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晚的肩膀不受控制的轻抖着，眼泪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不停地往外流着。
江叙俯着身体，视线触及到余舟晚落下的泪，深不见底的黑眸掠过一丝慌乱。
他连忙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屈着，要给她去擦眼泪。
余舟晚用力咬着牙，想要让眼泪停下来，可是做不到。
似乎所有的事都摆脱了她的控制。
微凉的手指碰上她的脸蛋，动作轻柔的擦着她的眼泪。
江叙声线微颤，语气也极其温柔，像是在哄孩子一样：“你别哭……”
三个字里隐约也藏着慌乱。
余舟晚动了动，坐正身体，自己抬手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动作说不上粗鲁，但也不温柔。
江叙的手停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下一秒。
余舟晚忽然转身，一手拉过江叙的手，然后像江叙之前把手机给她那样，把手机还给了江叙。
“还给你。”
奶软的声音全是哭腔，还有一丝赌气的意味。
江叙眉眼微微一顿，指尖都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虽然他眼眸里还是带着心疼，嘴角却忍不住勾起。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他。
似乎大大方方对他的小可爱来说有点难。
那就换他来吧。
江叙坐正身体，将手机随手放到一边，将西装上口袋里的手帕抽了出来。
看着因为刚刚憋着哭还没喘过气来，小身板还在一抽一抽的余舟晚，终是轻叹了口气：
“过来。”
余舟晚控制不住身体的自然反应，听到江叙的话，她心尖一软，但却故意偏开了头。
现在她不怎么想理江叙。
眼泪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过了几秒，余舟晚耳边又落下一声轻叹。
紧接着，鼻翼间熟悉的气息浓了起来。
看着车窗上的倒影，余舟晚一下怔住了。
原本在上面几乎看不清的江叙，此刻倒映却清晰了起来。
江叙坐到了她的身边……！
江叙磁性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不过来，转脸看看我总可以吧？嗯？”
他的语气都带着哄的意味。
余舟晚僵着身体，不愿意动，心却乱了节拍，不自觉绞到一起的双手都宣示着她此刻的状态。
看来是真的有点生他气了。
江叙又轻叹了一口气，将视线放到车窗上，借着上面很浅很浅的倒影，抬起拿着手帕的手，动作轻柔的帮她擦着脸上残留的眼泪。
“别憋着，伤到身体就不好了。”江叙的嗓音低沉，满是关切。
擦完脸上的泪水之后，他将手帕换了一面，骨节分明的手将余舟晚绞在一起的手拉开，然后格外仔细的给她擦着手。
这一幕，似曾相识。
余舟晚又不是没有心，也不是心铁的那种人。
被喜欢的人这么温柔对待，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努力压下心头疯狂涌出来的悸动，只是似乎有点压不住了……
她张嘴咬住下唇瓣，试图分散一点点自己的注意力。
车里的气氛格外沉默。
驾驶位上的司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尝试着不去听后面传来的说话声，只恨不得能够变成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