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儿的犹豫，刘刚皱眉有些不悦道：“有什么办法？赶紧说。”
刘奕帆稍微想了想，说道：
“赵庆华之前跟那个杀手组织有过多次通话，我们通过查找对方的手机定位，是可以查到他们近期出现过的位置的。
但……如果对方关机并拔掉手机卡，我们要想实时追踪到对方就很难了。”
刘刚眉头微皱着点了点头，他开始在不大的办公室里跺开了步子。
“或许……我们根本不用找那群杀手的具体位置，”李牧然突然大声说道，“我们只要找到罗宗华的下落就行了，赵庆华的父母应该还在他的控制之中……”
“哦……？”刘刚微微一愣，“罗宗华不是已经被那两个杀手枪杀了吗？”
李牧然摇摇头：“不不不，罗宗华那么高智商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死？他如果就这么一点能耐，哪里会等到杀手动手？恐怕早就被王大勇他们干掉了！”李牧然笑道。
“这么说，罗宗华是又给赵庆华演了一场戏？”刘刚问道。
“是的，他能骗到赵庆华，可骗不了我们，”李牧然点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罗宗华现在应该差不多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我们上门去找他了。”
刘奕帆眉头紧皱：“你是说，他在等我们上门抓他？”
李牧然点点头，“在我看来，让赵庆华入局、自投罗网、彻底把他钉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是时候该享受胜利战果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的话，你凭什么觉得他不会跑掉，而是一定会等着我们上门去抓他？”刘奕帆不解地问道。
“你别忘了，让我们去洛山县调查出当年冒名顶替事件的人是他，”李牧然摸了摸鼻子，
“看来，他其实一直想要恢复自己的身份，让自己可以重新回到阳光里生活。不然，如果只是为了报复赵庆华，他完全没必要引导我们去调查那件事。
毕竟在那件事里，他至少谋杀了超过4个人，对他而言，查明这件事无异于自找麻烦。”
刘刚点点头，“牧然你说的对，但我觉得，他自己主动上门自首的可能性也不大……”
“嗯，那是自然，”李牧然点头道，“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凶残成性到扭曲变态的人，但他也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
这么高智商的布局他都能玩转，他绝对不会让我们毫不费力地坐享其成，……至少在能恢复身份之前，他不会让我们能轻易找到他。”
刘刚和刘奕帆点了点头。
……
赵庆华遗失的箱子和背包里，除了有大量现金之外，可能还有赵庆华重要的作案证据。
所以，除了继续安排人手对赵庆华进行审讯之外，第二天一早，刘刚就安排赵警官和大周警官前往了南头镇派出所，交待他们务必尽快找到箱子和背包。
刘奕帆昨晚已经成功破解赵庆华手机上的相关资料信息。
她很容易就得到了那个私家侦探社“郭经理”的手机号码，连夜交给小徐去追踪和监视这个号码最近的活动轨迹。
然而正如她所料，自从昨晚9点起，这个号码就关机了，消失在茫茫的移动信号中。
赵庆华手机上被删除的视频也被她找了回来。
看着视频中被掀掉帽子的光头形象，刘奕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貌似有些眼熟，但她却想不起他是谁。
……
当刘奕帆在办公室挑灯夜战的时候，李牧然已经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出租屋。
洗完澡之后，李牧然兴奋地在狭小的客厅里走来走去，并不时来到靠墙的白板前勾勾画画。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着，他希望自己能彻底理清从案件最开始到现在这所有事情的头绪……
……
第二天一早，刘奕帆来到和李牧然约定的月城大学后门那里。
“来，你先看这个！”
刘奕帆给李牧然看的，是那段“罗宗华被枪杀”的现场视频，她已经转存到自己手机上了。
