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色，两人牵着手，一路向下
抵达小院的时候也已经很深了
两人刚准备回房歇息，便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小柯和熊漆
见两人回来，连忙上前
“姜笙，你们没事吧，我和熊哥见你们一直没有回来，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身子被小柯转了一圈
姜笙乖乖回答“我们没事，就是去狐仙庙看了看，遇到了门神”
“你们遇到门神了？”闻言，熊漆抿了抿嘴
“嗯，有了很大的线索”说着蒙钰便开始给两人阐述白天发现的线索以及刚刚发生的事情
……
“你们也去老婆婆房间搜过了？”听完整个过程，小柯微微瞪大眼睛，看着姜笙和蒙钰，眼里似乎带着不可置信的意味
“对啊，怎么了吗？”姜笙不解的看向小柯
“你们也去了？”注意到小柯话里的也字，蒙钰狐疑开口“是有其他的发现吗？”
两人没有说话，相互看了一眼后
熊漆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
钥匙？
“你们找到钥匙了？！”姜笙有些激动
“你们不会是在老婆婆房间找到的吧？”蒙钰紧紧抿着嘴，看上去好像有些紧张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憋着笑，微微点头
“？？？”
这一点头，倒是让姜笙和蒙钰十分困惑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解，当时是漏了哪里
“钥匙就在正中央的新娘服上面，你们……没有看见吗？”熊漆抱着手，有些揶揄的看向两人
“新娘服？！”闻言蒙钰不可置信站了起来
“嗯，对啊，就挂在衣服上，你们没看到吗？”小柯歪了歪头，好笑的看着两人的反应
蒙钰猛的闭眼，好似很是头疼
想他堂堂白鹿老大在过门到时候钥匙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没有看见，太耻辱了！
简直就是黑历史
“别气别气，只要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明白蒙钰为何这般，姜笙只是憋着笑，安慰着
“现在钥匙有了，明天把老婆婆带去给门神，就能出去了”熊漆看着两人的互动，无奈摇摇头
“嗯，那我们明天早上一起行动”蒙钰冷静了下来，只是眼神还是有些不自在
说完四人各自回了房
……
回到房间
看着蒙钰熟练的铺开，地铺，姜笙觉得有些好笑
说好的打地铺结果哪次不是在自己的床上醒过来
“蒙钰”
“嗯？”打地铺的动作停住，蒙钰疑惑的看向姜笙
“你打地铺有什么用啊，反正还不是要爬我的床”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笙，笙笙，你，你说什么呢，之前是意外”似乎是被姜笙的大胆发言吓到了，蒙钰磕磕绊绊说着，面上是不自然的红
（宿主，你说什么呢，他为什么爬你的床，你不是清楚吗？）
“意外啊……可是我都被你占便宜了”
说着格外乖顺的趴在床边，无辜又委屈（？）
“我，我，对不起笙笙，我会负责的，我，出去我就去黑曜石提亲！”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这下轮到姜笙不自然了
他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也，也没这么严重啦”
哪知蒙钰根本不解姜笙的话，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毅然决然的走到姜笙面前蹲下
埋在被子里的脸被突然捧住
姜笙只觉得面上燥的厉害
眼神不自然的乱瞟，就是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你，你干嘛？”
“笙笙，看我”
空间内，系统大气不敢出，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有点紧张
“看，看就看，谁怕谁”小声叨叨的话被蒙钰听了个清，只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笙笙，如果你不想那么早进入婚姻，我可以等，没关系的，婚姻只是关系的绑定，但只要能和笙笙在一起，怎么样都可以”
