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文件纸张一件件被清理，除了看起来没什么价值的心理咨询记录文件之外，
他们果然在火堆里找到了还没有被烧毁的从笔记本里的撕下来的纸，
上面记录着一些电话号码，每个电话号码的后面都写着一串数字，
看数字的尾端……
这样的编号，看起来有点像是日期。
“这编号……好像跟日期有关，不知道这些电话号码又对着什么人呢？唉……”刘奕帆看了长叹一声。
李牧然自然知道她在叹息什么。
这些电话号码对应的人，多半跟赵婷婷的情色屋脱不了干系。
“真奇怪，这些心理咨询记录也被烧掉？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咨询也都见不得人？”刘奕帆拿着手中的文件嘟囔道。
“这是什么检测报告啊？”大刘忽然对一个打印的文件喊道。
李牧然将头凑过去看，忽然他皱起眉头，伸出了手：“你给我看看！”
大刘将那几页烧掉了边角的文件残片递给他。
“是什么？”刘奕帆也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一份检测报告，……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李牧然捏着纸片翻来覆去地看。
刘奕帆忽然睁大了眼睛：“这不是……你让检测中心检测庄晓卉给的那两饼茶叶的检测报告吗？”
李牧然骇然，马上又仔细地去翻了那几页纸。
虽然外围的大部分纸片已经被烧毁，但靠近中间的部分还保存完好。
他仔细核对着手头这份检测报告的数据，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
“罗宗华怎么会拿到这份报告？”刘奕帆瞪大了眼睛，“难道他能是去你办公室偷这份报告不成？”
“不可能，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刑警队办公室偷文件的。”
李牧然紧皱着眉头，又仔细看了看文件上的字迹，“这……像是自行打印的。”
“这么奇怪吗？”刘奕帆也感到这是实在匪夷所思。
果然，在检测报告的右下方，本该盖有检测机构的红色公章，但这份报告上却并没有。
“罗宗华……是怎么拿到这份检测报告的？另外……他是怎么知道你拿茶叶去做了检测的？”刘奕帆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李牧然手拿着检测报告，脑子快速思索着。
“我明白了。”过了一小会儿，李牧然点头道，“刚才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小小的疑问存在心里，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我没有说出来。”
“什么疑问？”刘奕帆问道。
“你觉得罗宗华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失踪？这次他为什么要跑？”李牧然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小郑。
刘奕帆一脸惊讶：“难道不是因为他偷偷卖了他丈母娘的房子吗？他擅自偷卖不属于自己产权的房子，已经构成诈骗罪或者非法占有罪，这已经足够刑事逮捕了。”
“不不不……”李牧然摇头道，
“虽然罗宗华偷卖他丈母娘的房产是事实，但对这件事，而罗宗华也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想，如果他将卖房的钱退回给他丈母娘，或者再用高价将房子赎回，再跪在他丈母娘面前哭着请求原谅，
说是自己着急出国等钱用，一时糊涂做了蠢事，他丈母娘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原谅他的，
有了家属谅解书，说这是一场误会，说卖房的确是丈母娘同意的，那公诉机关可能也不会以非法占有罪或诈骗罪起诉他。”
“怎么可能？罗宗华不止卖了那套房，甚至连他丈母娘还在住的那套房也已经做好了文件，随时都可能再次卖掉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丈母娘如果还能相信他、原谅他？怕不是真的老年痴呆了吧？
再说，他丈母娘能谅解他，庄晓卉可不会傻到这个程度！”
李牧然瘪了瘪嘴：
“你别忘了，他要卖第二套房，是因为他失踪了，我们发布通缉令之后搜家才发现的。这里面的先后顺序你别搞颠倒了。”
刘奕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那……既然这样，罗宗华为什么要跑？”刘奕帆问道。
“因为这份检测报告。”李牧然说道，“你觉得罗宗华为什么会有这份检测报告？”
刘奕帆思索了一下：“你说不可能从你那儿偷出来，那就是他自己到检测中心的网站去自己查询下载的，……
嗯，也不对呀，像这样私人委托的检测报告都是私密性的，不可能在网站公开能查询的呀……”
“没错，所以这份报告不可能是罗宗华自己打印的。”李牧然踱着步说道，“我猜，应该是有人邮寄给他的，
跟随这份报告一起寄过来的，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其他什么东西？是什么意思？”刘奕帆皱眉问道。
“如果只有这个检测报告，还不足以对罗宗华构成威胁，因为罗宗华完全可以否认自己跟那饼茶叶有关。”李牧然踱着步说道，“所以，一起寄过来的那个东西，一定是能证明罗宗华跟那两饼茶叶有关联的证据。比如……某个监控视频片段？”
“啊？……你是说有人通过某种手段拍下了罗宗华对茶叶下毒的现场视频？”刘奕帆睁大了眼睛。
李牧然缓缓点了点头：“只有这样，这个检测报告才有价值。而形成了证据链，罗宗华就不得不仓皇出逃了！因为他知道，故意杀人罪和非法占有罪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刘奕帆不由大吸一口凉气。
能这样对罗宗华的，就只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是黑客高手，利用技术手段黑进那个检测中心的信息库，拿到这份检测报告并不是难事。
或者，他就直接花高价买通了那个检测员，拿到了这份报告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他，通过黑客手段黑掉了罗宗华的手提电脑，或者手机，或者心理咨询室的监控，都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而在某一个瞬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罗宗华，在给茶叶施毒的时候，却不知这些画面早已被人远程录了下来。
“但……这也太恐怖了，那个人怎么知道你什么时间把茶叶送去了那个检测中心呢？”刘奕帆皱着眉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人不止对罗宗华和庄晓卉的一切了如指掌，就连你的行踪他也一清二楚，否则他不可能精准地拿得到这份茶叶检测报告。”
李牧然点点头，身上也感受到一阵寒意。
连他都感觉到不寒而栗，他完全能想象到罗宗华看到自己在监控里给茶叶涂毒的画面时，内心是有多么震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