等李牧然看完之后，刘奕帆微皱着眉头说道：“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怎么好像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听她这么说，李牧然又返回头重新查看那个视频，在那个光头青年被掀掉帽子后的瞬间，他按下了画面暂停。
他用手遮挡着手机屏幕的反光，目光深邃地研究着画面上的男子。
过了一会儿，他心中了然，嘴角浮出一层浅浅的微笑。
“你知道他是谁吗？”看到李牧然的表情变化，刘奕帆知道李牧然已经成竹在胸了，她睁大漂亮的眼睛问道。
“这……实在是一个败笔！”李牧然浅笑着，把手机还给刘奕帆，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快说，他是谁呀？”被激起兴趣的刘奕帆一边把自己的手机放回口袋，一边拉着李牧然的衣服问道。
“走，先别急，先去验证我昨天的判断再说！”李牧然一边向城中村方向走去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说道。
刘奕帆凑过去一看，发现李牧然的手机上记录着他从小郑那里拿到的地址。
那是月城大学后门附近城中村的地址。
看了一眼李牧然手机上的地址，刘奕帆微微皱眉：
“你是要对昨晚说听到爆竹声的人进行再次调查是吧？可……据我所知，这城中村的很多租户都是晚睡晚起的主，你这么早来，恐怕人家还没醒吧？哪有心思配合你调查呀？”
李牧然摇摇头：“不用，不用他们配合我调查，有这几个地址就足够了。”
说完，他也不管刘奕帆，一边举着手机一边查看周围房屋的门牌，向前走去……
……
在确认已经找到小郑记录的那三个地址之后，李牧然在头脑中构造出一个三点都在圆周上的一个圆。
然后开始在大致的范围内仔细查看地面。
“你在找什么？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找！”刘奕帆跃跃欲试道。
“血迹！”
刘奕帆稍微愣了一下，很久就反应过来：“哦，明白了……”
李牧然这是在寻找昨晚枪杀案的第一案发现场。
在刚才的手机视频里，他们也能明显听到枪声，也能看到罗宗华后背流出了鲜血。
而且在那个视频最后，罗宗华被枪杀后，他的身体是被翻转过来了的，那也就是说，枪杀现场的地上一定还留有罗宗华身上流出的鲜血。
此时她也明白了，李牧然刚才是在利用三点定位法圈定大致的枪杀现场范围。
“不知道那个现场有没有被破坏掉……”
毕竟过了一夜，刘奕帆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我并不需要太多，只要地上哪怕只留有一滴血，我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李牧然边走边仔细地看着城中村巷道的地面。
刘奕帆皱了皱鼻子，对李牧然的极度自信表现出不置可否的态度。
……
“没错了，就是这里！”
走过三个巷道之后，在第四个巷道的尾端，李牧然猛地拍手说道。
刘奕帆为之一震，连忙低头向地面看去。
地面上有一摊明显的暗红色，看起来真的是血迹，旁边还有几滴红色往前延伸着……
刘奕帆抬头向前走去，前方是一堵墙，她要去确认下那是不是赵庆华手机视频中出现的那堵墙。
虽然夜晚和白天的光线不一样，但墙上有被人乱贴的疏通下水道、房屋补漏、办证等违法小广告，它们都有自己独特的位置，所以特征还是比较明显的。
刘奕帆拿出手机中视频对比完，点了点头：“好像视频中出现的正是这堵墙。”
等她回过头的时候，她看到了令她惊异的一幕。
李牧然正将身子趴得很低认真地看地上的血迹，边看还边用力地抽动着鼻子。
过了几秒钟，他直接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地上刮了一下，然后将粘到手上的“鲜血”放到鼻子前嗅着。
“你在干嘛？”走过来的刘奕帆看到这一幕，皱着眉问道。
李牧然站起身，将粘着“鲜血”的右手伸向刘奕帆：“来，你也闻一闻。”
刘奕帆站在原地，向后缩着身子：“少来，我才不闻呢！这么恶心，我才没有你这样的恶趣味呢！”
“我甚至都有点想舔舔看呢！”李牧然笑道，说完，他还伸出舌头做了一个“贪吃”的动作，嘴里发出“哧溜”的声音。
刘奕帆双目圆睁，不由自主往后撤了几步，尖叫道：“啊，你不要过来呀……你怎么这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