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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别去好不好,你相信我,再过半天时间,我就能封印噬空了,他们不会死的。”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黎年声音很轻,“在我看到的未来中,只有我活了下来,师兄师姐,毓夏,老头儿,甚至你都死了。”

境元愣在远处,指尖剧烈的颤抖着,他知道苍穹神瞳预知的未来不会有错。

可那又如何?

至少黎儿活下来了,于他就是值得的。

“可至少你活了,就足够了。”

闻言,黎年缓缓闭上眼,泪水在眼角打转,带着轻微颤抖的哽咽,“境元,我接受不了,我也不要。”

如果活下来的代价是失去所有人,她宁可不要。

“不是的,黎儿还会有其他办法的,我求你别这样……”

境元盯着她的眼睛,压下心底的起伏,此时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去把江毓夏身上的上古碎片取出来,我绝不会让你死。”

黎年怔愣一下,一挥衣袖将人禁在原处,神色冷峻极了。

“境元,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毓夏。你若伤了她分毫,我绝不会原谅你。”

刹那间,境元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他一点点抬头看向满脸泪痕的少女。

“你保全她,那我呢?我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黎年心中仿一颗心被狠狠揪紧,说不出话来,“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

话落,她转身出了神谕阁,直奔玉华仙府。

在禁室外,江毓夏站在原地,呆滞的神情依旧,耳朵一片轰鸣,眼底是死灰般的情绪。

最后一块上古碎片在她身上,老头儿也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

根本不是什么被上古碎片爆发的力量所伤,原来她才是被彻彻底底蒙在鼓里的人。

“毓夏。”

熟悉的声音响起,江毓夏缓缓抬眸看去,双眼泛红沁满了泪水,每一根神经都被痛苦所占据。

“年年,我们什么都不管,我们现在离开这里好不好?”

黎年慢慢眨下眼,看着眼泪往下砸,她下意识用手背抵着眼,声音很轻。

“毓夏,我们能走到哪去啊,老头儿,云澈,祁安这些人你舍得吗?”

“这不重要,我只要你活着。”

江毓夏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铺天盖地的绝望好似将她整个人席卷,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

“可是毓夏,我也舍不得你死,在我看到的未来,只有我活下来了,你让我怎么接受?”

黎年一双水眸宛若平静的池水,温和的望着她。

“毓夏,我再不济也活了两世了,可你不一样,你要好好活着。”

江毓夏死死的抓着黎年的手,声音悲怆无助,“不,我不要,说好的我们两个要一直在一起的。”

“这里也有很多人照顾你,我很放心,你很坚强,没有我也可以的,对吗?”

“不……不可以,我只要你!”

黎年轻叹了一声,最后一次伸手抱了抱她,随即一记掌风将她推入禁室,下了禁制。

这世间无人能解,除非她身死。

江毓夏愣住了,紧接着疯狂的用灵力砸禁制,“不准,黎年你要是这么做了,我就再也不见你,我恨死你了。”

黎年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神情是那么难过,却也决然。

没一会,江毓夏终于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出不去,她只能哀求着黎年。

“年年,我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把我身上那破东西取出来啊,你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让我去吧,我求你了……”

黎年眼底是噬骨腐心的痛意,她摇了摇头,“毓夏,我前世欠你一条命,就当是我还你吧。”

“你个大傻子,你没欠我什么,那是我心甘情愿的啊,我不要你还我……”

在这里的时间太长,噬空会有所察觉,何况黎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毓夏,我们之间总得有一个活着,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说完,她转身离去。

江毓夏彻底崩溃了,她疯狂的拍打着禁制,哭声如刺心般痛,不断涌动真气,想要炸开这里。

“别走……年年我求你了,不要丢下我!”

黎年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她,笑出声,多了几分潇洒恣意,一如从前。

“毓夏,如果有机会,代我回家。”

江毓夏怔住了,再一晃眼,黎年已经不见了,眼前的光亮也一点点消散。

当黎年回到神谕阁时,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如同雕塑般的青年缓缓抬眸,神色仿若泣血。

“黎儿,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聪明如境元,她知道黎年明日不会去魔渊,这一个不过是说辞罢了。

而她真正要做的是祭灯,彻底消灭噬空。

黎年默了默,缓缓走到境元眼前,伸出手来抚上他冰冷的脸庞,轻声道

“好。”

境元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好看的眸子布满了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闭眼轻蹭她的手心。

一股温和的混沌之力注入境元体内,将他的身体各处的伤一一抚平。

“黎儿,如果你死了,我就去找你。”他呢喃着

黎年神色空了一瞬,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层薄红如河水般上涨,缓缓蔓延到眼眶。

“境元,在数百次的轮回中,一次又一次找不到我的身影,那时你又在想什么呢?”

境元怔愣一瞬,声线不稳,眼神却亮得像是在闪光,“你知道了?”

“嗯。”

黎年点了点头,她将天道给她的东西融入识海,看到足以让她崩溃的一切。

她不敢想,以一己之力反抗天道,摧毁净世青莲灯,从中获取她的一丝神魂,送入轮转盘。

在数百次数千次的轮回中,一个个寻找她的身影。

每当找到一个与她一般无二的人时,却又恍觉,那人根本不是她。

斗转星移,沧桑变幻。

境元终于意识到,无论他等多少次轮回,都不会再等来她的身影。

那些人是她,却也不是她。

于是,他劈开九天苍穹,盗出天机盘,以无尽神力为祭,强行逆转时间,再次回到这一世。

也正因此,才有了她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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