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黎明,蝶,草两女抬着晃动的陶盆,盆里洗脸抹布随着步伐荡出水花,风风火火冲进最大临时营地。
一人拽住我的胳膊,一人掀开粗糙的麻被,连拖带拽将我从床铺上拉起。
我无奈地看着她们,蝶轻柔地用湿布为我擦拭脸颊,温声道:“峰哥哥,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你呢。”
草则快手快脚地为我穿上冰凉藤甲、套上牛皮鞋,催促道:“是啊峰哥!石大哥和盘大哥已经把两团人都聚集起来了!”
我苦笑着摇头,任由她们推着往外走,带了这两个活宝,连睡懒觉的时间都没有。
当走出临时营地,晨光刺破薄雾,所有人早已整装待命。
战士们手中有紧握着武器,还有人就地取材,低头专注地削制新木锄,木屑簌簌落在脚边——这些既是挖井的工具。
一旁的巧儿正牵着通体雪白的踏星,晨风掠过,马鬃如流云翻涌,在熹微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我翻身上马,踏星昂首嘶鸣,前蹄轻快刨地,大手一挥,沉声道:“出发!”
刹那间,飞羽军如潮水应声而动,震天的
“哇呜——”
“哇呜——”
呐喊撕破天际,惊起林间无数飞鸟。
清晨的山林,星雾缭绕。
食草的野兽小心翼翼地从藏身之处探出身子,狼大狼二如黑色的闪电般奔跑在前方,利齿飞扑间,几头野鹿成了它们的猎物。
待狼大,狼二把猎物叼回来时,飞雨军们看着这一幕,发出阵阵畅快的大笑。
一路前行,直到蓝月峡谷前,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昨日众人辛辛苦苦忙碌了一日才建成的土基城墙,此刻已被捣毁,稀疏的石块和土基散落一地。
石气得络腮胡根根竖起,朝着蓝月峡谷内的敌人城墙破口大骂:“狗杂碎的蛮子,老子宰了你们!”
盘也在一旁跟着叫骂:“小牛犊子们,还没从母牛身上起来吗?有种快滚出来受死!”
我看着眼前场景,心里暗暗啧舌:“这敌将苍军倒有点见识,竟然知道捣毁我们的土基城墙。”
蝶嘟着小嘴,指着前方一块废墟:\"峰哥哥,你看,他们太可恶了,把咱们昨天搭了一天的土坡都捣毁了!\"
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他们军中应该有个厉害人物,那个苍军一眼就看破了咱们的行动。不过没事,咱们先把大军驻扎在外,开挖水井。\"
蝶依旧嘟着小嘴,恶狠狠地盯着峡谷城墙上面的三大蛮族人。
石,盘等飞雨军依旧在齐声呐喊:“小牛犊子们,滚出来,别趴在母牛身上了!”
那粗豪的骂声撞在岩壁上,惊起一群寒鸦。
而对面蓝月峡谷城墙上,听到众飞雨军们震耳欲聋的嘶吼。
三大蛮族人在城墙上简直快把肺都气炸了!他们头发倒竖、双眼通红,一边疯狂挥舞着武器,一边像疯了的野兽般叽叽哇哇吼叫,污言秽语铺天盖地砸下来,还不断把带着泥浆的石块、腥臭的口水使劲往城墙下泼。
但由于苍军如战神般屹立在城墙之上,三大蛮族人虽满心冲动,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城墙之上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愤怒地和众飞雨军对骂。
城墙下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夜,吩咐道:“按计划行事。”
夜缓缓点头,转身安排事宜。
随即,上千人的攻防行动就此拉开序幕。
矛带着两百余人穿梭在林中砍伐树木,斧刃与树干碰撞的声响震得林间飞鸟四散。
可最头疼的是没水源,八,卦两人只能带着两百多黎耀团战士抱着陶锅陶盆,沿着崎岖山道往远处的溪流跑。
山路全是碎石子,跑起来直打滑,好些人摔得膝盖渗血,爬起来接着跑。
一趟来回就得小半个时辰,陶盆里的水晃得厉害,没到峡谷口就洒出去小半。
但谁也不敢歇,咬着牙一趟趟来回,胳膊酸得抬不起来也顾不上,就盼着多运些水回去,好让夯土的兄弟们能接着干活。
展带领一百余人开始挖井,他们在各处寻找合适的地域勘察,每十人一组,抡起木锄,木枪奋力刨土。
与岩石碰撞出“砰砰”的闷响,
木枪与木锄狠狠砸向岩石,碰撞出“砰砰”闷响,枪杆震颤着裂开蛛网状纹路,木杵与顽石相击的瞬间,木屑如雪花般飞溅。
转眼间,“咔嚓”脆响接连不断,木质兵器接连折断,残片散落一地。
但战士们没有丝毫停顿,他们目光坚毅,迅速拾起一旁的树干,抽出腰间短刀,就地劈砍削凿。
粗糙的树皮剥落,新的木枪、木杵在纷飞的木屑中快速成型,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提前挖出井,寻找到水源!
