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
李牧然和刘奕帆正在永乐村中边走边观察着，突然传来的5声枪响吓了两人一跳。
李牧然和刘奕帆对视一眼。
李牧然低声诧异道：“听起来像枪声？”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面色黝黑、络腮胡子、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从一个院里冲出。
他敞胸穿着一件灰白罩衣，里面是一件黑色无领t恤，手里拎着一把手枪。
“怎么会有人有枪？”李牧然只觉得气血上涌、头皮一阵发麻。
他下意识地快速摸出腰上配备的甩棍，用力一甩，将其展开。
今天他们来这种基本不会有任何危险的现场勘察，除了负责看管丁武阳的2个警察有配枪之外，其他人是不会带枪的。
“站住！”虽然她身上也只有甩棍，但刘奕帆已经用甩棍指着跑出的男子，在李牧然身边摆开了警戒防御的架势，挡住那人的去路。
她紧紧靠着李牧然，身体在微微颤抖。
毕竟在对方有枪的情况下，她和李牧然差不多等于赤手空拳，胜算不多。
看到李牧然和刘奕帆两人的架势，拿枪冲出的男子也吓了一跳。
他缓步停下，但枪还在他的手上。
“卡……”院子里传出一个男人大声地喊叫：“再来一遍！”。
然后，一个身穿深绿色马甲、戴着鸭舌帽的年轻女人从院子里走出来。
她看到李牧然和刘奕帆，也是一愣。
“怎么了？你们这是……”那年轻女子疑惑地问。
莫非是……在拍戏？
李牧然和刘奕帆无声对视了一眼。
两人收起架势，向那人走去，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你好，我们是警察。”
穿绿色马甲的年轻女子赶紧走过来：“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们在拍戏，我是副导演。你看……我们是剧组的……”
她将身体转过去，让李牧然看马甲的背后，马甲上写着“《喋血都市》剧组”的字样。
“导演……快出来一下！”女副导演朝院子里面喊道。
不一会，院子里出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30多岁戴眼镜的胖子，他戴着深蓝色鸭舌帽，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拿着对讲机，身上也穿那件深绿色马甲。
“怎么了？”他问道，显然，这个人应该就是导演了。
“有警察询问。”女副导演指着李牧然和刘奕帆说。
李牧然看着导演：“你们在拍什么戏？怎么，还有枪战戏吗？”
胖导演将剧本一卷塞到马甲口袋里，伸出手来：“哦，我们这是一个都市犯罪题材的网络电影，小成本制作，也没钱租棚和搭景，所以租了这么个地方来拍摄。”
李牧然跟导演握了握手，然后指向拿枪的那名男子：“我们刚才听到的枪声很真实啊，是音效配合的还是他真开的枪？”
导演满脸堆笑，说：“是真开的枪。不真开枪的话，后期还得做特效，我们没钱呀！不过您放心，我们使用的都是道具，只是看起来像真的，而且……我们有专门的枪械师指导，使用的都是空包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这时，院子里走出一个富商气质的人。
他穿着白色衬衣，但满身是“血”，胸前有几处明显的弹孔，“血浆”还在往外冒着……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李牧然莞尔一笑：“哟嚯，你们做得这么逼真，拍摄成本也不低吧……”
顿了顿，他正色道：“给我看看你们的枪……”
那拿枪的演员把自己手里的枪递给李牧然。
李牧然拿过来握了握，又用手掂了掂枪的分量，再来回看枪的外观。
这是一把仿64式7.62毫米手枪，做工粗糙，分量也比真枪轻一些，卸下弹夹，里面果然装的都是空包弹。
“这枪很逼真啊！”李牧然皱眉说道。
那导演一听顿时有些紧张：“这是仿的，道具而已，绝对不是真枪！”
“虽然我们警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道具枪，但我想，这枪做的这么逼真，普通老百姓恐怕是看不出来的。”李牧然继续掂量着手里的枪，“这枪是你们自己买的？”
导演一听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们哪能买这个呀？是租的，这玩意想买也没地方买啊！”