脸颊被指腹轻轻摩挲着，姜笙不知道想什么，只是伸出手，抱住了面前的人，将脑袋埋在对方的颈窝处
姜笙的沉默并没有给蒙钰带来太大的情绪波动，只当是姜笙还小，自己不能对小姑娘太残忍
我喜欢你，但你是自由的
只祈求，不要离开我
……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
蒙钰宠溺的揉了揉姜笙的脑袋
准备将人放下，却发现怀里的人将自己抱了个紧
失了规律的呼吸声没有逃过蒙钰的耳朵
勾了勾唇，掀开被子，连带着自己，一起躺下
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晚安，笙笙”
……
……
第二天一早
姜笙睡眼惺忪睁开眼，就看见，蒙钰杵着下巴，笑看着自己
“早上好，笙笙”
“……”
“……”
一下给姜笙瞌睡都吓醒了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醒了就赶紧下去”说着就要把人往外推
“好～”少女的脸红是最好的回答，这句话一直很有道理
……
起身准备去找老婆婆，刚出门就看见已经等候多时的小柯和熊漆
“你们好早啊”姜笙摸了摸鼻子
“不早了哦”小柯好笑开口，视线在姜笙和蒙钰身上来回看
“走吧走吧，去找老婆婆，出门要紧”姜笙转移话题的理由依旧很生硬
熊漆没说话，只是给了蒙钰一个眼神
……
来到老婆婆门口，敲了敲门
老婆婆见是几人
“你们有什么事吗？”
“老婆婆，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姜笙开门见山问道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问了做什么？”
“我们知道狐仙的下落”
姜笙的话让老婆婆皱了皱眉“你们知道狐仙大人在哪？！”
“嗯”
闻言老婆婆打开门，让几人进屋
慢慢悠悠走到新娘服旁边，轻轻抚摸着，眼里满是眷恋
“受狐仙大人的庇佑，我们这一带，一直都很安稳”
“所以从小到大我就只有一个目标，成为狐仙大人最忠实的信徒，见到狐仙大人的那一刻，目标变了，我想成为狐仙大人的新娘”
“？”
闻言几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见色起意？
“你见过狐仙大人的样貌？”姜笙歪了歪头，总觉得有些好笑
“是的，就在那次洪灾，我看见了”
“所以你也看见他受伤了，所以带他回了家？”蒙钰插着兜，挑了挑眉
“对，我看见他为了庇佑我们，受了伤，所以我就把他带回家了，在相处的那段时光里，我发现了狐仙大人的另一面，他很温柔，也很单纯，好像世间所有的美好加在一起也不低他”
“水到渠成，我们相爱了，我们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回忆当时，老婆婆眼里的爱恋不似作假
“但就在结婚当天，意外发生了！该死的狐妖！”
哦豁
说起狐妖老婆婆眼神变得狠厉
“该死的狐妖！居然在结婚当天假冒狐仙大人骗我！胆敢假冒狐仙大人，罪不可赦！都是因为他！狐仙大人再也没出现了，狐仙大人一定是生气了”
“所以你做了什么？”心里似乎有了猜测，姜笙看着老婆婆开口
“呵——我没做什么，只是把它交给了村民而已，我才没有心思去管一个狐妖，我要去找我的狐仙大人，可是！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了，找不到，找不到！如果不是那该死的狐妖，我本该和狐仙大人很幸福的”
“烧死狐妖，是你的主意？”
老婆婆瞥了一眼蒙钰，嘲讽道“我不过是提了个建议罢了”
“狐妖就是狐妖，居然放火烧了整个村子，但幸运的是我们得到了狐仙大人的拯救，村民依旧活着，而我，狐仙大人是爱我的，所以我跟别人不一样，但我还是没能找到狐仙大人，我觉得狐仙大人一定是生气了，所以才不肯见我的”
听完姜笙只觉得他们的爱情故事有些让人难评
“所以你们知道狐仙大人在哪是吗？带我去见他！”老婆婆有些激动的握住姜笙的手
几人决定带着老婆婆上山
到底是去见喜欢的人，老婆婆出发前居然还特意穿上了那件新娘服，虽然看上去很违和，但不难看出老婆婆年轻时确实美貌
……
……
因为狐仙白天不能出来，所以几人到了晚上来到狐仙庙
姜笙挑了挑眉，昨晚被自己扫荡了一番的狐仙庙此时居然焕然一新
旁边的老婆婆有些紧张，但似乎更多的是眼里的疯狂
似乎是感受到爱人的气息
一阵白烟飘过
狐仙从雾中缓缓走来
哈——
凑到蒙钰耳边悄悄说到
