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儿,为师甚是想念你。”
道元在门口等候,看到林清禾身影,老远就招手,喜笑颜开。
林清禾看他面相便知,道元身子骨不错。
她心绪松懈下来。
眼睛微眯瞥他,冷哼:“老头,你是想我兜里的钱了吧。”
道元哈了声,上前去摸她的兜:“为师找找。”
空空如也。
他瞪大眼。
怎么没钱!
林清禾将兜扯开:“口袋比脸干净,老头,把你的私房钱掏出来填满。”
道元立即往后退:“为师没私房钱。”
林清禾微微一笑:“你有本事当着祖师爷的面发誓。”
道元抖了下,冲她笑嘻嘻。
他眼神朝后瞥。
朝瑶浑身跟没骨头似的,懒洋洋冲道元抬了下手:“观主。”
“圣女,你来我们道观,是想学道吗?”道元调侃。
朝瑶还没说话。
叶铭抢答:“我!我学道!”
林清禾道:“他确实有点适合。”
道元立即道:“那你就留在道观,明日认祖师爷。”
“好!”叶铭喜滋滋应下,他看了朝瑶眼,试探道,“您不反对吧。”
朝瑶冷哼:“这是你选的路,跟我有何干系。”
叶铭早就跑远了,去拉姜早的手:”以后你就是我师姐啦!师姐在上,请收师弟一拜。”
眼见他要跪。
姜早急忙将他拖起来:“等你拜了祖师爷跟师公再说。”
“好!”叶铭回答的非常响亮。
清朗眼珠子转了转:“你要叫我师叔。”
“师叔!”
叶铭立即道。
清朗嘴角不由自主上扬,他控制住抚平,又抑制不住勾了勾。
终于轮到他当师叔了。
“少观主,少观主!”
道观近段时日收了不少面相好,适合修道的苗子。
他们看到林清禾,瞬间围拢一起,眼巴巴的看着她。
林清禾笑着摸他们的脑袋。
玄微老神自在的靠在门上,朝林清禾身后看。
“她没回来?”他问,
林清禾噗嗤笑出声:“她是谁?”
众人都朝他看去。
玄微面容微绷,他咳嗽声:“当我没说。我要去念道德经了。”
他转身就走,背影看上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道元看的津津有味,走到林清禾身旁用手肘去碰她:“你拐来的这小子,脑子挺灵光的,天赋也好,比你就差了一点点。”
林清禾觑他:“他也是别国的国师,被我洗脑过来的。”
道元眼睛亮了又亮:“这样的人才,多多益善。”
林清禾没好气白他一眼。
又不是大白菜,随处可见。
她朝寝居走去,长途跋涉,有些累了。
道元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
“乖徒儿,崖州刁民多不多,你住的可还习惯,没人欺负你吧。”
砰。
屋门差点夹到他的鼻子。
道元露出无奈的笑。
这孩子。
林清禾被香味香醒。
“乖徒儿,我把养了六年的老母鸡给宰了,跟猪肚一起煲汤,香的勒。”道元正准备敲门。
林清禾开门,头发微竖起。
“老头,你舍得杀你那老母鸡。”她嘟囔道。
道元伸手。
林清禾低头。
他揉顺她的发,笑道:“小禾禾比老母鸡更重要。”
林清禾耳尖微红,面色却不显:“我已经长大了。”
“在为师眼里,你就是小禾禾。”
“小禾禾。”
道元跟在她身后,一个劲的叫。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
黎念慈在男艳鬼的带路下,走阴道回了崖州。
仅仅一日。
蒋宥的肚子变得很大,他躲在屋里,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加上心急如焚,嘴角都起了几个火燎水泡。
春生守在他身旁,怕他寻死,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林大夫怎还未回来啊,我感觉我快要生了。”蒋宥摸着肚子,满面愁容。
春生觉得他这模样像极了孕妇。
但他不敢说。
范丞相来寻蒋宥,想看看他的状况。
蒋宥听到脚步声,急忙起身想拉一张毯子遮住肚子。
他动作太大,整个人踉跄几步,直接往地上栽。
“家主!“春生迅速起身,着急的要命,冲上去想将他接住。
范丞相在此刻踏进屋。
砰!
蒋宥诶呦一声,反过身捂住肚子,下意识道了声:“我的孩子!”