梁带着一百多人在燥热中继续挖土制作土基城墙。
等待众人抱着陶罐、陶盆赶来,将珍贵的水倾倒入昨天挖好的泥坑。
泥浆翻涌间,战士们赤着脚踏入,杂草被随手抛进,他们用力踩踏搅拌,溅起的泥点裹着汗水糊满脸庞。
沉重的木模具被反复填满,压实后的土基砖泛着湿润的光泽,还未完全晒干,便被急匆匆搬去垒砌城墙。
每个人都在与时间赛跑,在等待新水源的焦灼里,用沾满泥浆的双手,将希望一寸寸垒进城墙。
其余人则在一边搭建临时营地,扛着木材来回奔忙,将麻绳在木架上反复缠绕固定帆布。
夜率领主力弓箭手和盾牌手依旧顶在前面,眼睛死死盯着城墙上面的三大蛮族,手指时刻搭在弓弦上,盾牌微微前倾,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随时准备迎战 。
就在飞雨军们上下争分夺秒忙碌之时,虫,琳带着三百四十多名骑兵驱马从山林间疾驰而来。
骑兵们的马背上扛着各种大型猎物,有鹿、野猪、老虎等。
他们气势汹汹地奔到我身边,虫,琳等将领翻身下马,左手扶胸行礼道:“族长,今天收获不错。”
我缓缓点头,看向马背上的猎物,笑着拍了拍虫的肩膀:“不错啊,打了这么多。”
虫咧嘴一笑,目光转向土基城墙上黑压压的三大蛮族人,说道:“族长,那些蛮子还不敢出来吗?”
这时琳走了过来,一巴掌拍到虫的脑袋上,说道:“俺怎么找了你这么个蠢男人!他们要是出来,咱们众兄弟还能这样忙碌?”
虫摸了摸后脑勺,脸上露出宠溺的神色,拉住了琳的手。
蝶在一旁咯咯咯地笑着:“虫大哥,他们不敢出来呢。”说着便过来握住我的手臂,我微微摇头说道:“你们来得正好。赶紧安排做饭,做完饭后跟随我去蓝月峡谷边缘,探查一下具体地形。”
石摸着络腮胡,一脸不解地问道:“族长,不是有兄弟们画好的地图吗?”
