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什么坏消息？”
一上午被可人的“坏消息”三个字搞得心神不定，一直想去找可人，偏偏今天事情加外多，根本抽不出空来。等我把手上的事忙完，一看表，午饭时间都到了。
没办法，我只好在吃午饭的时候端着饭盒去找可人，反正公司都知道我们两个关系密切，也不用担心有人怀疑什么。
我和可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二师兄端着饭盒过来，被我毫不留情地赶走了，二师兄没办法，骂了我一句重色轻友，气吭吭地端着盘子去了宝宝那一桌吃去了。
吃饭也是讲究圈子的，以前我吃饭都是和方圆兄弟还有可人在一块的，后来当了营销部经理，我只是偶尔会和公司高层坐一块，大部分时间还是和二师兄、可人一起吃。后来宝宝来驻场，因为我们都没有对外公开关系，宝宝就是和他们公司的三个人一起吃的。
“到底什么事？我上午实在顾不上找你。”一坐下，我就问可人。
“你把二师兄赶走，就咱们两个人吃饭，你不怕你家宝宝不高兴？”可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开始调侃我。我扭头一看，果然宝宝正撅着个嘴盯着我和可人。
“我是那种怕女朋友的人吗？”
“嘁。”可人不屑一顾。
“你赶紧告诉我什么事吧？我都心神不定一上午了。”
“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怎么现在紧张了？”可人还有心情调侃我，看来不会是什么太坏的消息。
“我紧张是因为是你给的消息，要是别人说我都懒得听。”可人的态度让我也一点点放松下来。
“你家宝宝盯着呢，你还敢调戏我。”
“我哪有？可人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啊。”我是真有点急了。
“急了啊，我问你，你上次在县里谈判干嘛了？”可人盯着我的眼睛。
“我能干嘛，就是开会谈判啊，没干什么违法活动。”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在打鼓，难道去KtV的事被可人知道了，上次被宝宝知道已经让我很狼狈了，再要是让可人知道，我估计我这几天更难过。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有点心虚。”
“什么也没干你心虚什么？”可人不依不饶。
“就是去吃了顿饭，吃了个歌，正规的。”我对可人没有办法，如果不承认，她估计没完。
“不是这事。”可人居然不追究我上KtV的事？
“那还能有什么事？”这下我是真糊涂了。
“最新消息，你被人告到董事会了，公司可能会对你展开调查。”可人揭开了答案。
“噢，就这事啊。”只是不是追究找妹子的事，其它的都不是事。
“你不紧张吗？”
“你都不紧张，我紧张什么。”我这是真心话，我近期也没有干别的，肯定是这次下县里的事，不过我一点不担心，毕竟有老板替我顶着呢。而且如果后果真的很严重，可人一定很紧张，她还能开玩笑说明问题不大，可人对我一直很好，这一点我必须承认。
“你心里有底？”可人用怀疑的眼光盯着我。
“没有，但我问心无愧。”这话说的感觉自己好伟大。
“这才是我的鑫鑫哥，奖你一个。”可人抓起一个鸡腿，塞进我嘴里。
坏了，宝宝还在旁边盯着我呢，可人一定是故意的。偷偷瞅一眼，宝宝的脸都绿了。
“王经理，有时间吗，魏经理找您有点事，您过来一下呗。”果然，下午一上班，人事部就打电话叫我过去一下。
人事部的正式名称叫人力资源部，但我们都习惯叫人事部，也是老板的嫡系，当然我不是说他们在这件事上会袒护我，但起码他们肯定不会坑我。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我问心无愧，虽然也有一些不太妥当的地方，但我出发点是为了公司利益，最后也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后果。
