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宁萌的手背,那里还留着昨夜水水浸泡过的微凉。
她往他怀里又缩了缩,鼻尖蹭过他锁骨处的淡青色胡茬,引来他喉咙里一声低笑。
阳光透过窗棂在被褥上移动,像只慵懒的猫,从脚边爬到腰际,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拓在棉絮上,暖融融的。
“你说今天会不会下雨?”宁萌的声音含在他颈窝,闷乎乎的带着鼻音。
明野低头看她,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浅的阴影,像落了层金粉:“管它呢,下雨就窝着,晴天再说。”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淡青色血管,那里的皮肤薄得能看见血液流动的暖意。
时间在呼吸的交错中悄悄溜走,窗外的鸟鸣声渐渐变得稠密,水浪拍打礁石的节奏也快了几分。
宁萌的眼皮越来越沉,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皂角香,像被无形的网轻轻罩住,意识渐渐坠入朦胧。
明野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变得绵长,低头时见她早已闭上眼,唇角还噙着浅浅的笑意,他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她圈得更紧些,很快也跟着坠入了梦乡。
晨光漫过窗沿时,沙滩已被晒得滚烫,水洼里的碎金被蒸发成细小的水汽,在阳光下织出透明的雾。
山林里的蝉鸣不知何时响了起来,一阵高过一阵,与水浪声叠在一起,像首热烈的晨曲。
房车顶上的露珠顺着倾斜的弧度滚落,砸在沙滩上发出“嗒”的轻响,惊飞了几只啄食的鸟儿。
阳光终于越过窗棂,直直落在明野脸上。他睫毛颤了颤,像被惊扰的蝶,缓缓睁开眼时,看见宁萌正支着下巴看他,眼底的笑意比阳光还要亮。
“太阳晒屁股了。”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凉意,是刚从窗边探回来的。
明野抓住她作乱的手,往唇边带了带,鼻尖蹭过她的指节:“再躺会儿。”
他的声音还带着未醒的慵懒,像被晨露浸过的丝绸,宁萌被他这副赖床的模样逗笑,却乖乖地任由他拉回怀里,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
阳光在被褥上铺开大片的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短,像两只蜷缩的猫。
明野的吻落在她的发顶、耳廓、唇角,轻得像羽毛拂过,宁萌的手指穿过他的发,指尖陷进浓密的黑发里,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水浪声温柔地拍打着沙滩,像在为这迟迟不肯结束的温存伴奏。
“再不起,午饭都要错过了。”宁萌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里却没什么力气。
明野低笑一声,咬了咬她的耳垂:“那就吃晚饭。”话虽如此,他还是慢慢松开了手,看着她慢吞吞地坐起身,长发披散在肩头,被阳光染成温暖的琥珀色。
两人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宁萌的指尖扣纽扣时,明野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看着镜子里交叠的身影。
“晚上还躺这里。”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她耳廓发烫。
宁萌没回头,却从镜子里瞪了他一眼,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像盛了满眶的阳光。
最后一片阳光掠过床沿时,两人终于拉开了房门,沙滩的热浪混着草木的清香涌进来,将被窝里的余温轻轻卷走,却留下了满室的甜。
雨棚的帆布被晨风掀起边角,又重重落下,带着阳光晒过的干燥气息。
宁萌端着烤盘从房车出来时,披萨边缘的焦香先一步飘了过来——芝士在表面融成琥珀色的流心,边缘烤得微微发脆,撒在上面的香肠片还泛着油光。
“快来吃,再不吃奶酪要跳上桌了。”
宁萌笑着把烤盘放在桌中央,果然看到奶酪已经踮起了前爪,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
明野拎着冰镇的椰汁桶过来,金属杯碰撞的脆响里,他给宁萌倒了满满一杯,椰汁表面浮着细密的泡沫,像撒了把碎盐。
面包片被烤得外焦里软,撕开时能看见内里蜂窝状的气孔,抹上一层蜂蜜再夹上昨晚剩下的烤肉,油脂香混着麦香在齿间炸开。
宁萌咬了口披萨,芝士丝在嘴角拉出长长的线,她伸手去擦时,明野已经递过纸巾,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唇角,引来她睫毛轻轻一颤。
“你看丑宝。”明野忽然抬下巴示意。
沙地上,丑宝正用喙尖啄着奶酪的尾巴,惹得那团白影猛地转身扑过去,两只小家伙在沙地上滚作一团,扬起细碎的沙粒。
宁萌看得笑出了声,撕了块面包扔过去,奶酪立刻丢下丑宝扑过来,用前爪按住面包狼吞虎咽,丑宝则慢悠悠地踱到面包旁,偏着头啄食掉在沙上的碎屑。
远处的水面在阳光下泛着碎金般的光,水平线与蓝天连成一片,几只白色的鸟儿贴着水面掠过,翅膀划破镜面似的波纹。
宁萌托着腮帮子,咬着烤肠的动作慢了下来:“你说这水到底连着哪里?”
明野正往面包上抹果酱,闻言抬头望了望,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管它连着哪里,能看见这么干净的水就够了。”
椰汁喝到一半时,杯壁凝满了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宁萌把自己做的披萨推到明野面前,饼底还带着麦香的焦脆:“尝尝这个,第一次烤咸口的。”
明野咬下一大块,芝士的醇厚混着番茄的微酸在舌尖散开,他含混着点头:“比城里面包店的好吃。”
沙地上的嬉闹声渐渐歇了,奶酪趴在宁萌脚边打盹,丑宝则蹲在桌角,用喙梳理着被沙粒弄脏的羽毛。
明野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端起椰汁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回甘。
宁萌收拾着空盘时,发现披萨还剩最后一块,她笑着递到明野嘴边:“收尾。”
收拾餐桌时,两人动作默契。
明野负责折叠桌椅,铁架“咔嗒”扣合的瞬间,宁萌已经用湿巾擦净了桌面的油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