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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显然是听出了我的情绪,在我准备挂断电话时,她在电话那头说道:“楚然,我很快就会回济南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在济南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的!”

我的情绪有些被这个“等”字干扰了。我摇了摇头,有些激动的问道:“你去澳大利亚的时候,我在等你。你去美国的时候,我还在等你。我真的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这个字眼儿里,我愿意相信你,但是你也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考虑,别让我一直等下去,可以吗?”

“可以!”

“那你能告诉我,这一次我得等多久吗?”

“很快!我保证后天晚上之前,一定赶回济南!你乖乖的在家里等着我!”

我说了一句“知道了”之后,便挂断了电话。可这一次我的思绪却有些乱了。以前苏瑶离开我很远也很久,还没有告诉过我一个具体回国的消息,我都愿意一直等着她。可这一次,她明明还在国内,又给了我回济南的准确时间,但是我就是心乱得很。

思来想去,或许是因为她的不辞而别吧?又或者,这一次她是和程颖婕一起离开的,我并不会因为苏瑶给了我一个准确的消息而感到自信,换句话说,我又一次对我们的未来产生了不自信的怀疑。所以现在虽然我们两个人相距不足一千公里,但我却觉得此刻我们俩的距离比她当初在澳大利亚、在美国还要遥远!

一整个白天,我都有些魂不守舍。我是信任苏瑶的,但我从未信任过程颖婕这个女人。我怕苏瑶跟随她回到北京之后,会被软禁起来,当然这是我比较夸张的想象,但我完全相信如果程颖婕这个女人真的执意想让苏瑶和我分开的话,一定会做出些什么变态的事情的。

夜里,我也记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睡下的了。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好像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这样的雨夜,放大了我的寂寞,潮湿了我的心。我想哭,却没有眼泪,上天却将我的伤感化作了另一种眼泪,洒满了大地。

……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没有心思吃饭,当然也是没有胃口。想抽一根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我将烟盒揉碎,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没有洗漱,顶着一头乱发,出了门,准备在小区门口的商店里买一盒烟抽。这样没有苏瑶陪伴的日子里,烟俨然成为了我最好的伙伴。

扫码付款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微信上多了几条未读消息。我以为是苏瑶给我的留言,但是付完款后,看了看,才发现这几条未读的消息都是来自骆婷的,而并非我心中所想的苏瑶。

我并没有立刻打开我和她的聊天框,因为我并不觉得她会有什么急事儿找我,即便有急事儿,我想也不差这片刻间了,因为这些未读消息显示的时间,早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前了。

此刻的我只想抽一支烟,其他的,我并不想做。就好像一个饥肠辘辘的人,他只会把心思放在吃饭上一样,此刻的我的心思,只在那一缕缕青烟中。

一根烟抽完,我才将聊天框打开,这一次骆婷给我发的消息并不是文字消息,而是几条时间不长不短的语音,以及一个音频文件。

我点开了语音,前面稍微空白了两秒钟,而接着,骆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语音中,她是这样说的:“楚然,当你听到这条语音的时候,或许我已经离开济南了,我并不是想对你不辞而别,而是因为这么多天了,我仍旧是没有想起来那段被我遗忘了的记忆。我看过了我们的微信聊天记录,但是好像里面并没有什么内容,似乎是被失忆前的我删除了吧?我也不太记得了!这些天我不想让你来医院探望我,并不是因为我不在意你了,而是因为我太在意你了,但是又没办法给自己和给你一个合适的身份,所以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痛苦了……”

这段语音到这里,就结束了,看着后面还没有听过的语音,我有些不敢去点开它们了,虽然我并不清楚后面的几段语音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我总觉得它们会让我原本就不佳的心情变得愈发糟糕。

我又点燃了一根烟,直到这第二根烟也燃烧殆尽后,我终于鼓起勇气点开了接下来的语音,而骆婷的声音就这样又一次的在我的耳畔响起。

“我觉得,如果我再留在济南这座城市,对你对我都将是一种伤害和折磨,因为我想不起那段记忆,我就始终无法接受我们已经不再是情侣的这个现实,这是令我这些天最痛苦也是最不愿让你去医院看我的原因了,因为看见你,却不能拥你入怀,更不能从你的口中得到一些情侣之间才能听到的安慰我的话,那种滋味儿是我承受不来的!所以我只能选择不去见你,让我的痛苦降到最低了!而我想,不见到我,或许也能让你过得好一些,毕竟不论我愿不愿意承认,我也不得不接受你有女朋友的这个现实了,我知道我的存在,会让我和你们俩之间产生很多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我必须要离开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点开了最后一段语音:“我现在很没有信心是否可以恢复那段记忆,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真的想起来了,我会联系你的,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是想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我是愿意告诉你的,当然,我觉得如果你以后真的过得很幸福的话,或许也就不会再在意这些了,你也就会把曾经的我和曾经的爱都忘了吧?和你说了这么多,到最后,决定离开这座城市的那一刻,或许也是我对我们两个人之间感情的最后告别了,情深缘浅也许是对我和你之间最好的总结吧?都忘了吧,我会慢慢的忘记你,就好像忘记那段似乎不怎么美好的回忆,我希望你也把我忘了吧!好好的爱你现在的女朋友,就像当年爱我一样!万幸的是,我还记得我是会唱歌的,下面的这首歌是我想唱给你听的,听完这首歌,就把我忘了吧!”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蓝天白云,似乎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应该多一些欢声笑语,少一些离别才对。可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的,苏瑶离开了,骆婷也离开了,在这座城市和我有过交集的人,大多都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孤单的我,静静地点开了那段音频文件。

或许是在医院里,音频文件里面的歌曲并没有任何的伴奏,但这丝毫不影响骆婷动人的声音,我闭上了眼睛,听着这首她临走前送给我的歌,或许歌词也是她想对我说的话吧:

“总有一些话,来不及说了。总有一个人,是心口的朱砂。想起那些话,那些傻,眼泪落下。只留一句,你现在好吗?如果爱忘了,泪不想落下,那些幸福啊,让她替我到达。如果爱懂了,承诺的代价,不能给我的,请完整给她。总有些牵挂,旧的像伤疤。越是不碰它,越隐隐的痛在那。想你的脸颊,你的发,我不害怕。就让时间,给我们回答。如果爱忘了,泪不想落下,那些幸福啊,让她替我到达。如果爱懂了,承诺的代价。不能给我的,请完整给她。我说我忘了,不痛了,那是因为太爱太懂了,笑了,原谅了,为你也值得。用你的快乐,告诉我,现在放开双手是对的。别管我多,舍不得。如果爱忘了,就放他走吧。那些幸福啊,让她替我到达。如果爱懂了,承诺的代价,不能给我的,请完整给她。如果爱忘了,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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