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在之前已经使用了[静默谦顺,乃礼仪人也]技能,技能会让对方获得“礼仪人”状态,在床第功夫上能让男人获得极好的体验。
船上只有他们几个,没了静候和记录的人,弘历喝了点酒就放飞了所有烦恼,玩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花。
小梨见如懿呆滞在那里,问道:“主儿看到什么了?您还好吗?”
如懿如懿按在窗棂上的指节一寸寸收紧,已经震惊到短暂失能的状态了。
一辆几十年后才发明出来的西洋火车发出“呜呜呜”的哨声,在如懿的脑袋上欢快行驶,喷出的尾气从如懿喉咙里冒出来,身体也跟着轰隆轰隆的节奏颤抖。
紧接着,房子里的四个男人迈开脚步,开始过河了。
如懿再也忍不了,像一辆暴走的重型马车般撞开门扉冲进去,激动一下连屏风都推翻在地,发出“砰”一声巨响。
屋里四个男人毫无防备,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如懿,顿时哆嗦着一个个脱落下来。
大哥凌糖糖双手合十鞠躬:“噢~萨瓦迪卡~这是哪位嬷嬷呀?男人在这个时候受不得惊吓的。”
凌娇娇一手叉腰,扭着身子娇嗔:“可不是嘛,万一皇上从此再也起不来了,你担得起这个干系吗?”
小梨捂着眼睛不敢看,嘴巴却不甘示弱:“放肆!你不要把责任推到我们主儿身上!”
宫里人都说了,皇上早就已经不行了,这锅翊坤宫不背!
凌甜甜则扯着旁边的衣服说道:“都被看光了,羞死人了!”
弘历只能扯下桌布先将就着用,躲在如彻兄弟身后。
如懿激动得好似不停膨胀又收缩的河豚,正好嘴巴也嘟得像河豚一样,怒声道:“皇上,您没有要说的吗?”
他们干这一行,这等场面也算是司空见惯,倒也不慌不忙。
其中一个问道:“哎哟,您想必是主母差来的嬷嬷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何苦来扫大家的兴呢。”
如懿等了一会儿,等小梨说出那句“皇后娘……娴常在跟前,言语怎可如此轻薄”,但小梨缩着脖子躲在一边,不声不响的。
没办法,如懿只能开口自我介绍:“我是宫里的嫔妃,皇上的娴常在。”
凌糖糖说道:“我们兄弟是暹罗人,只听过皇上皇后还有贵妃,没听过什么叫常在,是常在身边侍候的乳母吗?”
如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锋利的护甲几乎要戳到他们鼻子上,好半晌才勉强顺过一口气,重新摆正了姿态,转向弘历。
“皇上,臣妾听闻三宝引得皇上在此流连享乐。夜深了,臣妾是想来请皇上回寝殿安置。”
作为皇帝的弘历,与上一世如出一辙,心虚地避开她的逼视,结结巴巴地解释:“朕只是……只是唤他们跳一些民间舞蹈,了解一下暹罗风俗,为谓什么流连享乐。你别告诉太后和皇后啊。”
如懿看着男人的窝囊脸,终于找回了几分状态,双手捏着手帕交叠在腹部,冷声道:“小梨,把他们三个带下去,三宝当差有失,交给你处置。”
小梨如获大赦,都不想问“我能怎么处置三宝”了,眼睛望着地面让开一条路,作出“请”的手势。
如彻兄弟通通望向弘历,而弘历捂着桌布,低声道:“她叫你们下去就下去。”闹大了被太后和皇后知道就糟了。
他们几个唉声叹气地捡起散落的衣物,胡乱披在身上,跟着小梨登上了乌篷船,朝岸边去了。
弘历酒劲儿尚未完全消退,歪歪斜斜地支着下巴靠在椅上,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人都走了,如懿,你也回吧。”
如懿环顾四周,开始评估断发环境。
皇上心虚√
四下无人√
桌上有刀√
皇后之位x,但这不重要。
条件都具备了,可以把一切所有都投入“追妻火葬场”股了。
如懿深呼吸几口气,快速把接下来说的话打好腹稿。
这一次,皇上您可要打起精神接住了,要是接不住,就枉费了我一番功夫。
如懿打出起手式:“皇上不回行宫吗?还是说,您在生臣妾的气。”
说完后,如懿等着皇上辩白解释,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准备好了斥责其荒唐的词。
岂料,弘历定定地瞅着如懿,感受着身体被扰了兴致后的不适,脑海中忽然窜出一个念头。
他越想越是窝火,抓起手边的茶盏,想也不想便朝如懿身上掷去:“是!朕就是在生你的气!朕全看透了!朕全都看透了!这根本就是你设的局!”
如懿垂首看了看被茶水浸湿的衣襟,一时有些发懵:“皇上?”
弘历兀自说道:“朕看透了……朕全都看透了!!三宝是你的人,是你!是你让三宝带如彻兄弟过来勾引朕,然后你再上船来演这么一出,是不是!”