我白了这憨货一眼,说道:“他们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根本不够正确。对了,把森带上。”
石憨憨地笑了笑,应道:“好的,族长。”
随后,彩带领着 两百多名后勤女战士迅速行动起来。
她们架起了熊熊的篝火,那篝火如同一条蜿蜒的长龙般在营地中延伸开来。
陶锅稳稳地架在篝火之上,新鲜的肉在陶锅里翻滚着,升腾起阵阵香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中午,肉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峡谷口,让人垂涎欲滴。
而那熊熊燃烧的篝火,也为整个蓝月峡谷口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与周围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对面土基城墙上,三大蛮族人挤在垛口后,喉结不住滚动,眼巴巴望着城墙下雨族人撕开油亮的烤肉、仰头灌下滚烫肉汤。
有人故意高举着肉朝城上晃悠:\"嘿!小牛犊子们,还躲在巫祝裙摆下嗦奶呢?快下来,爷爷赏你口肉汤尝尝!\"
刺耳的叫骂声让蛮族人青筋暴起,城墙震颤着响起愤怒的咆哮。
苍军抚着山羊胡苦笑摇头,转向身旁的烈风:\"你说这些雨族人,又是挖洞又是搭营,当真不怕咱们夜袭?\"
烈风仰头大笑:\"苍军啊,他们就是吃准了咱们不敢轻举妄动,才敢这般明目张胆!\"
蛮牛族首领攥紧狼牙棒,瓮声瓮气发问:\"他们挖那些坑洞,莫不是想直通城墙?\"
苍军眯起眼,盯着下方忙碌的人影沉吟:\"两个月后天神降雪,凭这点时间挖通城墙,绝无可能。\"
蛮牛啐了口唾沫,急得直跺脚:\"那到底搞什么名堂?\"
苍军无奈摇头,扬声吩咐:\"烈风,传令族人进食。\"
不多时,黢黑的野果、少得可怜的熏肉被抬上城墙。
勇士们望着下方油香四溢的盛宴,忍不住低声抱怨,却也深知局势严峻,只能默默咽下不满。
唯有几只巨鹰在头顶盘旋,尖锐的啼鸣刺破凝滞的空气,在峡谷间久久回荡 。
就在飞雨军们上下忙碌,太阳高高悬于天际时,刚吃完烤肉的飞雨军们迅速又投入到工程事宜中。
而我骑着踏星,怀中抱着蝶,身旁带着狼大狼二,以及虫、琳,森和三百四十多名骑兵营的兄弟们,开始沿着陡峭的蓝月峡谷边缘前行。
远远望去,峡谷下面隐隐约约能看到蓝色半月湖的身影。
走到峡谷边缘仔细一看,怪石嶙峋,这山崖足有三四十米高,只有少量身手好的战士才有可能下去。
继续不断前行,时不时能看到有藤蔓的地方,谷底还设有一些小小的临时营地,周围扎着木栅栏。
很明显,整个峡谷能让人下去的地方都被三大蛮族人封死了。
我一边前行,一边画着地图记录着。
时不时还能碰到放哨的蛮族人,他们远远看到我们就跑开了,飞雨军们根本没办法抓住他们。
这些蛮族人常年在这峡谷上面生活,攀爬岩石的本事在三大部族里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我们时而越过河面,不断地往更深处走去。
直到日落时分,才走了蓝月峡谷一半的路程。
这时森驱马向前,担忧地说道:“雨族首领,不能再往前了。”
我抱着蝶,不解地转头问道:“怎么了?”
森眯着独眼,神情凝重地说:“前面是密林,根本没有路,再往前各种猛兽都有。”
我看着手上的地图,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清楚再往前确实没什么意义,因为能用藤蔓下到峡谷的位置,都能看到隐约的几个木栅栏营地,整个峡谷被三大蛮族人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脑海里不禁想起前世的剑门关,与蓝月峡谷相比,如出一辙。
剑门关“三国后期,钟会率领十多万魏军伐蜀,被姜维凭借三万来人依托剑门关的天险阻挡长达数月。
魏军强攻之下,关前尸骸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却始终难以突破蜀军防线 。
要不是邓艾率军攻破蜀,姜维被迫撤军,魏军根本不可能攻破剑门关。”
正当我微微发愣之时,怀中的蝶伸出小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峰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她清脆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苦笑着,“没什么,走,咱们回去。”说罢,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银白色的踏星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身后众骑兵营战士迅速跟上。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我们这三百多人的马队上,整个队伍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惊起的鸟群扑腾着翅膀慌乱飞起,林子里的野兽也被我们的动静惊扰,发出阵阵不安的声响。
狼大狼二兴奋地在队伍旁奔跑着,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吼声,仿佛在宣告着主权,周围的野兽纷纷避让。
蝶依靠在我的怀里,发丝轻轻扫过我的胸肌,嘟着小嘴说道:“峰哥哥别愁了,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小脸,“你懂什么。”
她不服气地回道:“怎么不懂呢,俺可是巫王。”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知道你最厉害了,你是巫王。”
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终于回到了蓝月峡谷,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渐渐消散。
只见众飞雨军们依旧在忙碌着,在那城墙之下,大大小小三四十个坑洞已经挖好,可惜里面还是只有少量的水。
他们用藤蔓绑着陶锅,从井中费力地打着那少量的水,再将水倒入土坑之中搅拌着,接着又用模具继续着修筑的事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
我望着他们,心中暗暗想着:“那个苍军难道是姜维的化身?哼,管你是不是,老子定要把你这块硬骨头啃下来!”
