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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佳节倍思亲!庄上的人家因为跟了这个主子发展好,家家户户比去年都好过了,因此这个节也特浓重,粽子咸鸭蛋肉菜样样齐。

“嬷嬷,你也上桌吧!”看着摆得丰盛的餐桌娇娘味口缺缺,少一个人在家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小姐,您的心意老奴领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老奴真上桌吃了,也无法以身做则去管教下面的丫头奴才们了!”郑嬷嬷很欣慰,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孩子是自己奶大的,同甘共苦这些年,确实不容易,但是,有她这句话自己就心满意足了。虽然从小姐到太太再到夫人,私下里,郑嬷嬷还是喜欢喊她一声小姐,那是一种至亲的感觉。

“嬷嬷,别多想,在我的心里,您早就是我的亲人了!”如果嬷嬷有儿有女,那娇娘自然会将身契发还与她独立门户。而孤身一人的她娇娘如果发还了身契反而会让老人不适应,会觉得自己是赶她走,将志宏交给旁边的丫头亲自上前扶她坐下:“来,嬷嬷,咱们一家老小也来过节了!”

“小姐!”以前在水口山镇时也一起同桌吃饭,那是条件限制,如今的小姐有钱有权有势,却还扶了自己一起吃,那是一种荣耀,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喃喃喊道。

“嬷嬷,依我看您是久了不和娇娘一桌吃饭生疏了吧!”娇娘笑道:“从今儿起,您得顿顿都上桌才行了!”边说边让丫头们布菜。

郑嬷嬷看着碗里的菜,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都说养儿防老,那没儿子的自己有了一个小姐,这老也有所依了,这辈子足矣!

而丫头们一边小心的布着菜,一边多看了郑嬷嬷两眼,这老婆子老厉害了,夫人当自个儿亲娘一般看了,得,以后还是好好的敬着吧,还有啊,这位主子可真是仁厚,跟着她准儿没错!

也就是一顿简单的吃饭,娇娘也没想到会在郑嬷嬷和下人们心中起这么大的波澜。

查建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了,蔻儿看着就头晕,刚想张口喊他,却见一拍额头转身就跑了。

“查管事,你见我有什么事儿?”这个庄子交给了庄头和查建,娇娘只需要从大局上把把关就好,发展得很不错。畜牧养殖也是有声有色的搞起来了。不仅养了鸡鸭鹅,娇娘还让人挖了鱼塘养鱼。自从吃过亏后,老庄头越发乖顺了,在田里种下秧子后娇娘索性将庄上的一应事务交给了庄头,而查建则帮衬着跑里跑外,相当于一个庄上的外管事了。

“夫人,小的想请示夫人一下,小的想要请一个大夫给看看!”咬了咬牙,查建决定如实说出:“蔻儿这些日子犯困,吃不下包,脸色苍白,今儿早上还呕吐不止,夫人,小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久病成医,而娇娘也算是过来人了,听这么一说,不用看大抵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去吧,去请了京城的孟大夫来庄上给她看看,另外,你去之前让莲儿丫头过来一下!”

“是夫人!”进庄子以来,查建也算是摸熟了老爷和夫人的脾性,他们与其他主子不同,无论是丫头还是奴才,他们都当成是人来看。妻子生病了,六神无主之时想着过来请示一下,果然答应了。

莲儿自打跟着嫁了查建的蔻儿后也没少受罪。以前侍候的主子也就是端端水倒倒茶,开心时给锦上添一朵花;难过时劝上一劝,再装腔作势感同身受一番也就得了。那什么烧火做饭洗衣服什么的,那可都是下等丫头婆子们干的粗使活。现在好了,同样身为奴才,偏偏庄上不同于主院内,这庄上的庄户们都是自行开伙做饭吃的。每月按时领取月银,庄上田土里的农作物丰收了再一家分上一些,而每家人锅里碗里煮什么吃什么主子们是不管不顾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蔻儿对家务活根本就是一窍二不通,自己这个丫头为了生存只得慢慢的跟了隔壁屋子的媳妇婆子们学。哎哟,这近半年的时间啊,自己过得真他娘的不是个丫头的日子!查建说夫人有吩咐,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都说这女主人心蛮好人也好相处,会不会看在自己辛辛苦苦侍候的份上给换一个轻松的差事啊。

