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尧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红得彻底，即便是戴着人皮面具，也透出几分红来。
顾绝兮轻笑——原是闻名天下的噬魂阁阁主，也会如此温柔地笑着，也会像寻常男儿那样面红耳赤，言语并不利索。
“莫要笑我，快些走。雪地里待久了，人都变得不正常起来，当真是被你耍了。”君墨尧摇摇头，三两步跨到姑娘身边，双手一提，就将她从雪地里拎出来，放在一旁被商贩清理出来的小路上了。
“我可没耍你，谁知道只点个头你就像喝醉了似的，脸红成这样。”顾绝兮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她在周围并未感受到初雪残留的剑气，想来那个家伙并不在此地。
“可不敢喝酒，谁知道某人又要干什么出格的事儿了。”君墨尧不甘示弱地回怼，末了总觉得哪里没发挥好似的，想再说几句。
“小酌几杯也是乐事。”顾绝兮轻笑，见君墨尧真的要“采取行动”了，才见好就收，僵硬却迅速地转移了话题，“我没有感应到初雪留下的冻伤，那人应当不在此地。”
君墨尧一口气直接被憋在心里，见顾绝兮真的一脸严肃，便也不去计较方才的事，“那我们再继续走走，容寻就巴掌大，一个上午应当能逛完，不过若是运气差了，也可能一直都碰不上。”
“乌鸦嘴，就不知道说些好听的？”
“也可能那人早早地离开容寻，前往别处，而我昨夜瞧见的人，不过是碰巧把手缩起来罢了……”
“你闭嘴吧。”
“好。”
顾绝兮听着念着，恨不得跳起来撕烂君墨尧的嘴，教他再也不能将事情往消极的一面推断。
人有时候，真的只赌一口气。
她在小路上走着，动心起念时，道旁的积雪已经变作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以枯叶枯枝为眉眼口鼻，倒是有几分灵动。
“煞是可爱，与你一般。”
君墨尧看着雪人，忍不住伸手轻触它圆滚滚的脸颊，虽说只触到一阵冰凉，可仿佛就触到了顾绝兮的脸。
而顾绝兮，则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看看四周，颇有几分警惕——方才似乎有人想将她当作玩偶！如此恶俗趣味，当真是防不胜防！
“好了好了，快些走，别杵在路中间当路障。若是一辆马车来了，直接碾成肉饼，那场面可太壮观了。”她说道，扯过君墨尧的衣袖就往旁侧走。
而正当他们离开“小路”的那一瞬，确有一辆马车飞驰而来！
“吁——慢些！慢些！”车夫在马车头上，拉着缰绳，却还是控制不住飞驰的马车，只是一闪而过。
许是雪天路滑。
“还好躲开了。”顾绝兮心有余悸——她的预知能力比以前自然而具体，用起来颇为得心应手，兴许往后瞧见一个人，就能预见他之后的种种发展了。
如此这般，倒是能去算命。
“多亏了绝兮，不然我俩今日就去轮回了。”君墨尧点点头，那般速度，即便是他，也很难在第一时间躲避，而稍稍磕碰到一点，就是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