一旁的夜急步上前,左手扶胸,问道:“族长,可有打探到什么好消息了吗?”
我微微摇头,将手中的地图递给了他,说:“你自己看看吧。”
盘、乾、坤、八、卦等将领也围了上来,纷纷盯着叶手中的地图,七嘴八舌地讨论研究起来。
我望着不远处的临时营地,开口说道:“咱们还得防备着三大蛮族人夜里来偷袭。大家先停下手中的活儿,在天黑之前,砍些木材,打进木桩。另外,弄十个篝火。从黑夜到天明,安排人手,五人一组轮流休息,要紧盯着蓝月峡谷口,不能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身后石点了点头,大喊着:“小崽子们,安排后勤营做饭,其余人都去砍木砖,搭建木阵!把山林中能烧的树,全都给老子搬到临时营地旁,从夜晚到天明,一定要烧得跟白天一样亮!每个班轮流值守,五人一组,轮班休息!”
众飞雨军听闻,齐声应道:“好的,团长!”
一时间,砍柴声、吆喝声、树干倒地的轰鸣声响彻山林。
忽然,一阵尖锐的鸟鸣撕破喧嚣,只见一群寒鸦从远处城墙方向惊飞而起。
蓝月峡谷土基城墙上,苍军背着手望着惊飞而起的乌鸦,眼底翻涌着莫测的寒芒:“烈风,你说咱们如果夜袭,有多大的把握?”
烈风苦笑着摇头,喉间溢出一声叹息:“雨族人已经围困咱们整整三日三夜,战士们连日防守,锐气早已消磨殆尽,此时出击,胜算实在不大。”
苍军眯起眼,转身望向城墙下的动静。只见山林间雨族人往来穿梭,崖谷前依旧木盾牌如铁壁森然排列,后方战士持着兵刃严阵以待,倒木声混着夯土声此起彼伏。
他们正将尖锐的木砖密密插入临时营地四周,像是给营地披上了一层荆棘铠甲。
“就是要让战士们重拾锐气。”苍军盯着那片忙碌的身影,嗓音冷得如同淬了冰,“若你带五百人连夜偷袭,可有胜算?”
这话如石子投入深潭,瞬间激起千层浪。
身后三大蛮族的战士们齐刷刷竖起耳朵,集体爆发出震天的怒吼:“苍军!战争首领!是不是要进攻雨族人了?”
“这些狗崽子骂了咱们整整三天,必须宰了他们!”
而房间里,兽皮凳上传来急促的响动,三大部族首领腾地起身——蛮牛首领的铜铃腰带撞出闷响,飓风部落首领攥紧骨刀的指节发白,苍狼部落首领更是直接抄起狼牙棒,三双眼睛如同饿狼盯着猎物般,直勾勾望向苍军。
“苍军,可以出去进攻羽族了吗?”蛮牛瓮声瓮气地开口。
飓风紧接着追问:“是啊,苍军!赶紧说说战术!”
苍狼将狼牙棒重重杵在地上,震得城墙微微发颤:“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打?”
然而苍军恍若未闻,依旧背负双手,目光如炬地盯着烈风,语调不带半分波澜:“五百人,你究竟有多大胜算?”
