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
南岭。
寒冬之后，枯木逢春，满目郁郁葱葱。
纵然经历漫长的极夜寒冬，草木种子亦保留有顽强的生命力，寒冬结束后，迅速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然后便是一些小的昆虫，不知怎么躲过了寒冬，在新的时代渐渐复苏。
不过，到目前为止，李子夜三人在这人间尚未见到活着的人族和大型猛兽。
“越是看似渺小、不起眼的小东西，越是有着更加顽强的生命力，不可思议。”
东方魔主看着空中四处飞舞的蠓虫，感慨道，“反倒是那些凶猛的野兽和盛极一时的人族，完全无法抵抗寒冬的到来，消亡殆尽。”
“强大和渺小，只是我们主观的认知，未必是事实。”
李子夜注视着前方的山岭，问道，“魔主，你说，这里既然没有猛兽，那此前被野兽咬死的那位上神，又是怎么死的？”
东方魔主听过前者的问题，目光微凝，片刻后，回答道，“上古凶兽！”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北海的那些凶兽，恐怕也失去了力量。”
李子夜平静道，“从上古凶兽，变成了最普通的野兽。”
这人间，如果人族已经亡了，那么，其他的野兽也不可能活过寒冬之劫。
如此一来，咬死那位上神的野兽，源自哪里，几乎不用去猜。
“凶兽退化为野兽？”
东方魔主闻言，兴致勃勃地说道，“你这么一说，本座倒是对烛九阴他们会变成什么野兽，十分有兴趣了。”
“不仅仅是烛九阴。”
李子夜冷声道，“弄不好，袁福通他们都来了，只不过，我们还没遇到。”
“有意思。”
东方魔主饶有兴致地说道，“在神界，本座打不过烛九阴，但是，它如果退化为野兽，谁赢谁输，可就不一定了。”
“那可未必。”
李子夜应了一句，目光看着远处，提醒道，“魔主有没有听过人族有一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听过。”东方魔主点头应道。
“那还有一句话，叫做说曹操到曹操就到，魔主想必没有听过了。”李子夜轻语一声，下意识握紧了身旁朱珠的手。
运气不会这么差吧？
“什么意思？”东方魔主疑惑地问道。
“跑！”
李子夜拉着朱珠，撒腿就跑。
“你跑什么啊，卧靠！”
东方魔主先是不解地质问了一句，紧接着，便看到西南方向那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吓得发疯一般跟了上去。
但见夕阳之下，西南方，一道庞大的身影迅速朝着三人冲来，那几分熟悉的气息，强大、阴寒，令人不寒而栗。
烛九阴！
那足有数十丈长的身躯，人面蛇身，浑身赤红，气息虽然不足在神界时那么恐怖，不过，依旧有着接近神境的凶威。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北海的凶兽都退化为野兽了吗！”
荒野上，东方魔主一边跑，一边急声问道，“这烛九阴，怎么还这么强？”
“强吗？”
李子夜回应道，“这不比在神界时，弱多了，而且，我们能修炼，烛九阴肯定也可以！”
“变成野兽，还有灵智吗？”
东方魔主看了一眼西南方向的巨大身影，说道，“本座还以为，他们的灵智也跟着退化了。”
“不会。”
李子夜回答道，“其他的凶兽不好说，烛九阴和相柳这种级别的凶兽，肯定还保留有大部分的灵智。”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东方魔主诧异地问道。
“事实不就在眼前吗？”李子夜随口应道。
不仅仅是烛九阴，落入人间的西王母、甚至是相柳，他也都见过了。
真相，已在慢慢浮现。
他大爷的，真不知道这天地意志在搞什么东西！
落日黄昏下，李子夜、东方魔主和朱珠三人在烛九阴的追逐下，一路逃亡，压根没有拼一把的意思。
一个五境，两个四境，打一个接近神境的烛九阴，那纯属白送。
好在三人的速度都很快，李子夜、朱珠不说，东方魔主的身法速度，竟然也出奇的快，一点没拖后腿。
终于，夕阳落尽之后，三人在一处山岭中，借助五行法阵，暂时躲过了烛九阴的追杀。
“窝囊啊！”
山岭的一个角落中，东方魔主看着上方盘旋的烛龙，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们怎么就不敢出去和烛九阴打一架呢！
“熬吧。”
一旁，李子夜蹲在石头掩体下方，不在意地说道，“熬到烛九阴飞升，我们就天下无敌了，现在，先忍忍。”
“它要是不飞升呢？”东方魔主质疑地问道。
“那就继续忍。”
李子夜非常淡然地回答道，“躲着它点，我就不信，它能一直盯着我们。”
“你就没想过，我们把修为搞上去，然后，联手做了它？”东方魔主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魔主，那你可是有点白日做梦了。”
李子夜抬头，看着上方的烛龙，说道，“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没可能的。”
虽然，他没有和拥有肉身的烛九阴战斗过，但是，这方面的参考范例，他可是有一个。
西王母！
同样接近神境，同样拥有肉身。
当时，在不往森打西王母的阵容，可比他们豪华多了，五境巅峰的二哥、南王、巫后、还有同样五境的花姐姐、小红衣。
结果如何，不说被西王母拎起揍，也差不多。
烛九阴的实力，可是比西王母只强不弱，怎么打。
“那现在怎么办？”东方魔主关心地问道。
“魔主，你别总问怎么办，你堂堂魔主，我不相信，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子夜看着身旁的老玻璃，正色道，“都这时候了，魔主也展现点手段，要不，万一我们被烛九阴发现，可就真的凉了。”
“我？”
东方魔主愣了一下，讪讪地应道，“本座能有什么本事，要有办法，早就用了。”
“那就一起躺平。”
李子夜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烛九阴说不定找的不耐烦，自己就走了。”
这老玻璃，什么力都不想出，做梦呢！
东方魔主看到一旁的小子想要摆烂，略显苍白的脸色变了又变，数息后，一咬牙，低声在身旁小子耳边说了几句。
李子夜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魔主的话，当真？”
“本座向来一言九鼎！”东方魔主正色道。
“行。”
李子夜抬头看着上方的烛龙，说道，“有魔主这句话，这烛九阴，在下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对付。”
就在李子夜三人又一次被烛九阴追杀之时，数百里之遥外，一道身材挺拔，气息强大的身影迈步走出，目光注视着远方的烛龙，脸上异色闪过。
“大赤天！”
好巧不巧，这一刻，黑夜尽头，女魃现身，正面拦在了大赤天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