让我有点担心的只有一点，大师兄那天晚上给李科长找了一个妹子，这种事在公司并不少见，大家都心知肚明，从来没有人拿这一类事做文章。但如果有人把这事捅到派出所，问题可就大了，从法律角度来讲，这属于卖淫嫖娼，是要受治安处罚的，但这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肯定不会有人说出去。
放下电话我就去了人事部，和我第一次去找陈经理和上次找财务部不一样，这次我没有带任何东西，因为这次的事情不一样，人事部是奉公司高层命令要调查我的事，我带东西有贿赂的嫌疑。虽然他们还没有明说，但如果我真的带了东西，十有八九会被拒绝的。
“小王，进来坐吧。”人事部经理正在和别人说话，看见我进去了，直接把我让进了里间，这是她的办公室。
“魏姐，什么事情啊，你可不要吓唬我。”我见人事部经理关上了门，笑着给她开玩笑，魏经理是公司中层唯一一个女性，长得矮矮胖胖的，表面看上去有点凶，但实际上人很好。我刚来公司应聘时她就是面试官，是我来公司认识的第一个中层，平时关系处的还行，所以我和她要比其他经理熟一点，有时开玩笑和她说一些荤段子，她不光不会生气，反而还会和我们一起胡侃，所以公司的年轻人都喜欢和她聊天。
“你这一天泼皮胆大的，还有事能把你吓着？”魏经理坐了下来。
“是，别人吓不着我，但你肯定行。”我也坐到了沙发上，“魏姐，什么事找我？是不是有人拿我县里的事说事了。”
“看来你还知道自己在县里有事啊。”魏经理从桌子上拿了几张纸，“今天上午老板找我，说有人去找他，反映你在县里和甲方谈判时，不顾公司利益，一味迎合甲方，可能会导致项目成本增加。”
“等一下。”魏经理看我想说话，先伸手阻止了我，“有人反映，老板肯定要核实，所以才找我去，今天叫你来就是核实一下，行了，你说吧。”
“魏姐，这事吧，我是做的有点不妥当，但是肯定不会有导致公司利润损失的后果。”我把这事的前后经过和魏经理详细说了一遍，并且把老板说的话也告诉了魏经理，当然，我只说了老板怎么批评我的，没有说后面老板让我怎么补救的话。“而且后来我也采取了补救措施，和技术部、研发部、服务部都沟通了，他们也都签字认可了我研讨的结果，怎么还会有人告状啊。”
“魏姐，你看这事本来就不是我的事，营销部负责拓展，我已经把项目拿下来了，下面的事就应该他们做了，结果他们不做，我帮他们的忙，做反而做出毛病了？”我觉得我稍微有点激动。“当初下县里，是研发部陈经理说他们忙不过来了，请我帮忙，我才答应去，现在出了问题他们就怪我了？”
“行了，你小子就别抱怨了，年轻人给我控制一下情绪。”魏经理打断了我，“按你这么说，这事和我更没关系，结果我还得找你来核实，我找谁讲道理去？”
“也是啊，那魏姐你告诉我，谁给领导反映的？我找他说去。”
“滚一边去。”魏姐笑着骂我一句，“你小兔崽子还在我这儿耍滑头，想从我这儿套话，你大姐是那么好骗的？”
“魏姐，郑板桥说人要难得糊涂，你说你这么精明干嘛啊。”我也笑了。
“我这么精明你小子还想套我，要是糊涂了，还不得被你卖了啊。”
“魏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卖你的，风险有点大，万一卖不出去，砸手上怎么办？”
“砸手上你就养我一辈子，我把闺女嫁给你，你给我养老。”
“魏姐你不能占我便宜，一句话就给我降了一个辈分。”
“行了，别给我贫了。”开了几句玩笑，气氛好多了，魏姐看我也不是刚才那么冲动了，又接着说，“老板也把你开会的资料给我看了，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我一会给老板还有几个副总都说一下，以后这种没有任何凭据的事，不能去查，不然会助长这种风气，影响公司团结。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什么事也没有，回去就当不知道这事。”
“那就太谢谢魏姐了，我就知道全公司就你对我最好。”
“知道就好，下次长点记性，别一天只知道嘻嘻哈哈的。”
“得了，魏姐拜拜。”我告辞了魏经理出来了。
“对了，魏姐，还有个事，你闺女多大了？”我走到门口，又回头问了一句。
“滚一边去，小免崽子。”
凭良心说，我们公司人事部的人真的很不错，魏经理对我一直很好，其他人也从来没有刁难过我们。
