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芋头……你……”
顾绝兮眯着眼睛，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这，眼前所见的都不是人？？
“姐姐莫怕，我这世身子骨不好，寻到此地，兄长为我续了命的。”小丫头微微一笑，倒也不再掩饰，她挥一挥衣袖，顷刻间风云变幻，浓重的乌云笼罩天空，时不时闪过几道雷。
君墨尧往前挡了挡，轻声叹，“我们中计了。”
“啊？”竹青惊叹一声，却被正余一掌推了出去！
“竹青！”顾绝兮轻唤一声，她看了变换了模样的小丫头——没有半点豆蔻姑娘的娇俏，只有暮气沉沉，双眼呆滞，面上是青灰色的，还隐隐有红光闪现。
那人一张嘴，就露出两颗又尖又长的獠牙。
顾绝兮只是惊叹，却没有动，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青龙从未伤害过前任圣主，甚至是亦父亦兄的存在，周到温和，出点什么事儿都不必慌张。
可眼下，即便是转世，全无血缘关系，青龙做的傀儡又怎会攻击长了这张脸的人？
她推开君墨尧，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且宽心，我无事的。”
姑娘在电闪雷鸣中缓步走向青面獠牙的怪物，神色淡然，步履安闲，似乎没有半点惧意。
而那名为正余的怪物，则张开了血盆大口，低吼着试图阻止对方靠近。
“小芋头，我先前没有见过你，记忆中没有你的存在，兴许，是你记错了的。”顾绝兮朗声说道，在紧密的雷声中，这话还是传到了对方的耳朵里。
“不可能！姐姐一直是由我服侍的！你定然是假的，不然何以会不记得我！”正余用手指着姑娘，即便青面獠牙，也透出几分稚气。
“小芋头，你冷静些，不必为了莫须有的事儿发脾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当真是我的不是了。”顾绝兮伸手，轻轻握住了小丫头的干瘦娇小的手。
旁侧，沈玉潭静默地看着眼前一切，未有半点惧意，神色冷漠到似乎在作壁上观。竹青则捂着心口，不住地咳嗽着，似乎被方才的一掌拍伤了脏器。
君墨尧按着霁月轮，随时准备进攻。一旦异常出现，便于及时拯救。
“姐姐都说了不记得我，我何必在这儿自讨没趣！”正余说罢，往后退了点，一把扯出自己的手！
呲啦——
清脆干净的纸张破裂声响起。
顾绝兮看着垂落在自己手心的半只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妈耶。
这也是个纸人！
她唤出初雪，三两下就将纸人冻住，此时一阵炽热的火光闪现。
方才的青面獠牙的怪兽，瞬间消失不见。
顾绝兮回头给君墨尧比了个手势，“谢啦。”
“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君墨尧回道，似笑非笑地看了沈玉潭一眼。
火光消失后，一支陈旧的白兰花簪子出现，碎玉拼接起来的，有不少碎裂的痕迹，可瞧起来就是晶莹剔透，温柔端庄。
顾绝兮捡起簪子，这才略微想起——上古时期，圣主常常戴一支白玉簪，分明是淡雅出尘的白玉兰，可她最喜欢叫它“小芋头”。
只可惜，江月年年只相似，物不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