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四子李承闲认祖归宗,入皇家玉蝶,着封安王,赐居安王府,其母叶氏,追封慧慈皇贵妃!”
大殿之中突然到访的候公公带来的旨意让整个大殿陷入一室寂静,范闲跪在几位皇子身后却是踉跄的上前接过这道圣旨,只是低垂着头的面容下的青筋暴起和咬牙切齿,其母叶氏,甚至都不配有名!
侯公公看着面前被突然认回的皇子,也是思绪难言,最终只将身后的牌匾露出来。
“安王殿下,今日算是双喜临门了,这牌匾是陛下亲自提笔的……”
后面说的什么范闲已经听不清了,整个人大脑嗡鸣,头晕目眩的看着面前的牌匾。
黑色的墨迹在匾额上苍劲有力。
认祖归宗吗?
嫉恨吗?
现在一切都“回归”又有什么不好的?
可偏偏范闲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刺骨的寒,被人操控着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寒意。
总算是明白了庆帝当日家宴上说的那句反问下的深意。
范闲,你是什么身份?
皇子,现在也是族谱上的正经皇子了。
范闲回首,满堂的红晃花了范闲的眼,范若若的婚事是为他回归下的拉拢。
是他害了范若若!
鬓角斑白的范建面上强扯出的喜意下的孤苦无依。
自己原是一切的元凶吗?
无视满堂宾客的贺喜声,范闲神情恍惚的离开了大皇子府,手中捏着明黄的圣旨。
昏暗的街道上已再无行人,范闲一个人在街道上游荡。
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身躯走着,范闲感觉浑身很累,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抬头,是那座无主的亲王府,遥想他从北齐回来时和王启年随口调侃下的府邸如今是自己的了。
自嘲的伸手遮盖住自己的面容,扯出一张牵强的笑。
“范闲!”
“陈院长!”
范闲回头,是陈萍萍,这一刻好似有了一道宣泄口让范闲找到了委屈的对象。
“陈院长,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陈萍萍只静静的听着范闲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范闲的话宣泄完了,但陈萍萍却始终是慈祥的看着他。
“这不是你的错!”
“范府……”
“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没有什么谁对谁错的结论!”
陈萍萍同样察觉到了京都中的不同凡响,似有所蹙。
只眼神微眯看着面前的范闲“你想过那个位置吗?只要你想,我会不留余力的送你上位!”
陈萍萍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可范闲却陷入了深思,夺得那个位置吗?他没想过,最初的理想也只是娇妻美妾在怀,做个富家翁,可现在呢!被权力裹挟的他处处身不由己。
范闲自己也不知道,想吧!这个想法太过遥远,前面出色的三位有继承权的皇子在朝中扎根多年,说不想,可也偏偏不甘,手中就是门票,和其余皇子的平起平坐,又怎不会嫉妒。
只是沉默的范闲无法给出陈萍萍想要的结果。
“好,我知道了!”
陈萍萍就像是融入黑夜之中,深邃的眼中静静的凝视着一切。
“在京都中小心三皇子!”
“李承铉他怎么了?”
陈萍萍摇头,他也无法给出理由。
“直觉告诉我,他不对劲!”
范闲漠然的点头。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