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银灰色家用保险柜。
高度大约60cm，宽度和深度都不超过40cm。
正面门上是一组数字按键，是3排4行的常用布局，应该是输入数字密码用的，但数字按键区域已被破坏，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坏的，有几个数字已经没有了。
数字按键下方是一个硕大的银白色圆钮。
李牧然对密码保险柜不熟，不知道这个旋钮起什么作用。
他上去扭动了一下，好像扭不动。
“这保险柜是你砸成这样的？”李牧然转头望向丁武阳。
丁武阳看了李牧然一眼，转而看向地面，嗫嚅着说：“是的。”
“用什么东西砸的？”李牧然问。
丁武阳轻声地说：“当时我手头也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从赵婷婷卧室桌上拿的移动硬盘，硬盘是个金属外壳，我想，反正我也不是想要里面的数据，砸坏了也没关系，就砸了……”
李牧然问：“为什么要砸？”
丁武阳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以为这样，数字密码系统就失效了……”
“然后呢？”李牧然正问着，刘奕帆上前去推了推保险柜，想知道多重，结果，保险柜纹丝不动，却触发了警报系统，保险柜发出高分贝的警报声。
近距离的警报声比较尖锐，又没办法消除，大家都捂起了耳朵。
可怜的丁武阳，因为双手被铐着，只能捂一边的耳朵。
警报声足足响了20秒才停下来。
“结果就是这样啊，警报响了，我就跑了……”丁武阳露出一副悻悻然的表情。
似乎在说：“看看，我当时吓个半死，你现在不也这个德行？”
李牧然没有理会丁武阳的表情，对刘奕帆说：“这个保险箱稍微一碰就触发警报，但上次在罗宗华心理咨询室里，我那么折腾那个保险箱它都没有警报，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刘奕帆眼珠转了转：“说明它们不是同一个保险柜？”
李牧然点点头：“是的，罗宗华那个是随意放在地上，而这个被牢牢地固定在墙上。这两个保险箱只是长得一模一样，可能是同一品牌同一型号，但不是同一个。”
天下能有这么巧的事？
赵婷婷和罗宗华两人在没有约定的情况下，购买到了同品牌同型号的保险箱，能出现这样的巧合的概率低于十万分之一吧？！
“怎么回事？”大周和另一名警察从二楼跑了上来。
看到大周，李牧然脸上露出了笑容：“啊，大周，你来得正好，你帮我看看，这种密码箱，如果没有密码，要怎么恢复出厂设置或者怎么破解呢？”
大周走到保险柜跟前蹲下，把那个圆形金属钮往下一拉，露出了两个锁眼。
“没有密码的情况下，恢复出厂设置倒是可以，查询厂家就能知道操作步骤，一般不难，但需要两把钥匙。”大周说道。
李牧然有些惊讶：“两把钥匙？”
大周指着两个锁孔说道：“是啊，有些简易的保险柜只有一个应急钥匙孔，只要使用应急钥匙就可以进行密码重置，但这个保险柜安全性更高一些，一边插主锁钥匙，一边插应急钥匙，只有两把钥匙同时齐全才能重置。哎，这个锁眼被堵了？”
李牧然一惊，随即看向丁武阳：“是你干的吗？”
丁武阳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牧然有点恼火：“为什么这么干？用什么堵的？”
丁武阳做错事的样子，低声说：“我只找到一把钥匙，另一把钥匙没找到，刚好嘴里在嚼口香糖，就想恶作剧一下，我自己打不开，想让别人打开也没那么容易。”
李牧然：“你找了一把钥匙？”
丁武阳点点头：“是啊，钥匙串里有一把钥匙是保险柜钥匙。”
李牧然有些吃惊：“啊？有你不早说。”
他把赵婷婷那串钥匙递给大周。
丁武阳低声嗫嚅着：“你也没问啊。”
“这是主锁钥匙！”大周很快欢呼道。
李牧然转头一看，果然，一把钥匙插在右边的钥匙孔，大周用手逆时针旋转钥匙，锁芯等跟着一起动了起来。
“再看看我们等下能不能找到应急钥匙！”李牧然说道。
说完他就想反应过来应急钥匙这时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人性的弱点就是这样，当你急于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贪欲和肾上腺素飙升往往会让人失去正常思考能力。
果然，旁观者清的大周皱眉说：“现在找到也没用啊，锁眼现在被口香糖堵死了，我看好像已经进到里面去了，要想全部掏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说完大周有些恼怒地看向丁武阳，似乎在说：“看你丫做的好事。”
在众人责备的视线中，丁武阳讪讪地低下头
刘奕帆问道：“那是不是只能破坏性拆解了？”
大周想了想：“这种家用级别的保险柜，破坏性拆解是可行的。但破坏性拆解会有破坏里面物品的风险，比如里面如果有现钞或者钻石那些比较贵重的物品，操作时要非常小心，操作不当会带来不必要的财产损失，所以在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的情况下，一般不能使用破坏性拆解。而且……这是人家私人物品，要拆解的话，我们好像要特别申请许可才行。”
刘奕帆：“我们先把证物带回去，等申请办好了在局里拆解，可以不？”
大周：“这个要问一下刘队，对于贵重物品，是否可以直接带走？……哦，对了，这个保险柜是靠墙打了两个钢钉螺丝的，如果能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拆螺丝倒是很容易，但如果想从外面拆螺丝那就不好办，我今天带的那个钢筋剪也没法从墙缝里伸进去，得需要其他切割工具……”
李牧然默默地听着，忽然问丁武阳：“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你的确没有在赵婷婷的柜子抽屉里发现钥匙是吗？”
丁武阳一愣，随即摇头道：“没有，有的话我不就开了保险柜了吗？”
“等一下。”李牧然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他跑出了更衣室。
“怎么了？”刘奕帆不知道李牧然去干什么，她跟了出来。
李牧然忽然想到：保险柜这么重要的钥匙，赵婷婷随身带了一个应急钥匙，那另一把钥匙肯定不会随身携带。
她一定会把它放在自己以为别人找不到的安全的地方，这样才保险。
这个地方不应该是办公室，更不会在一楼和二楼，最有可能的是她自己的卧室。
可是刚才在赵婷婷的卧室，他并没有找到钥匙。
这个钥匙，要么还在赵婷婷的卧室，要么就是被那个换锁的人拿走了，他需要去核实一下。
……
掀起赵婷婷的床垫，并用腰顶住被掀起的床垫。李牧然低头仔细看向床架，赵婷婷的这个床是木架，四边是木头框架，中间是一排排平行的木条做散力支撑。
果然，在靠头部第四根横幅木条靠外这一段，他看到了一排齿轮印出的轮廓，再转头看向床垫这一面，虽已经不是很明显，但一个排装的轮廓还有些浅浅的印记。
“怎么了？”刘奕帆也帮忙李牧然扶着床垫，并伸头凑过来看。
李牧然指着床架上的排装齿轮印记：“你看，这里原本应该放着一把十字锁芯的钥匙，那把应急钥匙，原来应该是藏在这里，现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