如懿被打个措手不及,辩白解释道:“不是这样的皇上,是三宝跟令妃……”
弘历怒气冲冲打断道:“你,就是你!!你想借此毁了朕的清誉,然后给皇后献媚对不对!是不是璟瑟明面上了要走了璟宁,其实暗地里早就布下了你!”
如懿听到此言,宛如买股票的钱被丈夫抢了一样激动:“怎么会……臣妾怎么可能和科尔沁国王勾结。这都是三宝一意孤行,臣妾是来冒死劝诫的!”
弘历用力拍打桌子,任由桌布从肩上滑落,堆在腹部上。
他瞪着如懿怒道:“冒死劝诫?你脸上这态度,是在冒死劝诫吗?明明是有了靠山,连尾巴都翘起来了,学着先帝的样子来教训朕!气死朕!折磨朕!”
如懿立时顶了回去:“臣妾正是为了皇上的颜面和清誉才过来的。若是姑父在世,也定会赞同臣妾劝诫皇上的!”
“那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跪下,要朕爱护龙体,顾惜圣誉?”弘历问道。
如懿没料到心思竟被他说中,不由得撅起了嘴,望向一旁如彻兄弟落下的那条裤衩,闷声道:“这本就是臣妾应尽之责。”
弘历嗤笑道:“朕都明白了,这就是你的计策。如果是为了圣誉,为什么不暗地里先把三宝处置了?”
如懿回道:“臣妾是想趁着皇上享乐之时,当面分说。”
弘历又是一声责问:“那你为何不先禀告太后,反而自己一人前来大闹御船?你这般动静,岂不是要让朕的这点事传得人尽皆知?这难道也是为了圣誉?”
“斥责朕才是你的目的吧!你巴不得朕犯错!”弘历大声怒吼道,“还把先帝搬出来,是想毁了朕的圣誉,再以上梁不正下梁歪为由把先帝的名声也毁了,给你姑母报仇对吧!”
“皇上,臣妾没有,”如懿的舌头在口腔绕了一圈,哑声道,“姑母被先帝厌弃,已经很可怜了,臣妾不想她死后仍陷于仇恨中。”
弘历乘胜追击:“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借机斥责朕无情冷漠,自私自利?要说对朕失望透顶对吧?你赢了,朕落下话柄,你满意了吗?”
糟了,原本因皇后、舒妃、纯贵妃没有死,斥责的话已经不怎么够用了,被皇上这么一说,连十分满意的水仙花比喻也用不着了。
如懿上前一步解释道:“不是,真的不是……”
弘历豁然站起身,顾不得布料都掉地上,大喊道:“人人只会算计、图谋朕,还有谁对朕是真心的呢!”
不,不能这样。如懿有些慌了,如果皇上不认为自己是对他一片深情的好女人,这些时候的布置就白费了!
如懿只能低头绞着手帕,说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
弘历咬着后槽牙,才不管她说什么:“我们父子被人算计了!”
如懿脑袋都懵了,她还有很多旧账还没翻出来呢,皇上直接一个大帽子扣上来,旨意认为她跟三宝一起做局。
自己准备好的斥责还没说出口,也找不到机会,居然被皇上反客为主了。
如懿左思右想,最后只能把这一份误解也列入购买“追妻火葬场”股的资本之一,虽然没法说爽了,但换一路也是出路。
等皇上在自己死后在琢磨出真相,知道误会了自己,得到的愧疚会更多更多,他再也无法忘记断发这一幕了!
如懿下定决心,现在箭在弦上,先断发明志!
她横眉冷对,说道:“皇上不信臣妾,臣妾无以再辩。”
如懿眸光一凝,视线扫过凌乱的桌面,最终落在瓜盘上的小刀上:“唯有以此自证清白,以明心迹!”
弘历见如懿突然扑向桌案伸手拿小刀,他脑中警铃大作。
她要寻死!她要死在朕的船上!
如懿要用死来污蔑自己,坐实自己昏聩无能,逼死嫔妃的罪名!好深的心机!
“住手!”弘历惊怒交加,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便要去夺如懿手中的刀。
如懿紧紧攥着刀柄,她为了这一刻筹谋许久,怎能让弘历破坏!
断发是她所有计划的核心,是她能想到最能让弘历日后痛彻心扉,追悔莫及的画面,绝对不能相让!
两人在狭小的船舱内争抢起来。
如懿情急之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
弘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推,竟有些站立不稳,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他膝盖一软,“噗通”一声,狼狈地跪倒在地。
弘历又惊又怒,正要发作,船身却猛地一晃。
如懿也察觉到了异样,动作不由一顿。
紧接着,画舫毫无预兆地动了起来,起初只是轻微的漂移,但速度越来越快,船舱内的物件也随之摇晃。
两人十分惊讶,这船没有船夫,怎么会自己动起来?
这时,岸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喧哗。
“不好了!堤坝崩了!!”
河岸旁的楼顶上,意欢单筒西洋望远镜,一动不动地观察着船上的状况。
荷惜急忙问道:“主儿!画舫被水冲走了,船上发生了什么?”
意欢放下望远镜,叹息道:“一定是娴常在那女人,她把皇上打至跪地。可能是迫皇上跟他回去做星努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