烈风喉头滚动,再次露出苦笑,声音里满是凝重:“苍军,你不了解雨族人。苍虎、力牛、黑牛那般厉害的人物,全都折在他们手里。他们的战力,绝非你能想象。”
“烈风!”蛮牛首领暴跳如雷,脖颈青筋凸起,“你还号称飓风部落最厉害的谋士?就这点胆子,战场上连个娘们都不如!”
“蛮牛!说什么屁话!”飓风猛地跨步挡在烈风身前,头顶的鹰羽战冠剧烈颤动,“烈风是为咱们三大部落着想!谁不知道夜袭凶险?他不过是不想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苍狼急忙上前将两人隔开:“都什么时候了还内讧?咱们三大部落再不拧成一股绳,迟早被雨族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蛮牛与飓风怒目而视,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还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但终究还是缓缓退开。
苍狼转头望向苍军,询问:“小子!要不俺带五百人出去?定能砍下他们脑袋!”
苍军沉默良久,眼前闪过苍虎、力牛、黑牛三人的鲁莽,才导致三千余人全部葬送在雨族老巢。
他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目光扫过满脸亢奋的蛮牛和飓风——这两个蠢货脸上,若真让他们带勇士出击,勇士们恐怕要白白送死。以他们的莽撞,不仅完不成任务,还会折损仅剩的有生力量。
他捏了捏发涨的太阳穴,必须先稳住这三人,余光瞥见烈风同样紧锁的眉头,心中已有计较。
“罢了!”苍军突然重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面上露出几分颓然,“还是等到天神降雪之时,山林封路、野兽回巢,定能拖垮这群杂碎。也让他们尝尝,咱们三千兄弟活活饿死的滋味!”
见蛮牛首领急得跳脚,刚要开口,他又压低声音,凑近三人说道:“不过今夜,咱们先好好休养。三位首领若是此刻出击,怕是正中雨族计谋。不如暂且忍耐,待明日我与烈风再商议万全之策,在出击?”
待三大首领骂骂咧咧返回蓝月峡谷深处。
烈风望着三大部落首领远去的背影,喉间溢出一声叹息,微微摇头转向苍军:“夜袭雨族营地绝无可能,他们防备森严,贸然出击必中埋伏。但趁夜摸黑继续捣毁他们新筑的土基城墙,或许能挫挫他们的锐气。”
苍军先是一怔,继而仰头大笑,重重拍在烈风肩膀上:“你小子还算不蠢,雨族人就是想搭建土基城墙,用他们会飞的武器直接射咱们,不能让他们得偿心愿!”
烈风同样大笑起来,腰间的兽牙串跟着晃出声响:“正合我意!那我现在就带五百人出去,定把他们城墙砸个稀巴烂!你派人在峡谷口接应!”
苍军却摆了摆手,目光盯着远处明灭的篝火:“还不是时候,等雨族人睡熟了再动手。”
待喧嚣渐散,苍军与烈风依旧立在城头,两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火把光影中若隐若现。
夜风卷着沙尘掠过空旷的了望台,发出呜咽般的呼啸,仿佛在诉说着漫长对峙的压抑。
远处雨族营地的篝火连成一条橙红的光带,欢笑声与乐声顺着山风飘来,刺得苍军攥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而峡谷口雨族营地前已竖起密密麻麻的尖木阵,削尖的木桩如刺猬的利刺般交错排列,在朦胧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每隔十米,便有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夜空,将营地映得一片暖红。
战士们横七竖八地围坐在火堆旁,男女战士的欢笑声混着烤肉的滋啦声直冲夜空。
有人将肉块串在树枝上翻转,油脂滴入火堆,腾起阵阵香气。
更多战士紧挨着彼此,倚着木盾席地而坐。
几个年轻女战士正拿着新摘的树叶,薄如蝉翼的叶片抵在唇边,霎时间,悠扬的曲调潺潺流淌,时而如清泉叮咚,时而似山风低语。
几个男战士跟着节奏轻拍大腿,脸上满是惬意。火光映照着他们年轻的脸庞,这难得的轻松时刻,让紧绷的神经暂时得到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