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顾照的嘴叭叭的，就没停过，
“你能安静会么？”，程西瑜冷声说道。
他被顾照吵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心中更加烦躁，
话音刚落，后面果然安静了下来。
他的脸色实在不算好看，顾照悄咪咪看他一眼，没敢再吵他。
手机不间断的响了几声，眼看着程狗目光渐渐沉了下去，顾照赶忙设置了静音，是群里发来的几天信息——
“顾二少，你哪里怎么样？行不行啊你……”
“我们这边可把场地都布置好了，给你看看。”
“图片。”
“图片。”
………
群里有人突突突发来了几张照片，不同地方不同角度，气球、鲜花，三层高的大蛋糕……
他只是说了一句让他们自己弄，没想到这一个个的审美这么大众！
顾照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哥哥姐姐们！你们看那大红的鲜花，摆成心形的气球，觉不觉得有点熟悉？”
“…………这……”
他们也是弄完之后才发现很像求婚的氛围，可顾照可没说怎么弄，就让他们自己搞，
反正，这也挺好看的啊，多喜庆……
“我们本来还想拉个横幅呢，上面就写：喜庆程先生26岁生日！”
顾照：“……………”
幸好你们没弄，不然让程狗看到，我真怕你们走不出红馆。
又俗气又上头，顾照放大图片看了一会儿之后，竟然还看顺眼了。
“行吧，替我家瑜哥谢谢群里的各位兄弟姐妹！”
“猫猫跪谢jpg.”
若是旁人对程先生的事情这么殷勤，他们肯定觉得是想故意巴结程先生，可换成顾照就不一样了。
顾照一向黏着护着程西瑜，从小就这样，众人见怪不怪。
现在时间还早，过生日在晚上比较有氛围感。
顾照的任务就是跟着程西瑜，等到晚上5点的时候把他拐到红馆布置好的包间里。
程西瑜回公司放了点东西，没看到王也，心里有些意外，
两人来到一个清吧，向嘉木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你点酒了？”顾照看着桌上的几瓶酒诧异的说道。
向嘉木点了点头没说话，视线移到后面脸色冰冷的程西瑜身上。
“…………”
气氛有些尴尬，顾照觉得空气都窒闷起来。
他状似不经意的挡在两人中间：“哇塞！木头你下血本了啊，”他拿起一瓶酒一惊一乍：“这酒可贵了吧。”
演技过于拙劣。
程西瑜就近坐在一个位置，不冷不淡对向嘉木点了点头。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两人是一句话都不说，向嘉木几次想开口，都被程西瑜不冷不淡的表情劝退了。
顾照接收到他的眼神，表示明白，就交给他吧。
给两人都倒上酒：“行了瑜哥，别绷着一张脸了，这都多久没出来了……”
说完他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程狗的脸色，见他没生气，才又招呼道：“来来来，咱先碰一个。”
向嘉木点点头，顾照目光热烈的盯着没有动作的程西瑜。
“……………”
空气都尴尬的要结冰的时候，程西瑜终于动了动，拿起酒杯碰了一下，
呼……顾照松了口气，肯理人就行。
向嘉木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顾照：“？”
“这是啥呀？”
程西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隐约猜到了是什么。
“这是那边查到的一些新东西。”向嘉木道：“我没有打开。”
“看不看你自己决定。”
当年，程叶还是一个半大的小孩，向嘉木没当回事，只查了叶芝的死到底和程母有没有关系。
最近，程叶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他知道程西瑜心里对程叶的自杀有疑问，
程西瑜不去查的原因，他也能猜到。
可是，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不像程西瑜。
顾照听得稀里糊涂的，程西瑜盯着那个薄薄的文件夹看了一会儿，
“谢谢。”
他紧紧抿着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顾照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
打开牛皮纸袋文件夹，里面只有几张纸，顾照隐约看到了几个字，眼皮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看到一处的时候，程西瑜瞳孔猛的一沉，握着纸张的手无意识的收紧，
程叶的高考志愿不是南大
他报考的信息被人为抹去了。
也就是说，无论他的成绩多么优秀，最后都不会收到录取通知书。
南大资料上，江姝的那一栏写的是“保送。”
人人都知道，江姝是以理科第一的成绩考进南大，甚至连江姝自己都没有怀疑过。
她的高考成绩进南大绰绰有余，而程西瑜今天才发现，无论江姝高考的结果如何，最后都是可以进南大。
席家在南大和南市教育部上层都有关系。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尘埃落定的这一刻他心上紧紧绷着的那根弦骤然崩断。
如果程叶自杀的事真的有蹊跷，肯定和他母亲脱不了干系，程西瑜自然知道，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程母竟然把江姝牵扯了进来。
“……西瑜？”向嘉木皱眉把他从那股窒息感中拉扯出来：“你没事吧？”
“…………”他声音哑的厉害：“没事……“
“我想知道……你和江姝是怎么认识的。”程西瑜说。
“…………好。”
这话题太过敏感，顾照怕向嘉木尴尬：“那个……那个我去个厕所哈。”
“不用。”向嘉木叫住他：“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语气有些感慨：“原来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犹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江姝的那惊鸿一瞥，那时的她还是一个青涩的女孩。
那时的他是第一次心动，但也只是心动，没有想过能和江姝有什么发展，这太异想天开。
时间一晃过去了几个月，他在底下人送来的关于程叶自杀的资料中知晓江姝来到了南大。
孤身一人来到了他的城市。
他心里一跳，有一种隐秘的喜悦升起，
也许……他是有机会的。
江姝是南大的学生，而向嘉木早已毕业，一时之间，他想不到有什么好的理由去接近江姝。
有一段时间，他经常会开车去南大附近，南大很大，江姝不常出来，他一次也没有遇到过江姝。
还记得那年冬天，雪下的大，街道上没有什么人，
他坐在车中静静看着南大的校门，是不是会有两三个学生出来，却始终没看到他想见的人，
下雪了，江姝可能更不会出来了，他心里几不可察的有些失望，就要开车走的时候，余光看到熟悉的身影时，僵了一下，
怎么穿的这样单薄……
江姝是典型的南方人，又是第一年开到南市，对北方的冷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
旁人都有人陪，就她一个人孤孤单单，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