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相顾无言，沉默良久。
火盆里的炭火是不是爆出一两声来，炽烈灼热，和屋外的寒风完全是两个世界。
噗嗤。
终于还是商流之人止不住笑出声，“既然顾医师有备而来，我便不兜圈子了，这两日食客们尝到的咸豆浆味道都有细微的不同，都是新奇的味道，五万两黄金可以，但你得将小方子都卖与商流。”
都是聪明人，不必用如此拙劣的伪装手段。
对方的嗓子仍是哑着，却没有先前那么中的口音了。
顾绝兮笑了，“这个自然，商流应得爽快，我一介平民，自然要好好回报。”
“但愿如此。”
“那便一手交钱，一手交方子吧。”她莞尔，抬了抬手。
“可顾医师初来乍到，何处存放这五万两呢？”
“不劳阁下费心，若是送来了，知会一声即可，我的属下们自然会想法子的。”顾绝兮浅笑，拿了纸笔，先在纸的正上方写下“咸浆配方”四个清秀而不失风骨的字。
“我明日将酬劳送到冰泉处，巳时交易，如何？”
“若大雪漫天，可如何是好？”顾绝兮透过窗子，遥看天光一眼。
“即便鹤鸣天降刀子，交易也不推迟。”
那人声色坚定，万分果断。
顾绝兮喜欢这样干脆的人，只是安晗时刻监视她的动向，当真令人烦恼。
明面上拖着不召见，实则把人当猴儿耍，像是……将外臣当做消磨光阴的玩物。
不过安晗并未下令，派的都是暗卫，那么……少掉几位，不足为奇。
“好，生意人就是果断，商流在五国发展这么多年，果然名不虚传。”顾绝兮笑道，“往后还需帮衬着，顾某就先在此谢过了。”
“不必客气，商流最讲忠信二字，若顾医师此番失约，往后定然用不上商流的东西了。”
“顾某明白。”
嚯，明晃晃的威胁。
行呗。
“但愿明日不会天降刀子，一切晴好，在下先告辞了。”
“我送你一程吧。”
“不必了，我听闻医者仁心，顾医师还是留下照顾病人吧，告辞。”
顾绝兮看着一团厚厚的棉衣渐渐走远，有种在看写实动画片的错觉。
嗯？
想必是胖掌柜的和她报告了白存卿的事儿，这年头当真没有什么隐私了。
四处都是眼线，四处都是暗哨。
五万两黄金体积过大，运送有些难，毕竟此地是鹤鸣，是别人的地盘。
冰泉她先前探查过，四处为冰，在薄薄的冰层之下，能瞧见汩汩流动的泉水，很是奇特。
但是本地人基本不去看——许是腻了，或者天寒地冻的，没人那么傻出门逛。
地形易守难攻，关键商流到底和东雪王室有没有关系呢？若有，是从属，还是合作？
商流之主空来一身权势，过盛，很容易被王室盯上，是极其危险的，即便此刻不属于王室，往后也指不定会被收走。
“灵姐姐！”她将写了字的纸揉成一团丢进了火中。
字太丑，墨洇开了。
“在呢，主子有何吩咐？”
“召集散在鹤鸣附近的百名昼行军，就说明日……给他们分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