“莲儿,蔻儿是什么时候换洗的?”其实娇娘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莲儿在蔻儿面前并没有做好丫头的本分,这事儿郑嬷嬷也是提过两三次,还问过娇娘要不要给处置。娇娘最近忙着赵文那点破事儿也就没有回话。今天查建来说事儿,娇娘才想起这么一遭。蔻儿其实也是个聪明人,自从嫁给查建后人还真的像过日子的人了,跟着莲儿学洗衣做饭什么的,不过,人总是容易学会这样忘掉那样。背地里听人说,只要查建不在家,莲儿是打了冷水让蔻儿跟着洗衣服,烧火做饭时做了夹生饭也让蔻儿吃,说就是那味道。这蔻儿,当了庄户人家的媳妇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莲儿主子,这些个粗活她根本就不用干!变相的被人欺负,娇娘感觉就是踩着自己的脸面来的。也是,自己护短,她可以欺负蔻儿,但是,别人不行!就如当初护着元娘一般,好歹蔻儿还是王渊的妹妹呢。

“奴婢、、、奴婢不知!”莲儿跪在下面一听这话有些傻眼,本想胡乱编一个日子,可又怕蔻儿给做了怪穿帮。

“嬷嬷!您说这丫头不知主子换洗的日子,这算不算失职?”娇娘很生气,看着莲儿的那双手就气。她的一双手又白又嫩,而蔻儿手上还有几个小刀口,可见都被她欺负成什么样了!

“回夫人,这是严重的失职,这样的丫头就该处置了!”知道娇娘要发作莲儿了,郑嬷嬷一把将话揽了过去,这个恶人自己来做。

“郑嬷嬷!”莲儿确实不服气:“奴婢一人侍侯姑娘,要洗衣烧火做饭做家务,哪还有那些精力管她的换洗?”

“意思是说,你劳累了,蔻儿那边的事儿太多,是吧?”真是没个样子,主子说话她还敢顶嘴,看把她惯得!

“奴婢一个人累不下来了!”咬着牙委屈万分:“夫人请明察,天下就没奴婢这么当差的,那可不仅仅是一个丫头,还是一个老妈子,又是厨娘又是浣衣女!”

“是啊,是有些累了!”娇娘眯看着面前低头的丫头心里冷笑,自己将她留在了蔻儿身边不是让她欺负蔻儿的:“这样吧,嬷嬷,给她换一个主子!”当初自己才到窄巷子徐府时,她可能没少使绊子吧!行了,老帐新帐一起算!

“是,夫人!”换什么主子郑嬷嬷自然知道,不过,对这种恶奴刁奴不打不骂只发卖了还真是轻饶了她。

“谢夫人,奴婢斗胆请问,以后是侍侯在哪位主子身边?”莲儿抬头小心问道。

“这个啊,就得看看你的造化了!”娇娘脸上平静淡淡一笑:“遇上了谁谁就是你的主子了!”

“还不下去!”真是蹭鼻子上脸,这贱婢还想着进主院?郑嬷嬷有几分火了:“来人,将她带下去关进柴房!”

“不,不、、、、”莲儿这才发觉自己太天真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挣扎着想要挣脱两个粗使嬷嬷的拉扯:“夫人,庄上的人都说您大度仁厚,是一个好主子,奴婢到底错在哪儿了,您总得让奴婢死个明白!”

“死?我可没打算要你的命,你那条贱命别污了我的手,我手上可不想沾血!”看着自己同样白嫩的双手:“我是有些仁厚大度,是有些善良,但不代表我傻!”娇娘站了起来:“当初蔻儿成亲说是不用你了,是你苦苦求着要侍侯跟着她。结果,你这几个月都怎么侍侯的人?让蔻儿洗衣服做饭,因为她不懂还故意诱导她在正二月的日子里用冰水洗衣;煮的饭菜不熟也说是这样的忽悠她吃下;现在蔻儿有了身孕你明知不报,昨天还让她弯腰扫地!幸好查建今天来说起,要不然,那孩子早晚得被你给折腾没了,到那时,你想活命也是不容易了!”

“不,奴婢没有,奴婢没有!”莲儿被拖到了门口,还一个劲儿的回头大声喊道:“那是姑娘自己愿意做的,她说她现在不是什么小姐姑娘了,是庄户人家的媳妇,就要学这样,奴婢没有欺负她;还有,姑娘有身孕的事儿奴婢确实不知!”

“噢,是吗?既然她说是庄户人家的媳妇,既然她这些都要学会,那说明她身边也就不再需要丫头了!”见过嘴尖利喉的,没见过这般蠢傻了,她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让自己改变主意:“看来更应该将你打发了,省得还在庄上帐房里领一份月银,是不是啊,嬷嬷?”

“是夫人!”郑嬷嬷垂眉应道:“家业再大,也要节约;主子无论身处何地,始终也是主子,老奴失查,明天就将这丫头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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