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踏进房间,舒展紧接着就跟了进来。
他说:“这两只野鸡,我得赶紧找个市场把它们宰杀了,这样一直捂在后尾箱里可不行。”
我有些疑惑地问:“不行吗?”
舒展说:“绝对不行!”
我说:“那你去处理一下。”
舒展转身离去,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感到一阵倦意袭来,软绵绵地倒在床上,瞬间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逝。直到下午三点,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将我从沉睡中惊醒。
我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发现是舒雨晴打来的。
她略带歉意地说:“本来我是打算过来看你的,但是厅里突然通知要开会,没办法,只能等开完会再过来接你了。
大概五点钟吧,你先休息。”
挂断电话后,我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这时,舒展进来,对我说道:
“我在这附近找到了一个市场,已经把野鸡全部处理好了,寄存在宾馆厨房的冰柜里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舒展,满脸狐疑地问道:
“宾馆会允许你寄存这些东西吗?”
舒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只要给厨师送上两包好烟,问题就迎刃而解。”
我笑着对他说道:
“还是你有办法啊!有你在,我可真是省心不少。毕竟你可是给团长开过车的人呢,办事能力果然与众不同。”
舒展谦虚地笑了笑,接着说道:
“在部队开车可不像在外面那么轻松,需要格外的细心和谨慎。团长的脾气可不小,稍有不慎就会被他责骂。
不过我还算幸运,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他骂过的司机呢。以前的那些司机,几乎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训斥。”
我点点头,说道:“你不错。”
他说:“我买了些葡萄,已经洗好了,给你拿过来吧。”
我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中午吃得饱饱的,现在不想吃东西。”
他连忙解释道:“你中午喝了酒嘛,我看你喝多了一点,晚上可能还要喝,吃点葡萄可以解酒呢。”
“不会吧?葡萄可以酿酒,怎么会解酒呢。”我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他笑道:“局长,葡萄确实是可以酿酒。但这需要经过发酵。葡萄还未发酵之前,它含有丰富的抗氧剂和糖分,这些成分有助于缓解酒后头痛呢。”
我也确实感觉有一点点头昏,不然不会睡这么久,便点了点头。
他见我点头,便转身回房间取了葡萄过来。打开塑料袋:
“这葡萄我已经洗过了,可以直接吃哦。”
我看着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随手拿起一颗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顿时一股清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那味道,简直让人陶醉。
越吃越觉得好吃,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吃掉了一大半。
这时,舒展突然问我:“你下午有时间,为什么不先去你师父那儿呢?”
我笑道:“第一次去舒雨晴家,就在那儿吃个饭,也不想久坐。这样的话,等吃完饭我就可以找个借口告辞了。
其次,我习惯跟我师父在晚上聊天,这样比较安静,也更能深入交流。
所以,你送我到那儿之后,就可以回来,到时,我打个的回来就行”
“那你不要舒姐跟你一起去吗?”
我摇摇头:“我一直喜欢和师父两个人聊。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就叫男人与男人的精神交流。很纯粹,很长久。”
舒展笑了。
反正没事,两人就这样天南海北地聊着。
大约四点半,舒雨晴就打电话过来,说会议终于散了,十分钟就到楼下。
我说:“那你到楼下等,我们就会下来。”
两人又聊了五分钟才下楼,舒展到宾馆厨房取出两个袋子,放理后座,打开空调。
我们俩坐在车上聊天。
一会儿,舒雨晴就过来。
我对舒展说:“这是那辆红色车子。”
他启动车子,迎上去,按了两声喇叭。舒雨晴也发现了我们的车。
于是,她带路,两辆车开出宾馆前坪。
一会儿就到煤炭厅。
绕过办公楼往后面开去。
大约三分钟就到了一栋楼下。
我记住了楼号:3栋。
说实话,我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因为曾经那件事。
没有曾经的那件事该多好啊。
舒雨晴领着我们上电梯,到了12层停下。
门铃响了,门开了。
我真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舒雨晴妈妈。
舒雨晴说:“这是我妈。”
我叫道:“夏阿姨好。”
她笑道:“请进,请进。”
在客厅,我终于见到了舒书记,以前也见到过一两回,毕竟他是县委书记。当然,也是远远地见过。
我说:“舒叔好。”
他笑道:“你好。”
第一次进门,真跟外交场合差不多,不熟络,只是礼节性地问候。
小舒倒是很自然,他搬起那个塑料箱子,一直扛到人家厨房,还自己洗了手,出来才对叫舒书记,夏阿姨。
舒雨晴介绍说:“这是卫生局的司机,也姓舒。”
大家在客厅坐下。夏阿姨端茶,雨晴上水果。
舒书记就跟我聊天。问问市里领导的情况,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他感叹道:“老同志不是退了,就是调走了,你刚才介绍的领导中,我就只认识孟部长了。
好在舒书记当过领导,又问到秦水县的情况,我也是有问必答。
他也感叹,好多人不认识了。
舒雨晴地一旁笑道:”离开了这么久。变化大呢,那些后来成长的干部,您哪里认识?“
舒书记感叹道:“是啊,连晓东都当局长了,我们那一辈老了啊。”
毕竟舒书记在秦水工作过,还是熟悉那块地方,总能找到一些话题,比如老街还在不在,飞水塘那口大水塘填了没有。
我说老街不在了,飞水塘也填了,开发成商品房了。
舒书记说:“我离开后就没去了,一切都变了,以后到你家去走走。那看看秦水县城。人老了,总想找到一些过去的影子。”
舒书记不是我们秦水人,却对工作过的地方充满感情。
好在有这个话题,在他家第一次做客,总算没有冷场。
夏阿姨弄出了一桌饭菜,我也和舒书记喝了酒。
吃完饭后,我们又聊了一阵天,舒书记说:
“晓东啊,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是真心喜欢你。但她也有点小性子,你们现在走到一起,以后就委付给你。她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让着她一点。”
听到舒书记说出这番话,我也感觉曾经的那个威风凛凛的书记老了,老了啊。
我说:“您放心。”
舒书记送了一块表给我,说道:“这是我在你们县里当书记时,当时的省委奖给我的一块表,现在还走得非常准时,我送你。
希望雨晴永远跟着你,跟这两根指针一样,在工作上你追我赶,在生活上相依相伴。”
我接过,说道:“你们放心。”
我和雨晴爸妈拉了一阵家常,然后起身告辞。
两老一直送我们到门口。
舒雨晴跟着下来。
我对她说:“还与局里一位领导约好了,晚上还谈点事。”
她说:“好,你去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