“看来狐仙大人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老婆婆不能接受他两条尾巴的模样，所以特意把尾巴藏起来了，不过他们倒是满默契的，居然都穿了婚服”
“我觉得他们的误会应该是没有办法得到缓解的”蒙钰耸了耸肩膀，从刚刚老婆婆的激烈语气中不难看出，她执着的是什么
（他撑不了多久的）
“嗯哼”
“小菁？”最先开口的狐仙，眼前的爱人已然老去，似乎有些不敢确认
“白珞！是你吗？”老婆婆颤抖着手朝着对方走去
“是我”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两人双向奔赴，紧紧拥抱在一起
“白珞，我好想你”
“小菁，我”
关键时刻总是要出点意外的
比如现在
狐仙大人的尾巴冒出来了
随即而来的
是老婆婆的恶语相向
“你！狐妖！又是你，你居然还没死”
看着被推倒在地的狐仙，几人心里多少有些难言，堂堂狐仙，居然就这么被推倒了？
“不是的，是我啊，白珞，小菁你不认识我了吗？”
“滚开啊，你怎么阴魂不散的”说完似乎想到什么，上前揪起狐仙的衣领“狐仙大人呢？他去哪了，你对狐仙大人做了什么？”
狐仙大人的字眼从老婆婆嘴里说出来，狐仙忽然就定住了
“小，小菁，我就是狐仙啊，我就是你的白珞啊”
“闭嘴！大胆狐妖，居然还敢冒充狐仙大人，该死！该死！该死！”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朝着狐仙就要刺过去
咱也不知道她来见狐仙为什么要随身带把刀
只是连忙上前抢过老婆婆手里的刀
将两人分开
“放开我，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胆敢伙同狐妖冒充狐仙，狐仙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菁……”
老婆婆被蒙钰和熊漆制止住
姜笙看了一眼低耸着脑袋的狐仙
有些嫌弃
“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可是狐狸哎，这种小把戏能骗得了你？那你也太给狐狸丢脸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笙白了一眼
“她从头到尾都知道你的身份，你不知道吗？她到底爱不爱你，你不知道吗？她爱的是九尾狐仙白珞，不是二尾狐妖白珞，你不知道吗？或者说她根本不爱白珞，她爱的是狐仙的身份给她带去的虚荣，你不知道吗？”
“我……”
“你要说你不知道，我真的看不起你了”姜笙抱着手，冷眼看着一蹶不振的狐仙
不，应该说是失格的神明
“我知道，我，我只是不愿意相信”
狐仙抬起头朝着满脸疯狂的老婆婆看去
似乎是在透过她看向他昔日的爱人
“我真的，真的感受过爱”
“……”
“你所说的爱，不过是她给你的假象罢了，穿上狐仙的身份，她可能会爱你，但这个爱是有条件的，抛弃了狐仙的身份，你觉得她爱上你的几率又有几分”眼前是昔日爱人的仇视，耳边是姜笙冷声劝诫
狐仙只觉得心脏疼得厉害
“最后一个问题，村民是你屠杀的吗？”
姜笙的问题，让几人纷纷抬起头
只有老婆婆眼神不自然的低了下去
“……是我……”
啧……
好想扇他一巴掌
“我不懂，到现在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你对得起信奉你的百姓吗？看到前来供奉的孩童和妇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感受着被屠杀村民的意识时，你的灵魂不会感到颤抖吗？”
“我……”
“你再叽叽歪歪的，信不信我揍你啊！”实在受不了狐仙的吞吞吐吐，姜笙直接掏出锤子架在狐仙脖子上
“小菁……”
回应他的是老婆婆憎恶到极点的辱骂“我会杀了你替狐仙大人报仇，我一定会杀了你！”
“对不起……”
没人理会他这句对不起
“当时我露出了尾巴，小，她就被吓跑了，之后迎接我的便是门外愤怒的村民，我怕又吓到他们便强撑着收起了尾巴，但他们还是说我冒充狐仙，把我拉到外面绑住，说要烧了我抚平狐仙的怒火”
“我没有反抗，我期望着，期望着她可以带我离开，可是没有，我很后悔，是不是我的尾巴真的很可怕，直到后面我再也没了力气，尾巴再次显现”
“哈——你知道吗？当我尾巴露出来的时候，迎接我的不是焚烧的痛苦，是被解救的关怀，我不懂，救我的不是我心心念念的人，是刚刚叫喊着要杀了我献祭狐仙的人，我真的不懂，人心好复杂啊”