不像我有些同学说的他们单位，“人事部门不干人事”，尤其是体制内的同学更经常这样说。还有个同学干脆说，因为不办人事，他们单位现在已经没有人事部门，改成劳资部门了，因为他们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
其实人事干部不干人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多人都有这种感慨。国家目前就业人员处于供过于求的状态，尤其几年疫情期间，大批中小企业倒闭，很多人失业，人才过剩是个很普遍的现象。找工作难造就了一些搞人事工作的牛逼哄哄，见人待物眼睛都到了头顶上。还有一个原因是人事部门和业务部门不一样，业务部门是可以给企业创造利润的，他们的价值可以通过日常工作来展现。但人事部门不一样，为了寻找存在感，体现自己的价值，就只能通过牺牲别人的利益来在领导面前买好，甚至以此为乐，把损人利己当作自己的功劳和能力的展示。
晚上下班，路过前台，可人看到我，问了我一句：“没事了吧？”
“当然，有我最亲爱的可人妹妹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你今天晚上就有事了。”可人一脸坑你没商量的表情。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看着可人脸上那得意的笑，我突然感觉背后有两道冷飕飕的目光，一扭头，果然宝宝正好下楼，肯定听到了我最后一句话
“宝宝，你等等我啊。”出了门走了一段，感觉公司人都看不到我们了，我赶紧追上宝宝。平时我们都是在微信上约定下班时间，然后分开出门，再找地方会合的。没想到今天宝宝到了地方没停，还继续往前走。
“宝宝，啊。”我刚要追上宝宝，正准备伸手拉她，没想到宝宝一下子停住了，我差点撞到她身上。
“你怎么不等我了？”我站住喘口气才问。
“你还装。”宝宝扭回头撅着嘴看我。
这个小嘴，红嘟嘟的，又粉嫩又性感，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捏她的嘴。
“别碰我，找你那亲爱的可人妹妹去。”宝宝一巴掌打掉了我不安分的手。
“宝宝，不要生气，我那就是过过嘴瘾，胡说八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就知道她在生这个气，可人也真是的，明知道宝宝小心眼，还老是当着宝宝的面逗我，一点也不顾忌。
“那中午呢，你们两个人坐一起，她还喂你吃饭。”想起这个场景，宝宝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
“宝宝，你身材真漂亮。”我盯着宝宝的胸脯说，这时候我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看来解决了告状的事让我情绪很好。
“你，流氓。”宝宝一看我的眼睛，就知道我在想什么，脸一红，但马上又板了起来。
“什么就喂我吃饭？”我赶紧收回自己的眼睛，“就是我们在谈事，我说话不合适，她拿东西塞住我的嘴而已。”
“骗人，你还把二师兄给支走，肯定是说悄悄话。”我有吗？好像有。
“公司机密，不方便让别人听。好了宝宝，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我再仔细说给你听。”
“哼。”宝宝双手抱胸，扭过头不理我。
“宝宝、宝宝。”不理我？小样，对付不了陈经理他们，还对付不了你。我往下一蹲，抱住宝宝的腿，直接把她端了起来。
“死鑫鑫，你干什么？”宝宝不防我大庭广众下敢这样，再加上人在高处不稳当，慌慌张张抱住了我的脑袋，“快放下我。”
“不放，你说不生气了我才放。”
“你，我要走光了。”宝宝又羞又气。对啊，她上班穿的一步裙，我这么把她一举，有些人已经在偷偷地往这边瞄了。
我赶紧放下宝宝，拉着她进了附近的商场，找了一个奶茶店坐下。
“可人告诉我，我被人举报到公司高层了，所以我们中午才坐在一起商量对策的。”
“为什么？谁举报的？后果严重吗？”宝宝马上忘了可人的事，关心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