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兮。”君墨尧打断了小姑娘的长篇大论，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我不喜欢帝王权势，只是你在位上，我才想着要帮一帮的。”
“嗯？”
“离别本就是常事，我若意外地有了与绝兮一样长的寿命，那不是诅咒，是幸事。”
君墨尧说道，心中情绪再也克制不住，他一把将小姑娘拉入怀中。
原是……
原是他也成为了那些所谓“神明”中的一员，兜兜转转，斗转星移，花开叶落，他不必再担忧他的小姑娘独自承担这一切……
他不再是被排斥在外的一个了。
“有毛病。”顾绝兮笑道，却贪恋秋日微凉中的温暖，没有一把将君墨尧推开。
早先她活着，为了给素未谋面的娘亲正名，后来为了死脑筋的爹爹，她又孤身一人后，绕了一大圈，又有了给小希寻找解毒之法的新目标……
人活着总要为了些什么。
眼下尘树也瞧了，阮球也见了，自个儿还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还能做些什么……
“有什么毛病？”君墨尧轻声笑道，“不过是见不到了会想念，在眼前了又想触碰，往后只怕是……”
他没有道明，顾绝兮早脑补了很多。
未来的日子想必不会无聊。
“此地虫蚁甚多，我们不妨换个地方再说。”顾绝兮说道，有几分无奈。
她本不应该畏惧虫子的，中药材里有好些昆虫及各种动物的粪便，早就见习惯了的。只是，真的见到活的虫蚁时，还是会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一蹦蹦到外太空去。
“倒是我的不是了。”君墨尧松开怀中的顾绝兮，有几分怅然若失，他一把抱起姑娘，三两步就到了一条干净些的小溪边。
兴许是有人清理过的，岸边的一块地比较干净，光秃秃的没有杂草和枯木。
他处理完一切，拍拍旁边的净土，“这儿应当虫蚁少些，莫要靠近溪流，那里边也有奇怪的东西。”
比如，水蛇、水蜘蛛……
“到这山丘上，自是不会有什么完全没有生灵的地方。”顾绝兮点点头，她突然有点想念风蔚阁的小阁楼了。
那儿，推窗就能瞧见鸟语花香，又能遮风避雨，常年干燥清爽的。
他们两个，还是吸引小动物的体质。这往山野里钻，定然有些“危险”。
“莫慌，若有野猪豺狼什么的，交给我便是了。”君墨尧见小姑娘一脸的紧张，不由得出声安慰道。
他突然就有点想念抱着顾绝兮的感觉了——若是什么也不想，单单是相拥，他就能愣神好久好久。
“嘁，我像是怕这些的么？”顾绝兮嗤之以鼻，她回忆起原先独自闯荡的时候，在千丘之地，“我在天狼寨的时候，还撕碎过一头野猪呢！若不是觉得不干净，那也应当有几百斤的肉的。”
“撕……撕碎？”君墨尧有些呆，他还沉浸在方才的怀抱中没有出来，怎地转眼就听见这小姑娘曾经撕碎一头几百斤野猪的事儿了？
咳咳……
顾绝兮，医仙弟子，栖迟国主，天下圣主，定然不能用常理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