“我也不懂，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是狐仙，我想去找她解释，有了村民的肯定，我觉得她一定会信的，可是……当我再次看到这座村子的时候，是被火焰包裹着的，到处都是妇孺孩童的惨叫声，没有哪一刻像当时那么慌张，我只想救他们，哪怕只剩最后两条尾巴”
“上天大概真的在惩罚我，我救不了他们，即使我消耗了最后两条尾巴，依旧只能将他们残存的灵魂困在这里”
惩罚的是狐仙，死掉的确实那些村民
蛮讽刺的
狐仙说完抬起头看向老婆婆，眼里的悔恨溢了出来
“最后，我如愿听到了那句【白珞】同样，我也听到了那句【狐仙大人】，哈哈哈哈，我有罪，罪大恶极，我辜负了我的信徒”
“你确实有罪”
即使对事情大概有了猜测，在听到真相的那一刻，还是会觉得难言
“对不起”
“那杯合卺酒，你当真不知道里面掺了什么东西吗？”
一杯平常的酒便能让狐仙现出原形，如果说里面没有放点料，姜笙是不相信的
而姜笙的这句话似乎也变成了压死狐仙的最后一根稻草
话音刚落
跪坐在地上的狐仙突然大笑起来
眼里带着泪光，那是忏悔和痛苦
“哈哈哈哈哈，我有罪，我有罪……”
收起手里的锤子，任由狐仙放肆发泄
僵持的场景由山下的脚步声打断
几人闻声看去
赫然是那些死去的村民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一脚踢开旁边神色疯狂的老婆婆
蒙钰闪身站到姜笙面前，眼神盯着一拥而来的村民
与此同时，在蒙钰踢开老婆婆的时候，熊漆也放开了手，将小柯护在自己身后
没了束缚
老婆婆颤颤巍巍站起来，如同陷入梦魇一般，捡起被丢在一边的刀，嘴里念叨着要杀死狐妖的话，一步一步朝着狐仙走去
对此狐仙只是微微抬起头，不做任何反应
村民的目标似乎很是明确，朝着老婆婆拥去
顺着他们的路线，几人自然也看到了老婆婆和狐仙之间的动作
只是几人刚想做出反应
村民们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朝着老婆婆一拥而上
随即而来的是老婆婆被捅穿身体的声音，以及狐仙被刺穿心脏的声音
……
这样的结局似乎是最合适的结局
村民们终于得到了解脱
但真的解脱了吗？
村民们大概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小看到大的小孩会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
看着狐仙微微扬起的嘴角，姑且就算是他在最后那一刻得到了信徒的宽恕吧，但谁知道呢
白珞大概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与自己定下海誓山盟的爱人为什么非要致自己于死地
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说是自己最虔诚的信徒，却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就只是因为自己不足九条尾巴吗？
有人见你一眼便能断定你是救赎，有人见你一面便断定你非死不可
偏偏他们都说是你的信徒，好讽刺啊
那老婆婆最后眼里的满足，大概是在为大仇得报之后的喜悦吧，大概在她心里，杀了二尾狐妖，九尾狐仙会在她心里永存吧
但回想那些日日夜夜握着那条狐狸尾巴的挂坠，真的没有一丝动容吗？
她说她的爱人温柔又单纯，世间万物不及他美好
当她再次望向那双满眼都是她的眼眸时，真的没有一丝触动吗？
她对九尾狐仙的执着又是因为什么，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
……
面前的人逐渐消散，门出现了
掏出兜里的钥匙，抬脚准备去开门
却发现旁边的人又不动了
“蒙钰？”
“啊？！，笙笙，我”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支支吾吾不知道是什么
“别发呆了，走了”
“哦，好，好的”
蒙钰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门神消散的那一刻，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涌入了脑海里
很真实，又太过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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