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兵需要多久才能成为老兵？
答：一个月零一天
一个月接受标准步兵训练，一天将他丢到前线战壕当中。
整装，立正。
“到！”
他，哈尔，第二十一期联军征召步兵，已完成为期30天的步兵训练。
组织训练，武器操作，协同进攻。
一个月的时间让军营教会他们，一个月的时间让战场教会他们。
也许不那么合理，但能迅速遴选出最能适应战场的士兵，再将不合适的士兵送到对应的生产岗位开始生产培训。
哈尔坐在马车里，抱着自己的步枪，肩上佩着代表副队长的中士军衔。
车厢里很安静，半开放式的车厢透进来几丝浑浊的阳光，大家能够聊得东西在马车出发的最开始已经聊完了，剩余则是代替交流的沉默。
他的训练成绩不错，曾经是冒险者的他确实比大部分领主从领地征召来的步兵要有经验，但能成为副队长主要是因为拥有施法能力...联军要求每一支小队至少有一名达到达到‘训练水平：初阶’的施法者。
联军偶尔会发下来一些需要法术触发的技术装备，例如符文打火石、净水管和复用降温贴之类简单而实用的装备。
这名施法者不是队长就是副队长。
他忽然开始怀念起曾经自己还在当冒险者的日子，在新的队伍里的时候总是会怀念自己之前的日子。
这里的人将一支小队称为‘班’，而一个班由十二名人类成员组成，有些特殊混成班组会配备兽人与鼠人，让他们处理人类士兵不好处理的东西。
他听说更加精锐的部队里面则有技术军士。
哈尔隶属的这支轻步兵班里面没有，他们一支小队只有步枪兵和一名施法者。
武器上一个班组装备十二把栓动步枪与四把霰弹枪，每人两枚手雷与烟幕弹，还有可能存在的炸药包与120毫米火箭筒与爆破筒。
要求是在无后续补给的情况下进行72-96小时的坚守阵地任务。
年轻的士兵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的沉重冲击声，仿佛是天空上传来的雷鸣震响，他探出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没有在外面找到炮群的影子。
为了避免让空中的侦察部队发现，发射阵地都会用泥土与灌木掩藏起来，从很远的地方看起来跟一座座生长着树木的小土坡没有区别...如果忽略掉灌木掩体下藏着的大口径轰击臼炮就更好了。
联军拥有的数量最多的攻坚火力，重型臼炮。
一种生产成本较低，且可以使用分装药包弹体进行发射的重型钢铁臼炮，对金属加工能力并没有太高的要求...但炮管依旧需要借助标准矿业的浇筑模具生产，而得到炮管的地面领主可以自己生产炮架与缓冲架。
他曾在训练场见过那种轰击臼炮，比炊事班用来给一个连烹饪的大锅还要大，一发就可以摧毁落点附近的十五米内的半永固掩体，把躲在掩体内的士兵震得七窍流血。
不过按照军事操典上的话，一旦看到臼炮出现，就说明车队离前线已经很近。
臼炮的射程很短，约在3km左右，只能部署在距离前线较近的地方。
“喂，副队，你看外面。”
有着麻子的男人喊了一声，哈尔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只知道大伙都喜欢叫他麻子。
哈尔还给自己入乡随俗取了个名字，叫王海，王在他们里面似乎是个大姓。
他转了两圈也没发现麻子所指的东西，外面依旧回荡着找不到出处的炮声。
“天上！”
空中盘旋的影子要靠近地面正在行进的队伍，却被空中掩护车队的低速浮空舰阻拦，这种浮空碉堡几乎没有移动能力，就像将一个碉堡装上推进器之后放飞在空中一样，驻防士兵则在碉堡中用全向的射击窗口攻击敌人。
漂浮在离地50-200米高度的这种牵引式碉堡全靠地面的马匹提供动力...比它们自己飘快十倍。
看起来很笨重的浮空碉堡因为不需要正规的浮空石推动引擎，只需要消耗普通浮空舰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浮空石，还能发挥炮兵观察气球的作用，一个有着厚重装甲的漂浮气球。
他们打了个赌，哪一方能取得胜利，就以谁损失少为准。
这倒是唤起了士兵们的热情，他们都没有什么钱，只能用军用配给来下注...比如每天都会发下来的200毫升啤酒，在精神紧张的时候来上一口冰凉的气泡啤酒，积攒下来的压力一下就没有了。
但很可惜，空中漂浮的浮空舰与圣军没有分出胜负，双方在简单的交错后就分离开来。
带着光流的人影往车队里丢了几枚歪的不能再歪的炸弹，然后转身又升入更加安全的空中，没有机动能力的浮空舰只能目送那些带着光流的人影消失在远处的云层当中。
哈尔没能从战友手里赢得今天配给的200毫升啤酒。
“那些东西是来找我们的火炮阵地的，火炮一开火就像苍蝇一样飞过来，对我们没有什么兴趣。”
领着他们的队长兴致缺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烟丝点燃，往车尾厢之外吐出一口白雾。
像他这样经常往前线开拨的人，很快就对这种事情无动于衷，他是刚刚退下来的前线老兵，再分配到他们这支新兵小队做队长。
倒是年轻的新兵们不太适应，他从自己班组成员的脸上看到了不安。
生命的本能就是恐惧死亡，这无可厚非，合适的训练就是为了让士兵们克服对死亡与未知的恐惧。
“我们的炮击，305毫米的轰击臼炮，你们往靠近前线的小起伏附近找说不定就能找到它们...别担心，一般情况下不会落在你们脑袋上的。”
哈尔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能尝到空气中苦苦的烟灰末，飘荡的烟幕让空气都带上了淡淡的灰色，仿佛前线一直都徘徊这种挥之不去的苦味烟气。
不过作为副队长的他还是要好好安慰自己班组内的成员。
（明天还有一更，补一下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