看到李牧然还没有把枪还给他们的意思，他解释道：“塑料玩具枪倒是可以买到，不过，那个拍出来太假了，所以我们才找了省城的电影制片厂租借……”
李牧然点了点头。
似乎想起什么，那导演大声喊倒：“枪械师……！”
这么一个小小的网片剧组，居然还有专门的枪械师？李牧然有些惊奇。
导演继续说道：“我们的枪械道具都由省城电影制片厂的专业枪械师负责管理，绝对安全正规。”
不一会儿，一个同样带着鸭舌帽、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这位就是我们的枪械师！”导演引荐道。
李牧然点点头。
心中却暗自觉得好笑：怎么这些人都这么喜欢鸭舌帽吗？这难道是影视剧组的标配？不戴鸭舌帽就不能干活？
不过，这只是李牧然一闪而过的腹诽而已，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枪很真，你们管理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李牧然看着枪械师说道：“这虽然用的是空包弹，但如果流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做坏事的话，你们剧组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枪械师陪着笑脸，连连点头：“那当然，那当然，我做这一行很多年了，知道利害关系的。”
李牧然点了点头，一边把枪还给那名演员，一边转向枪械师问道：“具体怎么管理？”
“哦……”枪械师可能没想到警察会问得这么细，他稍一迟楞后说道，“我们有专门的的库房和箱子盛放这些枪械道具，而且每天拍完戏，都会逐一清点入库的……”
李牧然点点头：“那就好！”
导演见麻烦解决，脸上露出殷勤的笑容，并把李牧然和刘奕帆让院子里让：“欢迎两位警官对我们的电影拍摄工作进行专业指导！”
李牧然和刘奕帆走到院门口，往里面扫了一眼。
只见院里有不少摄制器材：器材箱、影视灯光、摄像机、拾音吊杆麦克风等散布在各自的位置。
“呵呵，看你们这架势……还是挺专业呀！”刘奕帆不由得感叹道。
工作人员刚开始都紧张的看向李牧然和刘奕帆，听刘奕帆这么一说，大家都松了口气。
没办法，一直以来，国内绝大多数人都对警察充满敬畏，一看到警察都会紧张。
在院内看了看周围，又看看别墅一楼的人员和设备，李牧然说道：“指导……就免了，我也不懂影视拍摄，你们自己好好拍就行。”
他转身要走，忽然又回过身来，对导演说道：“但……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们，这里毕竟是在村里，不是摄影棚，你们尽量做到让拍摄工作少扰民，否则，有人投诉的话，恐怕你们也很难拍下去的。”
胖导演连连点头：“是是是……您提醒的是，我们会注意的。多谢您的善意提醒，谢谢……”
他从那个女副导演的手中接过两瓶矿泉水，往李牧然和刘奕帆的手里塞：“我们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天气这么热，这两瓶水您拿去喝吧……”
“好的，谢谢啦！”
好吧，也就两瓶水而已，如果强行推辞就显得过于矫情了。
刘奕帆接过导演递过来的水，向他们挥了挥手：“那你们忙吧，我们再四处看看。”
“好的，好的！”导演笑道。
刘奕帆和李牧然一起往外走。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李牧然忽然又停下脚步，转身问导演道：“啊，对了，我问多一句，你们在室外马路有拍过戏吗？”
导演先是微微一怔，不知道李牧然问这话的用意。
不过很快他就点头回应道：“有的，拍一部电影肯定不能全在室内拍，户外戏肯定也少不了。”
李牧然：“晚上在户外拍得多吗？”
导演：“晚上我们偶尔也会拍外景，但很少，因为夜里拍外景戏对灯光要求比较高。您知道，我们这小剧组资金紧张，所以，会尽量少设计外景的夜戏，很多夜戏我们都尽量安排在这个院子里拍。”
李牧然皱皱眉，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
他问：“6月10夜间到12日夜间，你们有外景夜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