春生伸出去的手顿住。
有些懵了。
范丞相大开眼界,他只是几个时辰没见蒋宥,他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了。
蒋宥诶了声,不疼。
他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尴尬的挠头。
范丞相面不改色,一点儿惊讶跟异样都没有。
“蒋家主,可会不适。”他道。
蒋宥稳了稳心绪道,叹口气:“不疼,就是一直大的去,心底烦躁的很。”
话音刚落。
黎念慈出现在屋里。
“范大人。”黎念慈冲范丞相点头,又立即对蒋宥道,“躺下。”
蒋宥问:“林大夫呢。”
”她还有些事,把药给我了,快点。”黎念慈掏出一个蛊盆放在桌上。
蒋宥闻言照做。
黎念慈将天灵草做的药放在蛊盆里,她弹出一根丝线在蒋宥手腕缠绕圈,另一端在盆里。
范丞相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随后看见蒋宥手臂的位置鼓起一个小包。
里边有东西在游动到脉搏的位置,一只蛊虫钻出来,顺着丝线爬到蛊盆里。
天灵草对它而言,是致命的诱惑。
很快,它不动了。
蒋宥的肚子也迅速瘪下去,仿佛从未大过一般。
范丞相跟春生看的满脸惊奇。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林清禾的医术也当真绝了!
一颗小丹药就能将蛊虫杀死。
奇啊!
这期间,蒋宥一直闭着眼不敢看。
“好了。”
听到黎念慈的声音,他心脏猛地跳了下,怀揣忐忑睁开眼,缓缓摸肚子。
平的!
他猛地跳起来,低头看。
肚子平坦无比。
他欣喜若狂,立即道:“春生,快把银两付清,咱们该回府了。”
春生点头,
黎念慈道:“你最好别。”
“为何。”蒋宥看向她。
“你身上的蛊虫属于禁蛊,先别回去,看看是谁作的鬼。”她道。
蒋宥意会过来,点点头:“好。”
.
清山观,日头初升。
叶铭念着道德经,认了祖师爷。
他正式成为清山观的一员。
他乖巧又嘴甜喊了一圈人后。
观里来了附近村子的村民。
“观主,我有一事想求祖师爷。”村民满脸焦灼。
他是梨村的刘老头,平日靠卖柴火为生。
脸上都是皱纹,手中也满是老茧。
看面相便知,是个勤奋朴实的人。
叶铭好奇的盯着刘老头。
他虔诚的看着祖师爷,充满了信任。
这是他在巫山从来没看到过的神情,巫山附近都没有村落,百姓得知他是巫山人,都恨不得躲的远远的。
巫山人引以为傲的蛊术,在百姓之间却是禁忌。
道元温声道:”善人遇到何事,你直说便是。”
刘老头立即道:”观主,我孙儿小宝前天去看戏时,路上捡了一盏花灯,回来后就发热不止,找了大夫吃了几副药下去也无济于事。
村里人道,花灯有问题,故而我们将花灯扔掉了。
谁知,花灯一扔,小宝整个人一下子就萎靡掉了,看着只有进的气,没出的气了。”
刘老头说着,泪水不断往下流。
叶铭感受到他的悲伤,心底也不好受,跟着流眼泪。
他怕被人看见,特地背过身去擦眼泪。
林清禾眼尖瞥见,对他的性子又多了几分了解。
“莫哭,老夫让我爱徒跟你去一趟。”道元看向林清禾,“乖徒,你就随善人走一遭吧。”
刘老头立即看向林清禾,如同看到了救命草,激动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悬壶神医吧。”
林清禾道:“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坤道罢了,老人家,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下山吧。
“是。”刘老头喜极而泣。
悬壶神医,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他早就听闻,道元的徒弟就是悬壶神医,但他运气不好,每次来道观都没遇见过。
今日遇见,让他心底没有那么恐慌。
林清禾带了姜早前往,叶铭本来也想去,但他刚入道,需要在道观学习,只好依依不舍的目送她们下山。
“好好学,别给老娘丢面。”朝瑶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铭急了:“圣女去哪儿。”
“下山喽。”朝瑶摊手。
叶铭拉住她的衣袖:“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朝瑶将他的手掰开,微微一笑:“不能,你已经是道教弟子了,而我,不受约制。”
叶铭羡慕的看着她跟上林清禾。
玄微啧了声:“你可以反悔不学道。“
叶铭立即摇头:“不,我要学道。”
他收回目光,转身进了道观。
玄微后脚跟上。
无聊的日子,找个娃儿来虐虐也不错。
梨村,刘老头的儿子刘秀抱着五岁的刘宝准备上马车,去镇上。
“慢着!”刘老头老远看见,急忙大呼,想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