毛钱一斤的价格收购村民的芦荟,现在却故意压价,这摆明了是在刁难他。
可他又毫无办法,这些芦荟如果卖不出去,他之前投入的钱就全部打了水漂。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这些都是从散户手上收来的,这会想要退是不大可能了!
我的好外甥!你看你能不能帮帮舅舅,把这些芦荟收了!
舅舅好歹是想帮你的忙,只不过,我没问清楚,整岔劈了!”
徐一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仿佛真的是被骗了。
田野撇了撇嘴,语气冷漠地说道:
“对不起啊!舅舅!这个芦荟收的太贵了,我可要不起,一瓶驻颜霜我才挣几毛钱,还有人工和蜂蜜,如果用你收来的芦荟,我就要亏本了!舅舅你还是找谁收的去退还给谁吧!”
说完,他佯装转身,带着家里人往屋里走。
这一招“欲擒故纵”,他运用得炉火纯青,他知道,徐一山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一定会主动妥协。
哪怕是他真的把这些芦荟扔掉,他也不可惜,毕竟前几天他才和一个经销商签好了合同,那边答应帮他找芦荟的货源。
果然,徐一山急了,连忙喊道:
“等等!田野!”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无奈。
他真的被田野气得不行,可又不得不服软。
如果卖给田野,他最起码还能收回一些本钱,如果田野不要,这些芦荟就只能烂在手里,是一分钱都拿不回来的。
退一万步说,他那些芦荟,卖多少总是能捞点回来的,真的没办法。
他携款逃跑也是需要路费的,现在全身上下拿不出一毛钱,这样可逃不了多远。
“两毛五!五毛是一公斤!是我记错了!外甥,能不能收下这些芦荟?”徐一山急切地说道。
田野却头都没回,继续往屋里走,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徐一山的话。
徐一山见田野没有反应,更加着急了,连忙又说道:
“两毛!”可田野依旧不为所动。
“一毛五......”徐一山的声音越来越大,内心充满了绝望。
“一毛一毛!外甥把这些收了吧!舅舅求你了!”
徐一山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那卑微的样子,与以前的趾高气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